三人推門一看,卻見吳笛此時正在阿福的牀榻邊,桌子上擺着一個空碗,晚上還有食物的殘渣。
吳笛看到三人破門而來,連忙站了起來。對三人行禮道:“王大人,秦大人。這位是?”
楊震冷笑一聲,道:“本官就是這襄州牧楊震。”
吳笛恍然,說道:“原來是楊大人,失敬失敬。小的有禮了!”
秦通在一旁,也冷哼道:“吳管家,現在你能跟我們說說,事情是怎麼回事了麼?”
“事情?”吳笛一時摸不着頭腦了,於是問道:“秦大人,您說的是什麼啊?什麼事情?”
“哼!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不知道麼?難道非要我們親自說出來?我告訴你!不要給我抱有僥倖心理!”一旁的楊震也發話了,在他看來,兇手是吳笛無疑了。
但是王子賢卻皺了皺眉頭,他剛剛不說話,一直在仔細的觀察着吳笛的表情。別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如果吳笛真的是兇手的話,他的眼神一定瞞不過自己。
但是從自己剛纔的觀來看,吳笛說話的時候,眼神並沒有躲閃,而且也沒有起任何波瀾。是他本就不是兇手,還是有恃無恐?這一點,王子賢很費解啊!
不過,看目前的情況來說,好像吳笛真的不是殺人兇手。但是事情卻偏偏和他扯上了關係。這麼多的疑點,全都指向了吳笛。如果自己是一個局外人,知道了以前的事情的話,也一定會認爲是吳笛做的。
不過,事情好像沒有這麼簡單,吳笛和吳良有仇恨,那隻謀殺吳良一個人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害死這麼多無辜的下人呢?難道是爲了保險起見,不得已而爲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王子賢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王子賢決定,試探試探吳笛。於是就故意的說道:“吳笛,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們知道,你和吳良結怨已久。心裡對他恨之不及。但是你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殺害了吳良呀!就算你殺了吳良,但是那些下人都是無辜的啊!他們都是和你一樣的平民老百姓,你怎麼能對他們下這麼狠的心呢!”
吳笛聽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擡起頭,直視着王子賢,篤定的說道:“王大人,說話是要有證據的!小的雖是一介平民,但也只知道善惡!是的,我是對吳大少爺心存不滿,曾經也像過要害他!不過,之後老爺對我越來越好,我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心一意的跟在了大少爺的身邊。如果我想害他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早就把他害死了!但是現在,我要告訴您,我沒有害死大少爺!他和兄弟們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子賢猶豫了,他看着剛纔吳笛那篤定的神情和眼神中的憤怒,而不是躲閃。王子賢心裡就覺得,此時應該真的跟吳笛沒有任何關係。可能這就是兇手故意製造的假象吧!讓他們懷疑兇手就是吳笛,而兇手則能逃之夭夭。
王子賢是猶豫了,但是秦通卻沒想那麼多。秦通看着吳笛剛纔一番很正義的演說,不屑的說道:“切!你還真的以爲,你這點無謂的小掙扎,能讓我們消除對你的懷疑啊?我告訴你!別妄想了!現在,你是本案中最有嫌疑的一個人!我們不找你,找誰?”
楊震此時看着吳笛這麼光明磊落,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在看着吳笛清澈無比的眼神,似乎就覺得自己剛剛的推斷是個錯誤。又聽到秦通這傢伙說的這些話,不禁眉頭緊皺。
果然,吳笛在聽到話之後,憤怒了。他指着秦通,怒道:“難道你們官府就是這樣的麼?!懷疑,僅僅是懷疑,你們就要拿我問罪?你們不去追查真兇,跑來這裡跟我吆三喝四的!你們配做澤康縣的父母官麼?!會辦案麼?!既然你說是我,那你來抓我啊!殺了我,案子就結了!你們也就立了功了!來啊,你們殺了我啊!”
吳笛是真的憤怒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這麼近似瘋癲的話來。侮辱朝廷官員,這不跟犯罪是一個樣子的。這時候,王子賢也看不下去了,這個吳笛,就算沒罪,現在也要去牢裡呆上一陣子了。
王子賢呵道:“放肆!三位大人在此,你竟然如此的無理!來人,把吳笛給我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外面進來了兩個衙役,架着吳笛的胳膊,就把他架了出去。
吳笛出去前,還不忘恨恨的補上一句:“真正的兇手現在逍遙法外!你卻抓我這麼一個不知情的人!呵呵,枉我以爲王大人您是好官,卻沒有想到,竟然和秦通這廝同流合污!”
“你……”秦通正欲開罵,卻被楊震攔了下來。
吳笛出去了,楊震皺眉道:“二位,此時你們怎麼看?”
秦通迫不及待的答道:“大人,這還用說麼?很明顯,那個吳笛就是殺人兇手!剛纔我們說了幾句,他就露出了本性!”
楊震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看王子賢,似乎在等待王子賢的答案。
王子賢略微沉吟道:“大人,你不覺得,我們是進入了一個局麼?設局的人很聰明,利用了我們能夠推理的地方,故意的引導着我們一步一步的進入他的圈套。”
楊震點點頭,說道:“我也感覺,那個吳笛不相識在說謊,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棘手啊!”
秦通不明就裡,傻愣愣的說道:“大人,什麼局不局的!我一看那個吳笛就不是什麼好人!這事情肯定就是他做的了!我們就直接抓了他,斬首示衆算了!”
“呵呵。”王子賢笑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我想,大人一定猜出點什麼了。”王子賢故意着這麼說,就是給楊震留面子,因爲王子賢覺得,自己想到的,楊震也一定能想到,到不如自己謙虛點,讓領導看好一地呢。
果然,楊震呵呵的笑了起來。他說道:“秦大人吶!某些地方,你還要向王大人多多學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