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蕭來找木子默的時候,又被周小雨攔在了門外:“默默說她需要靜幾天,你還是不要來打擾了,等她想清楚之後,會給你個結果的。”
顧蕭給木子默撥了兩個電話,木子默都沒有接。
他站在門外,喚了兩聲“老婆”,木子默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我哥說的,就是我想說的,你先回去吧,你也好好的想想,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值得這樣耗下去。”
顧蕭想推開周小雨進去,但是周小雨一直攔着,他這會也沒有那麼多的力氣跟周小雨硬槓,只能開口道:“我不需要想,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你需要想一想,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不管是寵我,還是傷害我,一直都是你在做,或許你還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等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談,現在很晚了,你昨晚一夜沒睡,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要休息了。”
說完,就進了房間。
顧蕭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而且他突然胃疼的厲害,所以也沒過多的糾結,就離開了。
一連兩天,顧蕭那邊都沒有什麼動靜,木子默雖然清靜了不少,但是心裡卻更加的難過,哪個女人不喜歡被哄着?尤其是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之後,而且,她還知道,有另外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在他身邊,她更是不能平靜。
晚上,周小雨回來告訴她,顧蕭生病住院了,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奔波,前期準備婚禮已經耗了不少精力,又去A國折騰了一番,加上那天晚上在樓下等了一夜,後來又一整天沒有吃飯,整個人就沒有抗住,那天晚上從這裡離開,就吐血昏迷了,高燒加胃出血,病情來的很急,甚至進了急救室。
木子默聽得膽戰心驚,眼淚也不知道爲什麼不受控制的,就吧嗒吧嗒流了下來。
從婚禮那天開始,她都沒有流過淚,不知道現在怎麼就這麼心疼,再也忍不住了。
周小雨安慰的拍了拍她:“擔心他,就去看看他吧,你們畢竟沒有正式分開,你既然對他還有情,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次日一早,木子默起牀熬了粥,裝進保溫桶裡,準備帶到醫院去。
她盯着桌上的保溫桶,有些出神,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讓他覺得她已經原諒他了,她只是不想兩個人在鬧不愉快的時候,出現其他問題,導致影響到最後的決定。
好吧,她承認,她真的很擔心他,從昨天晚上聽到周小雨說他吐血,被送進了急救室,她就擔心的睡不着覺。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飛奔過去了。
可是如果是平常,他又怎麼會吐血住院,就算身體不適住院,她也會陪在他身邊的。
周小雨換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看到傻站在桌子旁,盯着保溫桶發呆的木子默,微微的嘆了口氣道:“你放不下他,就不要爲難自己了。”
木子默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勉強笑道:“你說我做這些,會不會很多餘,他肯定有人照顧的。”
周小雨拍了拍她的肩道:“去吧,你不去,也不好,畢竟你們還沒有分開。”
木子默點了點頭,提起桌上的保溫桶,就跟着周小雨出門了。
周小雨將她送到醫院,就自行離開了,他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去看顧蕭,沒有必要非和木子默擠一起去。
木子默拎着保溫桶,按照周小雨給的病房號,找到了病房。
她敲了敲門,等了幾秒,裡面沒有聲音,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病房裡沒有人,她將保溫桶放在桌上,桌上放着顧蕭的手機,顯然電話也暫時聯繫不上人。
她在沙發上坐下,將沙發上散亂的文件給整理好,擡頭看到衣櫃一側的門開着,裡面的衣服被凌亂的放着,她有起身把衣櫃給整理一番。
他一直是個嚴謹的人,因爲小時候在部隊呆過,所以有一定的軍人習慣,雖然不會做什麼家務,但是疊衣服被子這些東西,都是整整齊齊的。
從和他談戀愛開始,她都沒有見過他如此隨意沒有規章的將衣服亂放。
她推開洗手間的門,裡面的洗漱用品果然也是亂糟糟的。
她將洗手間整理乾淨,又將他換下的髒衣服整理好,拿出袋子裝起來,準備帶回去清洗,
等她全部忙完,男人還沒有回來,她又開始有些擔心。
不知道是病情嚴重了,又去檢查了,還是怎麼樣,她還是決定出去找一找。
去了護士站,得知顧蕭今天並沒有什麼檢查,她又有些生悶氣,氣他明明身體已經這麼差了,還到處亂跑,不好好休息,她必須要把人給找回來,按在牀上休息。
她從護士站往電梯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看到男人從安全出口轉了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整個人有些發愣。
顧蕭穿着病服,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面上因爲生病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鬱消沉的頹廢之感。
他愣了兩秒,就快速的向她走了過來,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還未綻放,突然僵在了臉上。
木子默眼睜睜的看着顧蕭身後,一個嬌小瘦弱同樣穿着病服的女孩,一邊喊着“蕭哥哥”,一邊飛奔着跑到他身後抱住了他。
木子默只覺得心臟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她就不應該來這裡的,否則也不會讓自己如此不堪。
她想到他曾經無數次的哄她喊那個稱呼,回來之後,她也無數次的喊出那個稱呼,每次喊的時候,她都覺得那是她專屬的稱呼,就像當初他執意要喊她“木木”一樣,是隻屬於他們的。
可是現在,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原來那並不是她的專屬。
早在之前,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這樣叫他了,而她,只是替代了那個女孩,喊了那個稱呼,來滿足他這些年無法得到那個女孩而產生的空虛。
她無力的往後退了兩步,又有些頭暈,扶着旁邊的白牆,慢慢的靠在牆上。
她雙手捂住臉,用力的擠壓着眼睛和鼻樑,不讓眼淚掉下來,生生的吞嚥下喉間的乾澀。
良久,待她覺得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看向他們。
她不知道是葉笑笑自己鬆開的,還是顧蕭讓她鬆開的,反正兩個人已經不是剛剛親密的動作了。
顧蕭滿眼神傷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聽我解釋好不好?”
她努力的扯出一絲笑意:“顧蕭,算了吧,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