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琪給氣壞了：自己科普了半天，對面這傢伙，一點也沒聽進去！
在旁邊看熱鬧的兩位老孃，一看這架勢，趕緊接過了話題……
聽到老孃嘮起了家常，流雲鬆了口氣，笑着給一直很安靜的嚴鈞夾了一筷子菜，以示表彰。
不過，受了打擊的劉琪，還是不死心，開始動用高級戰術：我認識的二叔的三大爺的五舅的兒子的外甥，在逛街的時候，撿到了一塊碎碗片……
流雲的腦仁又開始疼了：這幾年，爲了繁榮祖國的文化市場，做大蛋糕，流雲已經制作了一大批已經失傳了的古玩……
至於真貨……
當初撿垃圾撿到的，再加上從獨立團的熟人手裡收到的，已經不比省級的博物館藏品少了。爲了保養這些藏品，青雲集團已經專門建了一個博物館了……
在安利的時候，劉琪的眼一直在留意着對面。
眼看着對方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冒，根本就不過腦子，劉琪有點無語了：雖然你們家很有錢，可也不帶這樣玩的……
在旁邊暗暗地關注着兩人“進度”的劉曉慧，見自家兒子遲遲不能入狀態，都有點懷疑流雲的情商是不是有問題了。
可劉曉慧又不好當着外人的面，讓流雲難堪，只能親自上陣了，拉郎配了……
“老幺，我記得咱們家不是有幾幅鄭板橋的竹子嗎，”說着，劉曉慧笑着看了看劉琪，“小劉呀，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勞煩你給看一下。”
劉琪狂喜……
然而，帥不過三秒，劉琪很快就讓流雲給打進了深淵：“那幾幅我已經許給別人了，咱們……”
“哦，那對不住了！”
劉曉慧一臉歉意地看着劉琪：雖然不清楚自家兒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可既然兒子已經說了，劉曉慧也不好拆兒子的臺……
在圈裡混了將近十年的劉琪，也是老油子了：流雲的話一出口，劉琪就知道自己沒戲了；雖然不知道眼前大個是有心還是無意，可沒了意向，還怎麼談下去……
不過，老司機行走江湖，總是多備幾個全尺寸備胎：除了防止意外，也爲了炫一把……
劉琪默默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給“備胎一號”發了個短信……
唯一的希望，被流雲給斬斷了，兩位家長，又接起了剛纔的話題……
雖然豐澤園的飯菜質量很高，可數量，流雲就不敢恭維了：三男兩女，兩位老人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十道菜，不到一個小時就見底了；而且盤子之所以沒光，是因爲大家都礙於臉面，沒有端起來舔……
吃完之後，劉曉慧跟對方客氣了一下，就讓流雲去買單了。
等流雲出了飯店，發現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輛燈廠的a6……
劉琪打量了一下備胎開來的“官車”，然後笑眯眯地看着劉曉慧：“劉阿姨，我讓阿強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劉曉慧笑着搖了搖頭，轉身看了一眼正從飯店裡往外的流雲，“老幺，你的車呢？”
“哦，媽，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流雲小跑着進了馬路對面的一個停車場裡。沒多久，流雲那輛堪稱騷包的q7，就來到了飯店門口……
目送着劉琪娘倆上車離開，劉曉慧的臉陰了下來……
“老幺，你到底是什麼打算？”
“有鐘意的對象了，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也鐘意我，”流雲嘆了口氣，笑着看了一眼後排陰着臉的劉曉慧，“看緣分吧！”
劉曉慧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流雲一眼：“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就像您這位同事的閨女？”流雲笑了笑，“吃飯的時候，我看見她手機裡存了五六個名叫備胎的人，剛纔來接人的是備胎一號。”
劉曉慧的臉直接黑了……
“還有，”流一臉無奈地看了一下劉曉慧，“以後少跟這些古玩行裡的人來往，他們乾的最熟練的事，就是殺熟。”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流雲直接翻起了白眼，“要是沒有殺過熟，怎麼會有撿漏這回事，怎麼發家？咱家那鄭板橋的竹子，過了他們的手之後，還能剩下片竹葉就不錯了。”
說完，流雲朝小外甥使了個眼色。
嚴鈞收到信號，將在茶樓聽到的，又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劉曉慧的臉更黑了……
過了很長時間，劉曉慧纔回過神來：“老幺，你們上午去哪玩了？”
“青雲。”
“李康那裡？”
流雲點了點頭……
“哦！”
劉曉慧只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哦，對了，老幺，提前跟你透個信，”劉曉慧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嚴鈞，嘆了口氣，“我總覺得帝都住的有點不太舒服，於是就跟你爸合計了一下，我們準備在小鈞上了高中之後，回老家。”
聽到兩位老的要回老家，流雲內心就是一喜，可臉上卻不是很高興：“你跟我爸在帝都不是住得挺好的嗎？”
“住到昂貴的四合院裡，咱們身上也還是帶着一股土氣，”劉曉慧沒好氣地瞪了流雲一眼，“剛纔小鈞說的，你也聽到了……”
說着，說着，劉曉慧的話裡，就帶上了一絲火氣：“我只是在院子裡種了點菜，左鄰右舍的老首都，見到後，就問咱倆是不是出事了，急着用錢，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當初在五羊的時候，我在艦隊的家屬區的空地裡種菜，附近的鄰居，就沒人說什麼……”
知道自己老孃受了委屈，流雲也很憤怒，可實在是沒轍：在帝都人民的眼裡，全國人民都是鄉下人……
“要不……”流雲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去老四那裡住一段時間，順便替他看孩子？”
“你別提老四，一提起老四，我就來氣，”劉曉慧的火氣上來了，“前年，老四有孩子的時候，我才知道，魔都和甬城中間，隔的不是河，是海！”
“媽，”流雲樂了，“魔都人民也惹到你了？”
“哼！”劉曉慧頭一仰，看了一眼天，“我看大家總結的順口溜還是挺準的，魔都人眼裡，全國人民都是窮人。我穿着你三姐給做的衣服上街，還沒走幾步，就有鄰居跟我說這衣服，這麼不好，那不好的……”
“哦，對了，”劉曉慧臉色一變，一臉憧憬地盯着天窗，“老幺，從你生下來之後，你回過晉綏嗎？”
流雲笑了笑：“路過大同算嗎？”
劉曉慧瞪了流雲一眼，嘆了口氣，繼續講道：“我聽同事說，這幾年太行山上的植樹造林力度很大……”
一聽到太行山，流雲想起了跟李亞男相識的那段時光……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