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方恩俊和田欣去攀登白雲山,爬了一大半,看見一塊大平石,田欣倒在石上,氣喘吁吁地道:“停一停好不好,我腳軟手麻了。”
方恩俊解下背囊,開了一瓶橙汁遞給她:“能攀那麼高,你已經很能幹了。”
田欣一邊喝着橙汁,一邊看着方恩俊問道:“你爲什麼氣定神閒,氣也不喘?”
方恩俊道:“我攀登過許多山脈,特別難忘的是安第斯山脈,它是世界最長的山脈。”
田欣問道:“在哪兒?”
方恩俊道:“南美洲。”
田欣道:”你最了不起了,我還是第一次爬山,如果沒有你跟我在一起,我早就嚇得掉頭就跑。”
方恩俊在田欣的身旁伏下:“那證明我具有安全感?”
田欣瞧着他,深深的看,喃喃地說:“有時候,你像個小孩,有時候,你又像個巨人。”
方恩俊輕撫着田欣那散在石上的長髮:“你在我眼中,永遠是個小寶貝。”
田欣道:“我歷經滄桑,心態早已老了!”
方恩俊道:“我發覺你很喜歡緬懷過去,你知道嗎?回憶令人頹喪,令人蒼老。”接着方恩俊的手撫着田欣那彎彎的眉毛。
田欣道:“只有壞的回憶才令人頹喪。”
方恩俊道:“爲什麼不忘記它?”
田欣道:“我正在努力。”
方恩俊捧起田欣那粉紅色的臉蛋,皮膚薄至吹彈得破,滑不溜手:“田欣,我愛你!”
田欣緩緩地垂下眼簾。
方恩俊低下頭吻她,他的吻是深情而濃烈的。這使田欣想起了俊赫,俊赫的吻是佔有和狂野,是想吞掉她而不是愛情。
田欣的兩滴淚,從眼角滑下。
“欣欣,怎麼了?”方恩俊吻去她的淚,急切而有點慌張:“你討厭我?”
田欣搖了搖頭,她很久沒有哭了,她發誓不再爲他流一滴眼淚,但是,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方恩俊抱起田欣,“告訴我!”
田欣道:“我••••••怕!”
“怕?怕什麼?怕我對你不規矩?不會的,我只不過忍不住吻你,原諒我,欣欣,我以爲我們感情那麼好••••••”
“啊!恩俊。”田欣把臉埋在方恩俊的懷裡痛哭:你是••••••真心的嗎?是真心的嗎?”
“我是的,欣欣,相信我,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方恩俊突然很高興的叫了起來:“這個我可以證明!”
“證明?”田欣抽抽噎噎,方恩俊的運動服都被她弄溼了。
“證明我真心愛你,“方恩俊很緊張地揉着她的頭髮,”我們結婚!”
“不!”田欣推開方恩俊,全身發抖:我不能夠嫁給你!”
“爲什麼?”方恩俊抓住田欣兩隻手臂:“你已經有了愛人?”
“沒有!”田欣拉開他的手,她悽然地道:“我沒有愛過任何人,也沒有人愛過我。”
方恩俊肅穆地道“我愛你!”
“不要愛我,不要做傻瓜。”田欣站起來:“我不值得你愛。”
方恩俊道:“值不值得是我的感覺,我不承認我是傻瓜,我一向很有判斷力,欣欣,你今天怎麼了?太累了?”
“是的!我很累,”田欣雙手交叉攬着自己的肩膀,她咬着脣,仰起頭,把眼淚吞回去,她討厭自己,哭哭啼啼的,多婆媽。”
方恩俊問道:“你有什麼心事,告訴我。”
田欣晃了一下腦袋。
方恩俊握一下拳,很快的說:“你根本不愛我!”
“不!”田欣叫道,她呆住了,那不是承認了嗎?爲什麼連一點秘密都藏不住,一下子便爆出來。
“啊!欣欣。”方恩俊擁她入懷:“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已經足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是的,恩俊,你根本不瞭解我,我過去的一切,我的生活,我的家庭背景,你是完全不知道的。”
“我知道,你很窮,窮得沒錢交學費念日校,你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你單身租住在一個小房間,房東太太還說你從來不跟男孩子談戀愛,一個又純潔又簡單又窮的灰姑娘,夠了吧。”
田欣皺了皺眉,嘆口氣,心想:瞭解她?她的醜事篇篇,方恩俊知道多少?
方恩俊道:“當然,你不高興我家裡太有錢,你討厭那勞斯萊斯和我的司機,你就擔心這些,對嗎?”
田欣道:“不,噢,是的!我們的家庭背景太懸殊了,我配不上你。”
“傻瓜!”方恩俊把她的頭按在胸前:“娶妻求淑女,你沒有聽說過嗎?你不僅只是淑女,而且還是美女。”
田欣道:“你的家人會有不同想法,門不當,戶不對,誰肯娶一個又窮又••••••總之不是個好媳婦。”
方恩俊問道:“你是嫁我呢,還是嫁我的家人?”
田欣道:“你和你家人是一個整體,他們有權左右你。”
方恩俊道:“不會的,我在家裡,地位特殊。由於我最小,爸爸媽媽最疼我,哥哥姐姐和嫂嫂都護着我,只要我喜歡的,他們不會反對,你放心!”
田欣道:“要是他們發覺我••••••要是他們真的反對我呢。”
“我愛我的父母、愛兄姐,我愛我的家人。”方恩俊表現得很堅決:但是,我願意爲你而脫離家庭。別擔心,我有一雙手,我能做事養活你。”
田欣問道:“你一家人這樣疼愛你,爲了一個像我•••••像我這樣的女人,值得嗎?”
方恩俊道:“如果他們真的愛我,應該爲我找到好妻子而高興,你這樣十全十美的女孩子,他們也反對,分明是存心和我作對,不想我得到幸福。”
“恩俊,”田欣忍不住又流下兩行淚:“其實,我並不十全十美。我有滿身缺點。恩俊,這一次你看錯了人。”
“來來去去還是一句門不當,戶不對,今晚我回家告訴媽媽,請她派人向你提親。”方恩俊吻了一下她的臉,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不,不,”田欣急得猛叫:“我們認識才三個月,我們彼此還不太瞭解!”
方恩俊道:“我已經很瞭解你!”
“但我不瞭解你。”田欣仰起頭,哀求着,雙眼閃着淚光:“給我一些時間,起碼我應該好好的想一想!”
方恩俊望着田欣的神態,心都軟了,他於是深情地道:“結婚是人生大事,應該考慮清楚,好吧!你儘管想,我等你,直至你心甘情願的點頭。”
田欣道:“恐怕不肯點頭的是你。”
“我已經點頭了!”方恩俊不斷地點着頭,直至田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