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天亮的時候,顧蕭才放開昏迷的她,解開她手上的皮帶,她的手腕已經磨破了皮,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傷口,坐在她身邊,目光鎖在她昏睡的臉上,輕聲低語:“寶貝,我放你走,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快樂,其實宋清澈也不錯,至少我瞭解他,我很放心。如果你不喜歡他,就重新找一個喜歡的。”
他看着她,手停留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不過,你放心,不管是誰,有我在,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寶貝,我放你走,不代表就放棄你了,我會等你,等你看盡人間塵世紛擾,等你回到我身邊。
我會讓你知道,我自始至終愛的是默默,是我獨一無二的木木,不是笑笑。
如果有一天,你想回來,我一直都會在這裡,我愛你,永生永世只愛你,我會永遠等你,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回頭,就能看見我。”
他低頭,在她脣上印上一吻:“寶貝,我愛你,記住,我會永遠等你。”
木子默正式清醒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前一秒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她最近總是會這麼莫名其妙,有時候是被顧蕭抱在懷裡,有時候是顧蕭在喂她吃東西,有時候是在院子裡,她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一直呆在房間裡,哪都沒有去。
她突然想到前兩天,具體是什麼時候,她也記不清了,顧蕭發了瘋似的要她,還將她的手給綁了起來。
她低頭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紅印,纔敢確定那些都不是夢境。
可是,爲什麼這會她會在沙發上,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院子裡已經沒有了保鏢,也看不到顧蕭的人影。
她突然快速的跑到大門口,看到周小雨正倚在車子旁抽菸,見她出來,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氣。
他滅了煙,向她走了過來,在看到她光着腳,連鞋子都沒有穿,眉頭擰成一團,二話不說,直接打橫將她抱起。
木子默最後看了一眼別墅,突然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她知道,他是要放她走了,糾纏了這麼久,他們終於走到了盡頭。
她知道自己會難過,可是不知道這麼無法控制,她不想周小雨看到她難過的樣子,可是她卻怎麼都控制不住情緒。
周小雨重重的嘆了口氣,抱着她上了車。
書房裡,顧蕭背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周小雨將木子默抱上車,心底苦澀難當。
他回到房間,房間的牀頭櫃上,擺放着木子默的畫冊,畫冊上多了一個女孩,女孩面對着男孩,只留了個扎着馬尾辮的後腦勺,沒有正面。
這是今天早上木子默短暫性失憶的時候畫的,即使知道她短暫性失憶的時候,對他沒有任何抵抗力,可是,他也不敢出來見她,他怕自己會後悔,後悔放她離開。
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再不治療,可能真的會精神分裂。
她將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失憶時是葉笑笑,清醒時是木子默。
清醒的時候,她就會忘掉失憶時做的事情,失憶的時候,她把自己幻想成了葉笑笑,可以和他快樂生活的葉笑笑。
所以,她其實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幅畫,而她根本忘記了女孩的樣子,所以連一個側面都畫不出來,只有一個後腦勺。
顧蕭小心翼翼的將畫冊收拾好,手機響了起來,是高峰的電話。
他按了接聽鍵,高峰在那頭道:“總裁,周少帶木總離開S市了,應該是去G城,我已經大概和周少說了木總的病情,周少說回去,會直接帶木總去治療。
冷修已經安排了人,暗地保護木總,不會讓木總髮現的。”
他頓了頓,問道:“總裁,你在聽嗎?”
顧蕭嗯了一聲,他才繼續道:“還有,總裁,木總離開S市之前,有去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
顧蕭掛了電話,手摸上牀上的牀單,似乎還留有她身上的香氣,他痛苦的閉上雙眼,此生,他失了所有享有幸福的機會了。
兩個月後
顧蕭早上一早過來醫院,跟醫生詳細的瞭解了一下木子默最近的治療情況以及治療方案,他每週都會詳細的和醫生聊一次,一直第一時間掌握着木子默的病情。
他剛戴好墨鏡,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就看到木子默拿着水杯,茫然的站在走廊裡,他心倏地一痛。
這些天,只有在她睡着的時候,他纔敢偷偷的站在她的病牀前,靜靜的看她一會。
她嗜睡有一段時間了,一般睡醒後,她會茫然一段時間。
他將她困在別墅的那段時間,她茫然的時間每天都會增長,會短暫性的失憶,現在已經得到了控制,沒有增長的趨勢了,醫生說這是病人的心理問題,慢慢的會好起來。
他剛過來的時候,她明明還在睡覺,這麼早,周小雨還沒有過來,這會也沒有見到護工陪在她身邊,而暗地裡派去保護她的保鏢,就在走廊盡頭的不遠處,看到他出來,便又退了出去。
他壓住心底的苦澀,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喉嚨,摘下墨鏡,邁步走到她跟前,聲音溫柔如水,仿似怕稍微高一點,就會嚇壞她:“是不是想喝水了?”
木子默擡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空空的水杯,好像突然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要喝水,要去打水。”
“房間沒有水了?”
木子默垂眸搖了搖頭,顧蕭拿過她手中的水杯,牽起她的手:“我帶你去打水好不好?”
木子默看着空了的右手,又看了看顧蕭好看的手指,猶豫的點了點頭。
顧蕭牽着她的手,往開水房走去,他幫木子默接了些熱水,又兌了些冷水,喂到她嘴邊,她就着他的手,捧着水杯,咕嚕咕嚕的喝完了一杯水,然後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說了聲“謝謝”。
顧蕭知道她到現在還沒有認出他,他突然就想她如果一直認不出他也是好的,至少這樣他可以接近她。
他眼睛緊緊的鎖住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她開始眼神閃爍,指了指他手中的杯子:“杯子。”又指了指自己:“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