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被做過手術,所以王彼得的後腦上有一道縫合處,丁小寒小心地將縫合線拆開,這是一道U型切痕,她小心地將頭皮剝開,用醫用夾固定住。
蹲下來查看他的頭,芯片是直接植入進大腦外層的,這是這樣,王彼得的頭骨也被打開過。
“瘋子.......”丁小寒嘟囔着,將固定頭骨的固件小心地拆下來,將之前鑽好孔的頭蓋骨的一部分緩緩取下來,露出其中的大腦。
丁小寒皺着眉頭,那是一枚電腦CPU一樣的芯片,就嵌在王彼得的大腦皮層上。
丁小寒一時覺得手足無措,她並不知道這芯片是怎樣鑲嵌上去的,也不知道是否有什麼固定的東西將芯片固定在大腦皮層上。
此刻,在隔離室外,男人緩緩睜開雙眼,眼前一片血紅,他的鼻樑骨被打斷了,還有點腦震盪,他痛苦地呻 吟一聲,視線模糊,四處看了看,那個剛剛重重打在他臉上的滅火器此刻正在不遠處,上面粘着凝固的血。
他緩緩動了動身體,爬起來................
隔離室內的丁小寒緩緩用手術刀嘗試將芯片撬開一個角,看看是否有固定方式。
大腦十分的脆弱,一個不小心就會損傷大腦的額葉,會導致感知和行動出現問題的。
她看了看,芯片似乎是嵌在皮層上的,需要小心地剝離開才行,於是乎,她彎下腰,小心地用手術刀將芯片一點一點地從皮層上分離。
——
男人爬起來,看着隔離室中的丁小寒,已經準備將芯片取出來,猛地砸了一下玻璃。
丁小寒嚇了一跳,不過好在手還算平穩,沒有抖。
男人惡狠狠地在外面,拾起霰 彈槍,退了幾步,指向玻璃。
從裡面聽來只是悶悶的一聲,霰 彈槍開火,玻璃似乎毫髮無傷,只是有了些密密麻麻彈丸的劃痕。
隨後又是一槍,玻璃上被打出了些許裂縫。
上膛,又一槍,玻璃上的裂痕越來越大。
丁小寒看了眼玻璃,用手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繼續剔除芯片。
四槍過後,玻璃已經出現明顯碎裂的痕跡,霰 彈槍沒有子彈了,男人丟下霰 彈槍,拾起地上的滅火器,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擊着防爆玻璃。
丁小寒成功地將芯片剔除,丟進托盤中,隨後將頭蓋骨放回去,用固件固定好,解開夾子,將頭皮貼回去,縫針。
最後一擊,滅火器將玻璃打裂,裂痕從中心開始一直蔓延到了邊角,正準備將滅火器丟進去的時候,碎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影子,男人沒來得及反應,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玻璃從裡面被打開,數枚彈丸伴隨着玻璃的碎片,將男人擊倒,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他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身體,猛地一咳嗽吐出一口血。
滿是血絲的視線中,丁小寒站在隔離室中,舉着一支莫斯伯格霰 彈槍。
“喀嚓”退膛,紅色的霰彈殼旋轉着飛出槍膛,拖出的白色硝煙劃過她滿是殺氣的眼。
她看了眼那男人,將霰 彈槍放下,給王彼得纏上繃帶後,脫下了手套帽子和口罩,穿上裝備,將他背下牀。
走過躺在地上的男人,走向大門。
丁小寒並不知道如何出去,也不能夠原路返回,所以她想去到監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此刻,男人的生命正在被一點點的剝奪,他滿滿地爬着,身後拖着一行血跡,從一旁的地上拿起一支嗎啡,打進身體中,翻了翻口袋,掉出來一張卡和一個鑰匙,他用一旁的醫用柺杖支撐自己站起來,踉踉蹌蹌出門,走向另一個方向。
——
走到監控室,丁小寒將王彼得放在地上,站在滿牆的屏幕前,看着走廊中的男人拄着柺杖正在走向某個位置,肯定是要想一些類似於同歸於盡之類的事情,所以他們必須趕快離開。
看着監控,丁小寒努力地尋找着出口,像這樣的堡壘,就算沒有正門,也肯定會有一些備用的逃生路線之類的。
“有了!”丁小寒興奮地看向大屏幕的左下角,一個走廊的監控,很空曠,但是有一扇金屬門,上面寫着“緊急逃生。”
她看着位置,出門看地堡的構造圖確認了一下之後,背起王彼得,跑向那個方向。
剛剛出監控室,堡壘中就響起一陣警報聲,所有的燈關閉,剩下了紅色的應急燈一閃一閃的。
幾分鐘前,在地下某處操控室的男人,將鑰匙插進鎖孔,眼前的屏幕上出現了火箭發射按鈕還有堡壘自毀程序,他輸下密碼後,轉動鑰匙。
大屏幕上顯示:“火箭將在五分鐘後準備發射。”
隨後男人踉蹌着走到另一臺機器前,插進那張電子卡片,輸入另一個密碼之後,他將堡壘自毀時間設爲十分鐘,後他拄着柺杖,轉身離開。
走廊中揹着王彼得奔跑的丁小寒,看着身旁的防爆玻璃窗,外面大廳,火箭已經準備發射,防護欄解鎖,四周瀰漫着白色的煙霧。
“火箭將在五分鐘後發射!”
“警告!赤陽基地將在十分鐘後啓動自毀程序!”
警報中,溫柔的女聲說出毀滅般的語句。
她來到了堡壘最底層的空曠走廊中,這裡四面牆壁全部都是鋼筋混凝土鑄造的,上面一個個的紅色應急燈一閃一閃的,伴隨着刺耳的蜂鳴聲。
走廊盡頭的鐵門上用油漆寫着:緊急逃生。
她看了看這一扇與銀行保險庫一般厚重的鐵門,又看了看一旁牆上的操控屏幕,她明白了打開這扇門需要指紋和鑰匙卡。
“媽的!”丁小寒罵了一聲,將王彼得靠在一旁的牆上,看了看手錶,還有兩分鐘導彈發射,也就是說距離他們被炸飛還有七分鐘。
她不知道去哪裡找什麼鑰匙卡,不過指紋的話那個男人肯定可以。
丁小寒拿着霰 彈槍,轉身狂奔,離開走廊,跑回堡壘。
她快速衝向剛剛的生物實驗室,但是男人卻不見蹤影。
一瞬間,她慌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安慰自己,想一想如果是王彼得的話,現在會做些什麼?
他一定會說:“我操!人他媽哪去了!”然後也變得不知所措.....................
丁小寒握緊雙拳,她必須要賭一把,假若男人離開這裡,啓動了自毀程序,要麼他想要與堡壘同歸於盡,要麼他也準備從那裡撤離................
跑出走廊,看向一旁的窗子,伴隨着震撼大地的轟鳴,四枚火箭,尾部爆發出赤色的火焰,下面冷卻池的水被瞬間蒸發,白蒸汽瀰漫了視野。
還剩五分鐘堡壘將啓動自毀程序。
跑回去的半路,突然一顆手雷滾到她的腳下,他嚇了一跳,將手雷撿起向一旁一丟的同時飛撲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將試驗區與發射大廳分隔的牆被轟開一個大口子。
丁小寒嗆咳着爬起來,感覺受剛剛發射的影響,這裡的氣溫一下子變高了不少,鐵格子地板都有些燙手,她起身,硝煙中,一柄扳手直直地打來,她下意識地用手臂格擋,但是被巨大的力量擊倒在地上。
幸虧男人受了傷,沒有力氣,剛剛的一擊沒有造成骨折。
丁小寒還沒等起身,就被一腳踢上來,她連忙抓住一旁的鋼筋纔沒有從牆的裂口中掉下去,要知道這裡與發射大廳的地面落差將近五十米,摔下去必死無疑。
男人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丁小寒無力地扒住鋼筋和鐵板。
男人邊走邊笑,面部被擊打的血肉模糊,笑起來很恐怖:“永別了..........該死的混蛋!”
丁小寒抓緊了鋼筋,閉上眼睛.................
可失重和死亡並沒有到來,她重新睜開雙眼,遠處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男人反手將扳手掄向身後,王彼得彎腰躲開,手中攥着一枚玻璃的碎片,狠狠地向男人的喉嚨插去。
“噹啷!”一聲,扳手掉在地上,男人瞪着雙眼,直視着王彼得,後者扶着他的肩膀,將玻璃片拔出來,鮮血噴涌,隨後王彼得再次將玻璃片狠狠地插進去。
男人栽倒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地瞪着天花板,充滿野心的一生在基地毀滅前夕結束了................
王彼得咬着牙,費力地拉住丁小寒的手,丁小寒腿一蹬,爬了上來,她看了看手錶,還有兩分鐘。
“還好嗎?”王彼得有些虛弱地問道。
丁小寒沒有理會,匆忙從男人的身上翻出了那張鑰匙卡,隨後將男人背起來。
“你幹啥呢?”王彼得並不知道什麼堡壘自毀的事情,悠閒地靠在一旁的牆上,虛弱地看着她。
“要他媽炸了!趕緊回剛纔的地方,我們得離開!”丁小寒氣急敗壞地喊道,扛着男人,兩人一路跑回走廊中。
“警報!基地將在一分鐘後執行自毀程序!”廣播說道。
“我操!這麼刺激!我本來以爲被開了瓢之後能通透點的!”王彼得皺着眉頭,插着腰,腎虛一樣地四周環顧。
丁小寒忍不住笑了出來,將鑰匙卡插進操控面板旁,隨後將男人搬起來,一個一個手指頭試指紋。
“要死了怎麼還這麼皮!”丁小寒笑了,露出精緻的虎牙。
“滴!識別成功!”大門隨後緩緩打開。
丁小寒丟下男人的屍體,背上地上的裝備:“走吧!離開這個鬼地方!”
門裡面是一個站臺一樣的地方,停着一輛地鐵一樣的列車。
“警報!基地將在三十秒後執行自毀程序!”廣播繼續說道。
丁小寒拉下一旁的拉桿,列車門緩緩打開,兩人進去後丁小寒去到前面的控制室,轉頭對王彼得說:“關上車門。”
“瞭解。”王彼得虛弱地走到門邊,扶着門框,費勁地將拉桿推上去,伴隨着一陣蜂鳴聲,車門緩緩關閉。
“警報!基地將在十秒後執行自毀程序!”
丁小寒在控制室中看着眼前的儀表盤,按照一旁牆上的便捷指示,摁下紅色按鈕,列車發動,車燈打開,前面封住軌道的大門緩緩打開。
“五!”
“四!”
“三!”
“二!”
“一!”
廣播話音剛落,整個堡壘從中心區域開始,瞬間被爆炸的轟鳴和火焰吞噬。
此刻,眼前的大門已經打開,列車緩緩發動。
此刻,整個地下空間都在顫抖。
此刻,王彼得依舊腎虛一樣地扶着門框,透過列車的車窗看向外面的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