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天尊:可你別忘了,她永遠都是你姐,她永遠都不可能丟下你不管,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尊嚴地活下去,不要讓她擔心。
百花天尊的話才說到一個姐字,眼前就早已消失了夢公子的身影,後面的話他是否能夠聽得見,她不知道,但是,身爲冷血的知己兼姐姐,她還是將她心裡的話代說了出來。
雲仙洞。
一夜過去,龍軒卻依然沒有醒來,但是,卻已在冷血縹緲無痕功的治療下,總算保住了一絲微弱氣息。
清晨之時,冷血累到大腦出現幻想,已經到了混亂不堪的地步,被逼無奈之下,只好收功,但卻依然下意識地將龍軒扶好,並脫下了自己的雲衫外套鋪在地上,然後讓龍軒躺在上面,讓他的頭,枕在了自己的懷裡,她已累極,睏意交加,真元的消耗,使得她已無力支撐自己,出於自然地,她抱緊了龍軒,尖尖的下巴擱在了龍軒的肩上,玉臉帶着滾燙的體溫貼在龍軒的脖子間。
但是,她卻依然不敢閉眼,她怕,怕自己再次張開眼時,龍軒已經化爲空氣重生而去。
所以,她就這麼疲憊地張開眼,視線這內,是一堵石牆,上面刻着一個絕色女子站在雲端輕舞,一雙長袖,彷彿天帶,揮舞間,優雅美麗,宛如九天仙女,然後,當她看得入迷時,突然間,那畫上的女子彷彿變成了真人一般,在她腦海中產生了幻像。
那是一個輕舞雲端,身着白色羽衣,周身爲七彩霞光繚繞,美得令人窒息的絕色女子,隨着她的舞動,就有兩柄美麗異常的寶劍在虛空來回飛舞。
冷血彷彿就幻見了自己身在雲端,立於那絕色女子身外不足三丈之地。
如此近距離的相視,她很震驚地發現,那女子的身法,劍訣,竟然就是縹緲無痕步與霜花劍訣的結合之象。
你很好奇正當冷血陷入驚訝與混亂之際時,那位絕色仙子忽然停止了舞動,踏雲而行,步入冷血向前七尺之地,不食人間煙火般地笑了笑,她說:你手持縹緲劍,想必,便應該是我碧雲宮的弟子吧
冷血有些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你是誰
三千年前,我在人間的姓名早已淡忘,那時,爲人稱雲仙子,乃碧雲宮創派之祖,現在,我叫凌雲仙子。
原來是師祖-弟子冷血,參見師祖。冷血微驚,但卻未露於色,這,是她的本性。
淡淡的笑了笑,凌雲仙子說:你叫冷血呵呵,這名兒倒是有些古怪,依我看,你美貌出衆,清麗脫俗,給人一種縹緲之感,而且,你又得到縹緲神劍,不得不說,這一切,極有可能都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好了的事情,所以,你,不如就更名縹緲如何
真是巧了,百花天尊就曾經對冷血說過凌雲仙子此時說的那一句你美貌出衆,清麗脫俗,給人一種縹緲之感的話,所以,冷血便是在那以後,成爲了縹緲天尊。
點了點頭,冷血並沒有什麼意見,她說:師祖,這一切,是幻,還是真
凌雲仙子含笑而笑:真也好,幻也罷,這些,只不過在你一念之間而已,現在,你能夠看見我,只是因爲你心無雜念,引發了我數千年留下來的一點意識的甦醒,這一切,或許都是早已註定好了的緣份吧。再次淡淡地笑了笑,凌雲仙子說:縹緲,我數千年前留下的意識並不強大,我給你的時間,只有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內,我會將縹緲無痕功的全部要訣演練給你看,你要僅記於心,將來若能進入歸仙之境,或許,在雲遙之上,我們還有相見之日。
謝師祖成全。冷血驚異着,但很快,心思就又回到了龍軒身上,所以她就問,對了師祖,您可有辦法救活我的朋友
朋友凌雲仙子古怪一笑,他叫龍軒吧,呵呵,要救他倒也不難,只是可惜,他體內真元奇雜無比,太過混亂,且邪惡氣息極重,即便救醒,也是敗害人間,只不過,你若真要我救,我也可以救,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廢去他所有的修爲,讓他重新再來,你,可能替他做主
這冷血猶豫不決。
凌雲仙子嘆了口氣,縹緲啊,若你真想救他,就趕緊決定,因爲他的氣息已經接近死亡,隨時可能
冷血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色,好,我可以替他做主。
凌雲仙子含笑點頭,隨意,化爲一道光速消失在冷血體外,冷血正覺驚異時,腦海就傳來了她的說話:不要奇怪,現在的只是一點意識,力量還有限,要救活你的朋友,只能依靠你的身體。
冷血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眼前的幻象就消失了,漸漸的,她的意識被凌雲仙子所取代。
見一個陌生男子躺在自己的懷裡,凌雲仙子饒是成仙數千年,但還是有些羞澀,不過很快即鎮定下來,因爲她想到自己只不過是佔有了後世弟子的身體而已,當下玉手輕擡,即有一團七彩光芒虛空而現,將龍軒繚繞其中,緩緩浮升,在離地七尺處停了下來,然後,隨着她口訣的默唸,龍軒的身體開始迴旋運轉,開始的時候很慢,但是到後來,竟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時間持續了半炷香時間,此時,虛空中的龍軒,除了繚繞在他身體之外的七彩光芒之外,已經看不清他的真身,那回旋運轉的速度,簡直驚人之快。
就在此時地了半炷香時間的時候,七彩光芒中突然傳來龍軒的一聲驚魂慘叫。
而且,慘叫之聲還持續了好半響,方纔漸漸止息不聞。
這時,凌雲仙子停止了運功,玉手輕輕虛空一託,龍軒的身體便隨着她的動作緩緩降落,臉上的蒼白色雖然退去不少,但卻掛滿了汗珠,顯然痛苦之極,剛剛睜開眼看了一眼美麗異常的冷血便又昏迷過去。
這時,凌雲仙子的意識飄離了冷血的腦海。
冷血意識恢復正常後,隨即便上前把了把龍軒的脈門,發現他氣息已經正常運轉,不由鬆了口氣。
望着凌雲仙子,她眼中含有難得一見的感激之色,謝謝師祖,只是,他怎麼又昏過去了呢
凌雲仙子淡淡一笑:縹緲放心,他只是暫時體虛,大概過幾個時辰就會醒了,到時候只需好生療息幾日,便可重新開始修煉了。
雲仙洞內,雲仙子帶冷血進入了幻之境,開始教她真正的縹緲無痕功,自她的口中,冷血得知,原來這縹緲無痕功並非她所原創,而是來自於縹緲神劍,傳說中,在數千年前,天地大亂,妖魔橫行,天靈下界,與妖界,魔界,鬼界大戰於人間,結果,川河流血,天崩地裂,且天靈二界並沒有佔到上峰,而妖魔更加肆意縱橫。
那時,眼看人間大地就這樣一步步走向毀滅之際,傳說中的天地兩極之地,卻突然冒出兩柄神劍,劍出,劍氣直穿天地,天地色變,驚雷九霄,一舉震驚神魔各界,這二劍一柄名爲縹緲,一柄名爲霜花,爲兩個絕色驚才的異界仙子所持有,有此二神劍相助,妖魔敗如山倒,漸漸退至各界,天地開始太平,只是,那一場劫難的洗禮過後,人間生靈十死其九,簡直如人間地獄,殘不忍睹,於是,普通凡人也開始意識到力量的作用,便有人開始走上修真煉道之途,而縹緲神劍與霜花劍的主人爲驚妖魔再擾人間,便在天地妖魔冥五界入口處的一座參天奇峰中隱居了下來,那座奇峰後來被命名爲縹緲峰,便也是碧雲宮的所在之地。
縹緲神劍的來歷聽起來也的確過於縹緲,就連凌去仙子自己最後也說了一句,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清呢
冷血聽完這些,也只是笑了笑,那種難得的,淡淡的笑,她說:此劍來歷,的確玄乎,師祖說縹緲功來自縹緲神劍,可是,我有劍在手,卻爲何感覺不到呢
凌雲仙子說:其實,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洞,三千年前可不叫雲仙洞,那時,我得遇奇緣,能夠進入到這裡,得到了縹緲神劍,當我第一次將縹緲神劍握在手中時,忽然間,我便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幻境之中,幻境裡有一個白衣仙子在雲端舞劍,劍法縹緲凌利,,真是美得無法形容,於是,我便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我,待我意識恢復時,卻已是三個年頭過去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轉眼間,兩個時辰已過-
冷血得遇奇緣,在碧雲宮的創派祖師凌雲仙子的調教之下,短短兩個時辰,便已將縹緲無痕功的全部要領記於心間,在反覆背讀兩遍過後,又連續演練了三次,竟然毫無差錯,直令凌雲仙子笑不止口,滿意之極。
只是,開心過後,凌雲仙子臉上也已浮現一抹憂傷之意,短暫的相遇,卻令她好生喜歡冷血這個後世弟子,眼看便是離別之際,心中自然不捨,但是,命運交給她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也是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
嘆息一聲,凌雲仙子淡笑說:縹緲,你學得很快,我很欣慰,現在,我也沒有更多的什麼可以教你了,所以,我也該離開了,走之前,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只是我意識中殘存的這點力量,或許還能給予你一定的幫助,所以,你做好接收的準備吧。
冷血眼中亦有不捨之色,但是,她是個玩家-
所以,她慘淡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當下平息內息,氣沉丹田,靜靜的感受着此時由凌雲仙子那絲意識中存偖的力量自身體外涌入,然後,緩緩地在體內經脈中朝着丹田涌去。
如此,持續了十分鐘左右。
凌雲仙子已經完全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只是,在她意識最後離去的一剎那,冷血聽見了一個聲音縹緲,好生修煉吧,師祖我在雲遙之上等待你的到來-
石壁上凌雲仙子的圖像也消失了。
一切,歸於沉寂。
得到凌雲仙子意識中殘存的修爲後,冷血的修爲竟然一舉突破-寂寞之境了。
這,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仙夢奇緣-
陰冷潮溼的山洞中,讓她的意識久久不能回到現實,直到-
直到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咳嗽,然後,她回頭,就看見了龍軒已然張開了眼。
咳咳-咳咳-水他的眼睛是眯着的,嘴脣有些發白,隱有數道裂痕,顯然口乾極了。
你這個字,還充滿了柔情,但是,卻一時沒了語言,後面的話再說出時,已經有些冷漠,醒了走了過去,她臉色漠然地將他扶正坐好。
微微回頭,龍軒就看見了冷血-
似乎,她的身體之外,隱有浮現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宛如傳說中的九天仙子,那原本便淡漠得不似人間女子的神態,此時更是不食人間煙火了,美得令他忘了身處何處,美得令他忘了時間-
四目相接,時間彷彿真的就因此而停止了。
僞裝的冷漠,在情人的眼裡,還是冷漠嗎
所以,隱藏得再深,那縷翦不斷理還斷的情絲也依然會在這樣微妙的情況下完全的呈現給對方。
愛是什麼
恨是什麼
自古以來,誰能說得清
沒有人說得清,所以,愛情裡依然存在着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人事物。
看夠了嗎她問,她再次成功的僞裝起了她的冷漠,他看不出的冷漠,只是,說出這句話時,她和他都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多久。
龍軒那看上去虛脫而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縷慘淡的笑意,他說:不夠,永遠都不會夠。當意識回到現實,忽然間,他痛苦地發現,若不是冷血體外那層淡淡的青光,他根本連她的人都看不清,回頭,那兒是一片漆黑,左面,依然一片漆黑,右面,還是漆黑一片。
這是那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沒有了夜視的本領
龍軒的心,忽然很恐懼,恐懼到他不敢去查看自己的屬性。
但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他又怎麼會真的不去查看
發生了什麼事他問,他不解的問,很憤怒,很憤怒:爲什麼,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原來,他以爲是她廢了他的一身修爲。
笑了笑,冷血笑了笑,是那種淡淡的,自嘲之極的笑,冷漠異常地,她說:爲什麼需要爲什麼嗎
呵。龍軒的笑,也是自嘲的笑,痛苦的笑,爲什麼,你不選擇殺了我,而是把我變成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