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你也是來吃飯的？”錢楓笑着問，“要不你先進去，我們領導讓我在這等人。”
說着，錢楓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流雲。
“小瘋子，混得不錯嘛！”
流雲看了一眼名片，回過頭白了一眼正在車上看熱鬧的湯姆：“抽一張我的名片！”
與錢楓那張印着一大串頭銜的名片相比，流雲的名片就比較隨性了：只有一個名字和兩個電話號碼……
見到遞名片的湯姆，錢楓這纔想起來：自家領導讓自己等的人裡就有眼前這位……
等等……
錢楓掏出流雲的名片看了一眼，然後有點那以置信地盯着流雲：“醫生，這……我……”
“如果你們領導是楊國慶，要等的人是劉雲，就沒錯了！”
錢楓愣愣地走到前面，剛走出兩步，回過頭又看了看流雲：“跟我來吧！”
私房菜館的院子裡，一羣人正坐在那裡喝茶閒聊。
見到自家小舅子進來，王磊趕緊站起來，笑着看了看背對着門口的楊國慶：“楊總，人來了！”
楊國慶趕緊站起來了……
“劉先生！”
“都是海軍子弟，不用這麼客氣！”流雲笑着點了點頭，“上午我爸纔給我打過電話，哦對了，楊叔叔的身體還好吧！”
“還好！”楊國慶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來首都之前，我爸還唸叨陳叔叔來着。哦，天氣怪涼的，房間都訂好了，請！”
落座之後，楊國慶纔有機會打量起身邊的流雲來。
只不過楊國慶越瞧越喪氣：對方不但長得很標誌，手底下的資源也不比國字號的特大企業差……
好在楊國慶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了，很快就調節好了情緒，將服務員剛拿過來的菜單遞過去：“劉先生，咱們點菜吧？”
“楊總客氣了，叫劉雲就可以了，”流雲翻來菜單，仔細地瞧了起來，“要不就都按甬城那邊的習慣，喊雲哥兒就成了。”
“那就僭越了！”
“哦，對了，”流雲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旁邊候着的服務員，“聽說你們家老闆是御廚出身，會做親藩宴裡面的祥龍雙飛嗎？”
“先生可以的！”
“那就祥龍雙飛吧！”
說完，流雲又將菜單還給了楊國慶。
楊國慶激動地接過菜單，點了一道繡球乾貝，然後將菜單遞給了流雲的秘書湯姆……
一圈下來，菜已經點了八道了……
“雲哥，要不你再點一道？”
流雲笑着搖了搖頭：“國慶，你在添一個一個湯，補足九個就行了吧，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
楊國慶只得又加了一個湯……
“先生，需要點什麼茶嗎？”
流雲笑着朝湯姆使了個眼色……
“我們帶茶了，”湯姆笑着從兜裡掏出一個看起來很舊的紙包，遞給服務員，“麻煩你給泡一下吧？”
“雲哥兒，這……”
“大家第一次見面，總不能一毛不拔吧？”
服務員接過茶葉看了一眼之後，卻愣在那裡……
楊國慶有點好奇，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服務員：“怎麼了？”
“楊先生，這是極品的大紅袍，我們可不敢……”
“你只管拿去泡就可以了，”流雲笑了笑，“按照普通大紅袍的泡法就可以。”
“哦！”
服務員拿着茶葉離開了房間，沒過多久，提着泡好的茶回來了……
因爲是私房菜館，房間的數量很少，上菜的速度不慢。
菜上齊之後，楊國慶只是按照朋友聚會的規格，帶了幾杯酒，然後讓大家“自由活動”……
坐在最角落裡的錢楓有點懵……
不光是因爲自己的老戰友搖身一變成爲了土豪，也是因爲今天的氣氛有點詭異：自家大領導和老戰友，對業務隻字不提，卻一個勁地嘮家常，聊各自的父母；而自己上邊那幾個外國人，也只是不停地跟集團公司的幾個大拿聊美食、聊風景，絲毫沒有要討論招標的跡象……
最讓錢楓吃驚的是：一頓飯下來，竟然沒有人喝趴下……
回去的路上，錢楓將自己的困惑講了出來……
楊國慶直接笑了：“我請客之前，讓我爸給劉雲的父親陳老爺子打過電話，這位雲哥兒答應幫咱們了。”
“楊總，什麼時候？”
“點菜的時候，”楊國慶笑了笑，“這位雲哥兒也是個妙人，起手就點了一個祥龍雙飛，意思是希望雙贏，我呢，沒辦法，點了一個繡球乾貝，表一下決心。”
聽完楊國慶的解釋，錢楓這才如夢初醒：“原來如此！”
“唉，對了，楊總，”錢楓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楊國慶，“你們家老先生怎麼會認識劉隊的父親？”
“劉隊？”
錢楓點了點頭：“劉雲曾經是我的老上級，其他的，就涉密了。”
“哦，”楊國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劉雲的父親陳叔叔，以前跟我父親是同一個艦隊的，只不過陳叔叔是艦隊司令，我爸是參謀。”
錢楓瞪大了眼睛……
楊國慶樂了：“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竟然不知道流雲他們家裡是做什麼的？”
錢楓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領導：“楊總，我吃驚不是因爲劉隊他爸是司令，而是劉隊十五就參軍了，第二年就趕上了反擊戰。”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楊國慶笑了笑，“很多大院子弟都參軍了。”
“這我知道，可……”錢楓嘆了口氣，“楊總，你也在部隊呆過，你見過完好無損的一等功臣嗎？”
楊國慶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是說……”
錢楓嘆了口氣：“傳奇，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傳奇。”
“我想起來了！”楊國慶拍了一下大腿，“我們老連長是說過這麼一件事，有位能人單qiāng匹馬，五百多發子彈殺掉了五百多個白眼狼……”
就在楊國慶討論流雲的“豐功偉績”的時候，流雲正坐在姐夫王磊的車上……
“唉，雲哥兒，咱爸應該交代過讓你照顧一下這個楊國慶吧？”王磊皺着眉頭，盯着後視鏡裡的流雲，“可今天……”
流雲笑了笑：“意思已經傳達到了，對方也迴應了！”
王磊懵了：“什麼時候？”
“點菜的時候！”流雲笑了笑，“要是想不明白，回家問我姐！唉，對了，我到之前，你應該已經跟他們聊過了吧？”
王磊尷尬地點了點頭：“這個楊國慶，跟你姐他們很熟，到咱們家蹭過不少飯。”
“那就好……”流雲送了口氣，“沒事多聯繫，這次的事要是成了，業績足夠讓他進入集團高層了。”
王磊愣了一下，馬上又點了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