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如莊園,很別緻的房子。
花園圓圓的圍着兩座樓房,總面積超過五萬尺,還沒有把後花園盡頭轉出去的下人工作間計算在內。房子一共有兩幢,一中一西。較小的是紅牆綠瓦,中國式的三層高房子。
樓下是起坐間、書房和遊戲間。二樓是艾如莊園男女主人方逸世夫婦的起居室。三樓是大小姐方娜恩和她的獨生女兒徐晉美的居所。不遠處有一幢很大的,意大利MONZA式,圓形的洋房,樓下是客廳、飯廳、會客室、書房和放映室。
二樓是客房和遊戲室。三樓是二公子夫婦居住的。
三公子和三少奶住在四樓,五樓全部屬於方恩俊。
屋子下面還有個車庫,有暖水池、球室和健身室。
方家家人共九人,傭人連管家、保鏢,卻有八十人之多,平均每人佔八個多傭人。
方恩俊把汽車停在一座金色電動車門前,響了三號角,一會,門自動開了,方恩俊把跑車駛進去,沿着車路向前駛,在意大利MONZA式的房子前停下來。
方恩俊的司機立刻來爲他把跑車駛回車房。
方恩俊跑上階梯,走進客廳,管家芬嫂立刻上前爲他接過公文包。
屋子裡靜靜的,那富麗堂皇的大客廳,除了傭人,就只有兩座火箭式水族箱的七彩海帶魚在游來游去。
方恩俊問道:“芬嫂,人呢?”
“老爺和夫人在祖屋,大小姐在花房,表小姐放學回來正在做功課。”芬嫂唸書似的:“二少爺剛從診所回來,大概在書房裡,二少奶要開會,可能不回來吃飯,啊!四少爺,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三少爺和三少奶下午打過電話回來,下個星期他們就回來了。”
方恩俊道:“他看見我一定埋怨我沒有趕回來參加他的婚禮。”
“那時候四少爺正忙着考試嘛!”芬嫂笑着說:“四少爺,你要吃些什麼點心。我給你送來。”
“我到祖屋去見媽媽。”方恩俊說着便出去,經過一條小紅橋,再經過一個花園,來到祖屋。
他第一個碰見方逸世。
“小俊,回來了!”方逸世關懷地問:“辛苦嗎?”
“爸,”方恩俊搭着父親的肩膀:“已經習慣了,媽媽呢?”
方逸世道:“在房間裡,悶悶的,我正想去找你大姐陪她聊聊。”
方恩俊問道:“媽媽今天又不舒服?”
方逸世道:“還好,就是感到寂寞。晉美在考試,唉!又是兒子又是媳婦,家,就是熱鬧不起來。”
方恩俊道:“家裡沒有小孩子,是靜些。”
方逸世道:“就是嘛,你大姐只有一個女兒,三嫂進門不很久,沒懷孕也不奇怪,可是二嫂嫁到方家幾年了,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爸,你不用擔心。”方恩俊和方逸世上樓梯:“二哥是個醫生,要是二嫂身體有問題,或他本身有問題,他會處理的,總之,方家一定會滿屋小孩。”
方逸世道:“小俊,你二哥是皮膚科專家,和婦產科拉不上關係。”
方恩俊道:“普通醫學常識總有的!”
“是小俊嗎”方夫人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她在房間裡叫道:“是小俊回來了嗎?”
“媽媽!”方恩俊跑進房間去,一位穿紅色旗袍的老太太,坐在一張搖椅上。
方恩俊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今天爲什麼不去大屋?”
“不想動!”方夫人已經六十八歲了,但是看起來只不過五十歲多一點,可惜就是多愁善感。“很悶、很無聊!”
方恩俊道:“家裡多一個人就會熱鬧些。”
“哪來的人?指望你二嫂?”方逸世點燃了菸斗:“最快還得等十個月,方家實在是人丁單薄。”
方恩俊問道:“媽媽,我結婚好不好?”
“現成的!”方逸世張開嘴。
“好,當然好!”方夫人把方恩俊擁住,眼睛溼潤:“這是媽媽最大的心願,唔!你由外國回來不很久,大概是由外國帶回來的,金髮女郎?”
方恩俊道:“我雖然在外國住了好些年,交了許多外國女朋友,但是,我不會娶一個外國女人回來惹媽媽生氣。”
方夫人道:“真是我的乖孩子,媽媽沒有白疼你,是誰家的小姐?”
方恩俊老老實實地說道:“她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家裡很窮的,她白天做事,晚上唸經濟科,剛畢業。”
方夫人道:“窮一點沒關係,我們方家已經很富有,用不着娶個媳婦回來增加聲勢,但最重要的是身家清白。”
方恩俊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將來會是個賢妻良母。”
“小俊,你告訴我,”方逸世忍不住插嘴:“她到底漂不漂亮?”
方夫人責怪丈夫:“你爲什麼問這些無聊話?”
方逸世道: “不無聊,我理由充足,第一。我們的兒子長得英俊,人人皆知,要是娶個醜小鴨,那太委屈我們的兒子。第二、自古道:一代好媳婦,十代好兒孫。如果太太你不是一位美人兒,我們的兒女怎麼會個個長得好看,特別是小俊。”
方夫人聽後用手帕掩住嘴輕笑起來。
方逸世問道:“喂!小俊,不敢說?”
方恩俊道:“爲什麼不敢,她是我所見的最美麗的女孩子。”
方逸世故意取笑他道:“情人眼裡出西施?”
方恩俊道:“我認識的女朋友有幾打,好醜總能分,而且,不僅是我,見過她的人都說她漂亮,她真是人見人愛。”
方逸世道:“唔!我想起來了,有一天我去打高爾夫球,碰見張仁華,他告訴我,看見你和一個長頭髮,皮膚很白,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到球會打網球,就是她嗎?”
“這幾個月我都和她在一起,除了她,不會有別人。”方恩俊點了一下頭:“他對新玩意完全不懂,可能家庭環境有關,我現在教她打球,游泳,結了婚再教她騎馬和射擊。”
方夫人有點興奮地道:“你們不是準備很快就舉行婚禮吧?”
方恩俊道:“日子由媽媽決定,要快要慢全聽你的。”
“好極了!”方夫人真真正正地面露笑容,愁悶已經隨而消散:“但是,我們總該見見那孩子,明天請她吃飯好嗎?”
方恩俊點了點頭、方夫人拉着丈夫的手道:“好開心!”
方逸世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開心我就快樂。”
突然祖居的管家霞嫂匆匆走到門邊道:“三少爺和三少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