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凌裹着大衣,小跑着趕到學校的電話室。
頂着小姑娘恐懼的目光,掄起胳膊“撥”起號來。
費了半天勁,確定無誤後拿起聽筒:“喂,是電話局嗎?請幫我接阜成門內大街56號,喂,是劉宅嗎?啊,是玄良啊!你讓老爹或者玄孝聽電話好嗎?”
聽見家裡老頭子正在做小甜點,劉玄凌胃裡的饞蟲給勾了起來:“不行,藉着這事兒明天回家。”
過了一會,那邊傳來了老爹的聲音:“玄凌啊?抽空回趟家吧!爹傳你點撩妹的技術,聽你大哥說,你把零花錢全填進去了,這不行啊。”
“爹,我明天就回。”
劉玄凌趕緊扯開話題,將盜門的事兒交代了一遍,承諾馬上回家後,掛了電話。
“多少錢?”劉玄凌拿着二妹劉玄心的錢包,往外掏錢。
“五……五毛。”
小姑娘戰戰兢兢,不太敢正眼看劉玄凌。
劉玄凌十分鬱悶,掏出錢扔到小姑娘身前的桌子上,轉身就走。
回宿舍的路上,劉玄凌邊走邊嘀咕:“讓爺知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爺讓她死的很難看。”
這一夜,文學系的不少女生患上了感冒,第二天,京大文學系的文學課,授課老師臨時換人了,換成了“地中有海我獨亮,別人退線我禿頂”的系主任,不少“感冒”的女生因爲缺勤,被扣學分。
天道好輪迴,誰也不饒誰,劉玄凌也被惦記了,正騎着自家老爹diy成的鋼架雙變速兩速自行車行走在回家的道上,突然鼻子一癢。
劉玄凌趕緊停車,連打了四五個噴嚏,鼻子才通透了。
後座上的小影幸災樂禍:“大姐,你不會是,因爲曠課,被惦記了吧?”
劉玄凌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沒良心的,爺在前面給你擋風,你還編排我,不行,你坐前面大梁上!”
“大姐,我錯了還不成嗎?”
小影可憐兮兮地求饒,纔不到一天,她就摸透了劉玄凌的性子,把這個大姐頭吃得死死的。
“好吧,馬上就到了。”劉玄凌伸腿跨過大梁,踩着腳蹬啓動。
“你往前一點,摟着我的腰。別太靠後,不知道費力氣呀!”劉玄凌不停地埋怨着……
“呦,玄凌來了?”
劉玄孝吃驚地看着坐在自家妹子車後座上的小姑娘:“這位是?”
“我媳婦!”
劉玄凌沒好氣地瞪了大哥一眼。
“這位姑娘,你師父是海淀那一塊的尤鬼手吧?”
流雲覺着小姑娘有點面熟,腦子一轉,記起來了,笑着打趣大女兒:“玄凌,這位還真是你媳婦呢!”
“你胡說!”小影急了。
流雲不緊不慢地,講述着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家原來住在五道口,那時候你喊她玄寧哥。昨天晚上,你去玄心那裡,沒做發現地方有些熟悉嗎?那是我們家老宅子。”
“爸……”
劉玄凌也有點懵。
“那時候你師父腿讓人給打瘸了,我每天領着玄凌去給你師父上藥。玄凌頭髮很短,像個男孩子。”
流雲面帶微笑,看着小影:“那時候你才四五歲,我記着玄凌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說的是……”
劉玄凌凌亂了。
“小姑娘,我看你長得很漂亮,我行走江湖還差一個媳婦,你願意嗎?”
劉玄孝震驚地看着故事的主角,也有些凌亂,只是撩妹的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站在門口的其他人都驚呆了。
小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劉玄凌,隱約還有當年寧哥哥的影子——怪不得每次跟師父說去找玄寧哥哥的時候,師父總是笑嘻嘻的,也不言語。
“這不能怪我!”
劉玄凌硬着頭皮死不認賬。
“這都怪我,”見撩妹小能手,男裝大佬劉玄凌當機了,流雲趕緊救場,“當時玄凌比較調皮,我給理成短髮了。對了,不是要商量救尤老頭嗎?咱們屋裡談。”
“對,對,回家談。”劉玄凌語無倫次。
聽見“寧哥哥”說“回家”,小影的臉更紅了。
“真是作孽呀!”
看着此情此景,劉玄琪嘆了口氣:“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劉玄凌進門的時候被門檻絆到,差點摔了個狗吃屎,回過頭,死死地盯着劉玄琪,惡狠狠地嘀咕了一句:“老六,不要落到我手裡。”
客套了一番,流雲就直奔主題:“小影,老尤是爲什麼被抓起來的,按說他這年紀,沒有必要再出手了。”
小影碰着茶杯,也不敢擡頭,說話的時候還不時地掃一下劉玄凌:“師兄接了一個活,準備從中關墳的一個老太監那裡偷一本冊子。”
劉玄孝補充道:“爹,中關墳附近的老太監原來是尚書房管書籍的,原來不知道姓什麼,出宮之後改性金。”
“還是滿清的鐵桿。”流雲撇了撇嘴,“具體是什麼冊子?”
“不清楚。”小影搖了搖頭。
“上家是誰?”
流雲捋了一下下巴上的鬍子。
小影回憶了一下,接着說道:“操着奉天口音,住在什剎海附近。”
“他爲什麼找你師兄?”
“我師兄在中關墳那一帶,名聲最響。”
小影有點小自豪,見大家都看着自己,紅着臉,接着介紹:“當時師父不知道,後來師兄當場被擒,師父去要人,被扣下了。”
“多少贖金?”流雲看着低下頭的小姑娘,嘆了口氣。
“兩百現大洋。”
小姑娘說出一個,讓人覺得吃驚,但又不讓人絕望的數目。
“小影,你先留在這裡,”說着流雲看了一眼劉玄凌,“玄凌,明天后天都沒課吧?先留在家裡陪着小影。”
流雲看了一眼正往邊上縮的劉玄孝:“玄孝,打電話讓玄義、玄恭還有無邪他們過來,別忘了開車。”
“爹,需要帶上武器嗎?”劉玄孝試探似的問。
“武器都在家裡,過來再說。”流雲瞪了胖子一眼,“這事兒還不知道是針對誰的,還是小心點好。”
沒多大會兒功夫,一輛北平城都少見的十lún dà卡車停到了衚衕口上。
“佈置一下任務,趙無邪、錢思齊、孫易、李鈺你們四個,負責wài wéi的警戒和監控,主意保護自己。”
流雲移開了壁爐邊上的一個廚子,後面是一個暗室,裡邊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qiāng xiè。
“哇,都是高級貨!”
李鈺走進去拿起一杆帶瞄準鏡的長槍,拉開槍栓看了一下槍膛。
“斯普林菲爾德m1903,改裝版。”
孫易跟過去,拿起旁邊的子彈盒,抽出一發子彈看了一下:“子彈是m0.30-06子彈m2版本的彈頭優化型,應該是咱們家工廠自行生產的。”
“廢話,誰會跟我們一樣有強迫症。”
錢思齊上前抓起一把阻擊槍,想看一下傷身銘文,轉了一圈都沒發現。
“思齊,那把是勃朗寧m1911阻擊槍的9mm版本,子彈應該是巴拉貝魯姆阻擊槍彈,比原來的點四五威力小了一些,但適合快速速射擊。”
孫易可算是來了勁頭,不停地點評着房間裡的qiāng xiè。
轉了一圈,發現屋子裡都是訓練時用過的qiāng xiè種類時,孫易退了出來,可憐巴巴地盯着流雲:“老爹,怎麼沒有反裝備bù qiāng?”
“小易,你這是想上天哪!”
流雲沒好氣地給了孫易一個暴慄:“你這身板能抗住點五零的後坐力嗎?”
“過過眼癮還不成嗎?”孫易有點不甘心。
“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再說,”流雲進了房間,從抽屜裡掏出一疊證件,“美利堅合衆國的護照,真實有效的,隨身帶着。”
大家面色略微有點沉,雖然心裡覺着憋屈,可都知道:帶着美國的證件,最起碼能讓這個已經臨近崩潰的國家,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