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討要歌女事件的消息傳回提督府後,李振頓時樂了起來。
果然是如預料一般,耆齡又成了口誅筆伐的對象。
連續兩次,耆齡都吃了啞巴虧。第一次馬明德被殺了,耆齡只能把苦楚嚥下,不敢做任何的反擊,因爲耆齡反駁肯定要遭到羣攻。這一次,李振故意設下套子讓耆齡鑽進去,百姓都指責耆齡,讓耆齡有口難辯。
書房中,葉澄衷說道：“大人,耆齡慘敗,肯定不甘心的,不知道耆齡的謀士又會出什麼主意。”
耆齡的謀士！
李振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士申。
當日在巡撫衙門見到了士申,李振就覺得不對勁兒。只是李振迫切的要下套對付耆齡,把士申給拋在了一邊。現在葉澄衷提及,李振一下想到了。雖說李振和士申沒有見過,李振也沒有聽過士申這個名字。可是,李振卻能感受到士申身上帶着的敵意,並且李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是,李振一點頭緒都想不到,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葉澄衷見李振沉默,問道：“大人,怎麼了？”
李振吩咐道：“小葉,去請戚鎮海來。”
“是！”
葉澄衷點頭應下,立刻去派人傳達命令。
李振一個人坐在書房中,卻總是平靜不下來。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腦子裡面想到士申的時候。李振想了許久,想不出緣由,便靜坐着,漸漸的平靜心緒。不到五分鐘,戚鎮海來到了書房。戚鎮海平時忙着訓練士兵,但大多數的時間卻在府上陪柳蝶,關心柳蝶肚子裡面沒有出世的孩子。
事關戚家的血脈,戚鎮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絲毫懈怠。
戚鎮海朝李振行了一禮,坐下後問道：“大帥,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戚鎮海已經知道了耆齡再一次遭到慘敗的事情,卻不明白李振突然把他找來有什麼事情。
李振問道：“鎮海,你對士申有什麼印象？”
“士申？”
戚鎮海問道：“大帥,士申是誰？”
顯然,戚鎮海已經把士申忘記了。
李振一翻白眼,說道：“士申是當日前往巡撫衙門的時候,耆齡身邊的謀士。當時,我還特意讓耆齡介紹了士申,他是柏貴的人。你對這個人有什麼印象？”
戚鎮海道：“高高瘦瘦的,很儒雅,卻不是太顯眼,沒什麼印象。”
李振徹底失望了,想了想,嚴肅的說道：“我在巡撫衙門見到士申的時候,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彷彿是在哪裡見過。並且,我能感到士申對我的敵意,我總覺得這個人有點問題。”
戚鎮海笑說道：“大帥對士申熟悉,是因爲見的人多了,所以看誰都有些相似。至於士申對您有敵意,這個更好理解了。士申曾經是柏貴的人,您殺了柏貴,士申必定想要報仇。現在士申投靠耆齡,也肯定是想盡辦法對付大帥。”
“不對,我不會發生見的人多了,就見誰很熟悉的情況。”
李振堅定的搖頭,他好歹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戚鎮海見李振堅持,便說道：“大帥,既然您擔心,爲什麼不讓人跟蹤士申呢？尖刀營士兵訓練的內容之一就有跟蹤打探消息,讓尖刀營的士兵盯着陳乾坤,您就能高枕無憂。”
李振眼睛一亮,笑說道：“對啊,讓尖刀營的士兵去！”
……
巡撫衙門,後門。
士申穿着一件普通的天青色長袍,頭戴小圓帽,出了門後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朝着廣州城的百花樓行去。百花樓和萬花樓一樣,都是正宗的青樓,專門做皮肉生意,和李小彤晶瑩的懷璧樓不同。士申進入了萬花樓,徑直上了二樓。
他站在一間屋子外面,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誰？”屋子中,傳出低喝聲。
士申直接道：“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千古秀！”
話音落下,房門打開了。頃刻間,士申直接鑽了進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只是,士申進入房間的時候,卻不知道有人跟了上來,並且進入了隔壁的屋子。士申進入屋子後,屋子裡面的人立刻起身相迎,開口準備說話。士申連忙揮手阻止,搖頭說道：“小心一點,隔牆有耳！”
如此一來,屋子中的人都坐下。
若是李振在這裡,一定認識屋子中的人。因爲屋子中的人竟然是天地會的王銳和方素,並且還有張天師以及天地會的長老。士申走進了屋子,直接坐在上方,是領頭的人。在天地會有這樣待遇的唯有一人,那就是陳乾坤。
顯然,士申就是陳乾坤。
陳乾坤擺手讓衆人坐下,手一招,把王銳等人全都召集到了一起。
陳乾坤目光掠過屋子中的人,壓低了聲音,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本座跟在耆齡身邊,一直攛掇耆齡對付李振。可是耆齡說什麼要顧及官場的規則,一直不肯用非常手段。現在,本座給你們分配任務。你們只需要……,這樣,再這樣,……到時候,我再從中斡旋一番,足以改變耆齡的看法。”
“師父英明！”
王銳壓低了聲音,低聲說道。
說完後,陳乾坤站起身,又低聲說道：“事情大致如此,你們都小心一點。本座離開後,你們立刻轉移地方,不要呆在萬花樓。現在是非常時期,做事要警惕,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
“是！”
王銳等人齊聲應道,然後把陳乾坤送走了。
陳乾坤離開後,王銳、方素、張天師等人也都是易容改裝,戴上斗笠離開了百花樓。隔壁的屋子中,新任尖刀營的連長黃強帶着改變了裝束的尖刀營士兵追了出來,追趕陳乾坤和天地會的人。
……
提督府,書房中。
黃強站在李振身旁,一臉歉疚的神情,稟報道：“大帥,我和麾下的弟兄跟蹤士申,一路追到了百花樓,發現士申果然有問題。士申上了二樓,在雅間中會見了一隊穿着黑衣帶着斗笠的人。我帶人追了上去,在士申房間的隔壁藏匿。只可惜,士申和屋子中的人極爲謹慎,說話壓低了聲音,聽不到內容。士申離開後,我又帶人追查和士申談話的人,可惜都沒有追上,請大帥責罰。”
李振聽後,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果然有問題！
李振沉聲吩咐道：“雖然沒能追上,也沒能查出士申的身份,但至少發現士申肯定不止柏貴下屬那麼簡單。你現在派人盯着士申,注意士申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刻通知我。”
“是！”
黃強點頭應下,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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