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忽然停止了飛行,因爲他忽然發現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心間那股不祥的恐懼所幻想出來的畫面
他已完全被恐懼打敗
冷血靜靜的望着他,並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淚花,已經將她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她已經看不清他的模樣
一步又是一步。
他改爲了走,希望這個過程可以更久一些。
但是,再慢的步子,他也還是終於走到了小屋前
小屋已經不再是小屋,而是廢墟。
姐姐
看見龍軒懷裡的冷血,羽兒極爲害怕的喊了一聲,聲音帶着悲切的哭腔。
此刻,羽兒懷裡正抱着龍兮,龍軒的女兒,不遠處有一具屍體,七孔流血的躺在地面上,正是龍軒請來的保姆。
羽兒的身旁還有一名男子,很英俊的紫衣男子,這名男子手裡頭還拿着一柄刀,飛刀,彎彎的,跟龍軒以前的流雲飛刀幾乎五模一樣,但是,那絕不是流雲飛刀,因爲這柄刀體外的華麗光華,彷彿有一種可以破開一切的力量,包括天-他,是唐心。刀是飛仙。便是因爲唐心撐起了一個護體結界,所以,羽兒與龍兮才能得以安然無恙
羽兒冷血腳步沾地,哽咽着喉,說:羽兒,小小雪呢
羽兒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抱起龍兮,他蹲了下去,眼皮一翻,差點沒昏死過去
唐心長長的嘆了口氣,望向龍軒,神色黯然地說:對不起,我來的時候,這裡已經變成了這樣子。
龍軒一個箭步衝到了唐心身前,怔怔的,彷彿石化,良久,良久才問:小小小小雪呢他的身子在打顫,牙齒在打顫,語氣更在打顫,眼中的恐懼,是唐心做夢也想不到的。
在唐心心裡,龍軒不應該是這樣不鎮定的人。
唐心沒有愛過一個人,所以,他不懂此刻的龍軒,搖了搖頭,他說:我來的時候,這裡已經這樣了。我沒有看見小雪。
羽兒緩緩擡頭,泣聲說:小雪姐姐,忽然,忽然忽然消失了。
什麼龍軒與冷血同時大叫一聲,羽兒被驚得全身一顫。
小雪姐姐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羽兒忽然如發瘋了一般大喊大叫了起來,但叫了幾聲,人即晃了幾晃,緩緩倒了下去,被唐心伸手扶住。
冷血跑了過去,接過羽兒,查看了下,發現她只是悲傷過度,昏迷了過去。
唐心緩步走到了龍軒的身前,緩緩遞出手中刀,淡淡說:飛仙
龍軒擡頭,凝視着唐心,並沒有說話,看上去,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一陣風吹過,吹起龍軒青絲飄蕩,白衣訣訣,他體外的護體結界淡淡散去,大雨瘋狂而下,打在他的發上,衣上,臉上每一雨肌膚都被那磅薄大雨侵溼
多久,多久過去了不知道有多久
心呢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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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自私了
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嗎
不
再回到過去,只有在內心,最深,最深的那個角落開始,將那些沉睡的記憶,一一的叫喚醒
風在吹,雨在打。
多久,多久過去了不知道有多久
記憶裡,那是誰在我耳邊呢喃,說愛我一生一世
記憶裡,那是誰在我耳邊輕笑,可愛的輕喚一聲木頭
記憶裡,那是誰的調皮與可愛,總讓我心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記憶裡,那是誰的身影與香氣,總讓我揮之不去黯然下淚
是淚嗎還是雨
爲什麼,視線如此模糊
看不見的前方,模糊的出現了你的模樣。
一付付生動的,只在追憶裡才能出現的過去畫面,展現在了我的眼簾。
我輕聲而笑,忘形而笑,癡癡而笑
我已不在乎這天,我已不在乎這地
唯獨我想要在乎你的時候,你卻已遠在天邊,天邊的天邊
多久,多久過去了不知道有多久
就這麼站着麼
一直到這天地也忘了自己,這萬物也逝去了生命爲止麼
唉風雨中,那是誰在嘆息
冷血,冷血在嘆息,絕望之中的她,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
這種冷靜並不容易看見,因爲是那種心死過後,麻木過後纔會出現的冷靜。
唉風雨中,又是誰在嘆息
是唐心-唐心依舊沒有縮回手,依舊淡淡說:雖然我不懂愛,但是,我懂你-懂你我相信,只有你才真正可以打破這個天地。不管小雪現在在哪裡,打破這個天地之後,你總還有一絲希望能夠在現實中見到她,人可以絕望,但是,有希望的時候就絕望,這樣的人,永遠都是懦夫,你呵,龍軒是懦夫麼不是,絕不是,我唐心敢以性命擔保,你龍軒絕不是懦夫。
龍軒怔了一怔,忽然全身一顫緩緩擡頭,深深,深深的凝視着唐心的雙眼
忽然他眼中忽然射出一股奇亮的光芒
這種光芒,唐心從未見過,也不曾敢想象過
這種光芒,彷彿就像是那凜咧的風雪夜中,忽然升起的一輪明日,將大雪溶化,將寒冷趕走,將黑幕撕裂,瘋狂的撕裂。
去吧,找到鎮魂鈴與玄陰古劍,我相信,魔龍的出現,這兩樣寶物也必將出現,而且,必將屬於你,因爲只有你纔可以打敗魔龍,打敗血魔,打敗修羅王唐心淡淡一笑,話畢,他拍了拍龍軒的肩膀
末世的到來,也是新世紀的重生這也是唐心說的,他說得很大聲,因爲他說完之時,龍軒已經接過了飛刀,人已經遠在了數十丈高的高空,不大聲點兒,龍軒聽不見
但是,唐心說完,又爲之苦笑了笑,因爲他本不必說這句話,因爲龍軒既然已經接過了刀,那麼,龍軒就還是龍軒,那個絕不低頭,永往直前,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龍軒
是的,龍軒走了,這個人身上存在太多的悽苦過去,坎坷的人生沒有將他擊倒,他依舊雄挺的站了起來,像個東方的巨人,像是傳說中的盤古大神,他要擊破天地,他要讓萬民重生,回到自己真正的國度,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鄉,與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團聚
我並不偉大,這是他自己對自己說的
因爲,他之所以沒有被擊倒,那是因爲他對小雪的愛太深太深,那是因爲他至少還有一個知已,比自己還懂自己的知己
是的,正是唐心這個好知己,讓他深深的明白,前輩縱是刀山火海,縱是萬死一生,那怕那怕只要有一線希望,只是一絲希望,那麼,他也要去試一試,那怕不是一萬次中只有一次成功的機會而是一億次十億次一百億次纔有那麼一次成功的機會,纔有那麼一份成功的希望,那麼,他還是要去
巨人飛過高山,飛過江河
巨人穿越雨霧,穿越時空
一切,都在眼神中模糊,唯獨那顆冷靜的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
飛了有多久
前面是什麼地方
他不知道,一丁點也不知道,同時,他也根本不需要知道,因爲,他的心指引着他要到這裡來,所以,他來了。
前面,是一大片屋瓦的廢墟,這裡,曾經也輝煌燦爛過,這裡曾經輝煌燦爛的時候,令整個天下都爲之仰望-這裡,是仙劍門
他沒有去尋找玄陰古劍,因爲玄陰古劍自動自那片廢墟中飛了出來。
是的,萬劍歸宗之下,沒有什麼劍可以躲得過龍軒心靈的呼喚
此刻,他本已不再需要劍,因爲他整個人就是武器,萬般的武器的幻身-這一切,只因他已達到了與自然溶爲一體的至高境界,一舉超越了通天之境
新的意境坦生了,他沒有將之命名,因爲所有的名詞加諸在一起,在這種新生的意境面前,都顯得那麼的無力蒼白
他又開始飛奔,大雨迷糊的前方,他不識方向,視線,被模糊的同時,心靈卻更爲清晰
時空,被撕裂,穿越時空的速度,使他出現在了一條黑色大河的上空,前方有一殘破的小城,那兒,曾經也十分宏偉,氣派幽冥教。
狂風穿透雨幕,風中夾雜着幾聲鈴鐺之響。
李仁貴風微笑着朝龍軒飛近,他的手裡頭,捏着一隻巴掌大小的紫色鈴鐺
鎮魂鈴李仁貴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你會來,因爲你需要它。說話間,鎮魂鈴已經從他手中平行飛出,飛到了沈遺風的手心。
李仁貴:天空那條龍,只是滅世魔龍的三個元神之一,但在它手下,殺戮王依舊不是對手,大概過不了多久,殺戮王就快不行了。所以,下面就看你的了。殺了魔龍,得到魔龍珠,吞下之後,再殺死血魔,得到陰世血蓮,然後,你將有機會與修羅王一爭高下
沈遺風點點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回憶起了剛入飛刀門時,那教自己飛仙法訣的老頭子所說的話:
一年後的今天,天空會出現全日食,鎮妖塔將會失去靈力,再也無法鎮住魔龍,那時,人間的末日也就到了,
只有得到本門至寶飛仙和幽靈王朝的鎮魂鈴以及劍派劍的玄陰古劍,
在全日食之前分別將魔龍的三個元神毀滅才能讓人間渡過這場生死浩劫,記住,只有成爲三種神器的靈魂,使之發揮出最大力量,才能讓魔龍形神俱滅。
靈魂的溶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龍軒如此虛空而立,也不知過了多久
天空,漸漸灰昏
萬雷齊下,烏雲遮天。
日食想不到這麼快李仁貴眼中出現一絲驚恐,望向了沈遺風,顯得極爲焦濾。
沈遺風眼皮微微抽搐,飛仙,玄陰古劍,鎮魂鈴乃天上人間絕無僅有的三樣至尊神器,但是,千百年來,能夠催醒這其中一件神器的人,卻從未有知,現在,他卻要同時喚醒它們,難度之大,已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滅世魔龍與殺戮王金恩俊之間的戰鬥當真是目驚心。
地震火山爆發泥石流海嘯颱風洪水等巨大災難,齊現人間,哀鴻遍野,屍體如麻
天黑了
蒼狗食日,天地之間,一片肅殺意。
漫天的邪惡氣息,已經鋪遍在了天地間的每一個角落
吼
吼
兩條千里之長的巨龍身影自東南兩面的天邊飛來,猛然與滅世魔頭合二爲一
轟隆隆
叭叭叭
驚雷轟炸,天地變色
三元合一,滅世魔龍的巨目之中,已經充滿了毀滅的氣息。猛然張口,噴出一顆散發着滅世氣息巨珠,徑直飛向了金恩俊。
金恩俊傲然不懼,仰天一聲大吼,雙手持刀,斬下一道彷彿可以破開天地般的巨大劍氣
蓬一聲驚顫九天的巨響傳了開來。
然後,又傳來了噗的一聲巨響,金恩俊在與滅世魔龍的一次震撼硬撞中,被震飛出上百里遠,張口噴出一道血箭宛如九天瀑布
殺戮王敗了,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朝着地面飛落,但是,半空中,卻飛來一朵血雲,瞬間將其包裹,然後傳來了一聲淒厲慘叫,金恩俊自那朵血雲中墜落於地時,它的胸前,已經被人挖出了一個大洞-殺戮之心,已被挖走
李仁貴閉上了眼睛,一聲哀嘆,魔龍在天上發狂,人間山崩地裂,無數生靈已成亡魂,但是,他知道自己再急也沒辦法幫助龍軒與三大神劍溶合爲一
吼魔龍朝着人間飛來
李仁貴絕望的嘆息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來,但是,他眼中的絕望很快便被若狂的欣喜所取代,因爲龍軒已然眼開了眼。
一道浩然劍氣沖霄直上,似乎將天地都給連接在了一起,劍氣穿越虛空,穿越陰雲,穿透了滅世魔龍的軀體
吼一聲震天怒吼自滅世魔龍口中傳來
就在這一瞬間,飛仙自龍軒飛出,那種速度,已經無可比擬,那種力量,彷彿可破蒼天,比流星華麗,比閃電更疾更迅
飛仙一出,直接飛入了滅世魔龍口中,瘋狂的破壞着它體內的組織結構,傳來陣陣驚天怒吼。
龍軒漠笑着,心中默唸了幾句咒語,隨即,鎮魂鈴也自動化爲一道沖天紫光,化爲一隻巨大的鈴鐺,虛空立在縹緲白雲之上,自動的搖晃了起來。
剎那間,天地間的第一個角落,都傳來了鈴鈴鐺鐺悅耳的鈴聲
只是,這鈴聲每響一次,滅世魔龍的身體便會縮小一半,令它驚恐交加,恐懼萬分。
短短的盞茶時光過後,魔龍的身子竟然只剩下十丈大小,被龍軒一劍斬下頭顱,張口吞下了它體內顆散發着的奇光的龍珠,緊接着,它的軀體墜落於地,飛出三道元神,卻被鎮魂鈴收入,化爲三聲淒厲慘叫。
風雨來兮,九天怒。
風雨去兮,雲霧開
魔龍之亂,算是就是終結,只是,人間卻已是面目前非
龍軒體外散發着淡淡的奇異光彩,這一刻,他給人的感覺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也不是神,大概也沒有什麼詞彙能夠形容得出他此刻給人的那種神奇魅力。
見李仁貴在看自己時,目光癡呆,龍軒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等這一天,是不是等了很久
李仁貴點點頭,說:不知爲何,我忽然想喝酒。
龍軒也點點頭,說:我也想。
李仁貴:那就走。
龍軒已經化爲奇光消失在了遠方,李仁貴暗罵一聲不仗義,因爲他根本就追不上。
是的,龍軒喝酒,喜歡一個人喝,兩個人喝的時候,喝的就不是自己的寂寞,而是別人的孤獨。
他大口大口的喝,大聲大聲的笑。
他不在乎有人在看自己,那些陌生的目光總歸是陌生的存在,嘲笑過後,什麼也不再存在。
這裡是快活城。
一家中等大小,卻極爲豪華的酒樓。
也是快活城在這次災難面前保存得最好的一座酒樓。
此刻,在這裡喝酒的人自然不只龍軒一個,而是客無虛席,看得出,許多人也想憑着酒精來麻醉一下不久前升起的末世恐懼
龍軒喝完了酒,李仁貴才遲遲趕到。
但是,龍軒卻準備走了。
李仁貴就問:你打算去哪裡
龍軒:去見一個人。
李仁貴苦笑:需要我幫忙打聽血魔的下落嗎
龍軒:見到她,我就知道了。
李仁貴點點頭:我知道你要去見誰了。
龍軒也點點頭,沒有說話,徑走從他身旁走了出去。
李仁貴搖了搖頭,一個人坐下點了些酒菜,嘆氣說:你喜歡孤伶伶的一個人喝,可我卻喜歡兩個人喝,而且最好是朋友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說:好吧,我的朋友,祝你成功,虛空舉杯,與空氣對飲了一杯
正在這時,一紫衣少年走了進來,走到了他身前,笑着說:朋友這裡還有一個。
唐心
怎麼,歡迎麼唐心笑笑。
李仁貴哈哈一笑,說:能夠成爲龍軒心裡的朋友的人,並不多,這樣的朋友我如果不交,還真是會天打雷劈的說話間,他已給唐心倒了一杯酒。
唐心端起酒杯,輕輕的聞了聞,又抿了一口,這才說:龍軒的朋友一向很多。我只不過是其中之人而已。
李仁貴聳聳肩,從一開始到最後的朋友,只有一個。就是你
唐心淡淡笑笑:你怎麼知道,他心裡沒有你這個朋友。
李仁貴:因爲你懂他,而且,他也懂你。這是一種意境級別的朋友,而我,我只有一點點的懂他,而他,只有一點點的懂我。
哈哈一笑,唐心又苦笑了笑,說:看來,你也是個重情誼的人,來,我爲你這重情誼的人乾一杯。
不不不李仁貴擺了擺手,說:酒可以喝,但是,不能爲這重情誼三個字喝,因爲我也只對一個人重情誼,就是他
唐心苦笑笑,沒有說話,卻開始喝酒,他喝酒叫是很溫柔的喝,因爲他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
而李仁貴卻偶爾的瘋狂,偶爾的優雅
說起來,他們都是天下間少有的奇男子
飛雪城,四海酒樓。
小蝶坐在牀邊,眸色清幽,臉色憂鬱。
龍軒進來的時候,她站了起來,卻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卻沒有說話。
龍軒走了過去,淡淡笑笑,輕輕的摟她入懷。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但是,卻還是沒有誰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也不知是誰在嘆息。
他輕輕推開她,問:怎麼了
她淡淡笑笑:沒什麼,走吧說話間,她走過了他身旁。
他沒有轉身,卻在問:你知道我要去哪裡
嗯現在很多人都在傳言,只要你能打敗血魔,取得了陰世血蓮,就可以打敗修羅王,然後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我
龍軒的心忽然疼了。
一個虛擬的世界。
一個深愛的女子。
一個帶不走的人。
他忽然轉身,將她抱住,緊緊,緊緊的抱住。
她不說話,淚水卻無聲的滑落,打溼了他的胸膛。
他吻淨她腮邊的淚,吻住了她的脣
在未來永世的隔別之中,他與她,已只剩片刻的溫存
她沒有回答他的吻,只是怔怔的,宛如冰美人
他抱起她,走進了帳簾
帳簾緩緩合上,被子覆蓋在身上
被子裡,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狠狠的咬住他的嘴皮子。
很痛,很痛,但是,他只是笑笑,並沒有表現出那種痛楚的表情與呼喊,因爲內心的酸楚與疼痛,早已令他麻木。
流淚的堅持,最後得到的,只是別離
強顏的歡笑,最後悽美的,只是自己
她不能乾坤逆轉。
她不能穿越虛擬。
她只能擁有這片刻,片刻的溫存。
脫去了多餘的衣衫,她和他緊緊,緊緊的,毫無隔閡的相擁在了一起,身體的結合,使得她輕哼出聲,那是歡愉,不是痛苦,那是流淚的承歡,也是幸福的瞬間。
這一次,他很溫柔,非常溫柔
這一次,她很珍惜,非常享受。
這一次,或許是最後的一次。
這一次,會成永恆。
如果,我們能生個孩子,那該多好她流淚的親吻着他,沒有你的世界,有一個孩子,或許,我也不會這麼恐懼
可你是陰靈之身。他說。
你呢還可以嗎
可以,因爲我已超脫六道,不再輪迴,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萬年不滅,永生不死。
那你爲什麼還要回到那個生老病死的國度去
因爲有很多很多人的家在哪裡,而且還有一個我想念的人。
小雪
嗯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蝶已經穿好了衣服,你等我好嗎。起了牀後,小蝶溫柔笑說。
現在是半夜,你要出去
嗯,我不想被等待折磨
你要去哪裡去做什麼
回來,你就知道了這一刻,她也有些倔強
龍軒無奈,只好等待着。
第一天過去,小蝶沒有回來。
第二天過去,小蝶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晚上,小蝶依舊沒有回來,但是,房推開了,是一位美得令整個屋子都失去了色彩的漂亮女子,她只用一件寬大的白色睡袍包裹着胸部以及大腿稍上一些的部位。
看上去,她高高的,瘦瘦的,身材窈窕,魔鬼曲線,玲瓏凹凸,半露的酥胸,隨着她緩緩的走向龍軒而微微顫動,起伏不已,凸起的翹臀,被睡袍緊緊的包裹,下面一雙潔白而修長的玉腿,緊繃直挺,腰僅一握,玉骨冰肌,膚如凝脂,貌驚天人。
她就是昔年的天下第一美人-花仙。
是你龍軒不解的看着花仙。
花仙淡淡一笑:沒想到會是我
龍軒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花仙走到了他的身前,睡袍緩緩脫落恐怕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了這種致命的誘惑。
可是,龍軒卻只是淡淡看着,一點也不爲之所動
我美不美花仙問。
龍軒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就不想要我她看得出,他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目光是那樣的平淡。
他沒有說話,彷彿沒有聽見她說什麼。
她忽然撲哧一笑,改變了聲音:你這樣子,倒真是挺有趣。
龍軒微微一驚,這竟是小蝶的聲音:怎麼是你
小蝶咯咯一笑,不可以嗎花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佔有她的身體,你不會生氣吧
龍軒怔了怔,雖然他並不同意,但他虧欠小蝶實在太多,太多,所以,他沒有說什麼。
簾子拉上了但是,遮去了滿屋的春光
第二天,龍軒醒來的時候,小蝶已經離開了。
但是,卻有一封信留在了枕頭邊。
拆了封,龍軒取出了一頁信紙和一張地圖,地圖記錄着的是血屍島的地形圖,龍軒知道,欲尋血魔,有這張地圖就足夠了
他將地圖放好,然後打開了信紙,他沒有看字就呆住了,信紙上的字跡很模糊,看得他,那是淚水模糊的痕跡,要寫一封這樣的信,所需要的勇氣,他已無法想象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纔去看那模糊中,隱約可以看得出的內容
雖知君心不在蝶,蝶卻苦纏綿,只因太多癡戀。
遠去紅塵夢,醒時轉碾終需別
看見這封信的時候,蝶兒已經走了
害怕在你醒時離開,因爲蝶兒可能沒有那個勇氣
所以,蝶兒選擇不辭而別
如果有來生,蝶兒願意永遠伴君左右,這一生的緣份已經殆盡,前路兇險,蝶兒會在天涯的某個角落,默默的爲君祝福,後會無期
兩行淚水輕輕滑落,龍軒打開門,淡淡的一聲自嘲笑意過後,已朝天邊飛去
陰雲縹緲,血霧重重
這裡就是血屍島。
有了地圖,龍軒很快就找到了血魔洞。
只是,此刻裡面卻傳來了打鬥聲。
龍軒正準備進去時,便有兩道紅光自其中射出。
竟是自己所見過小和尚和一團滿身血氣繚繞的花非花鬥在一起。
龍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遠遠的坐在島上的一塊大石上觀看着。
小和尚與花非花似乎實力相當,俱是強橫無比,二人自島的上空飛過,飛入海的上空。
戰鬥之中,強大的力量,使得海風怒嘯,捲起千層浪,高達數百丈。
一戰,便是三日夜,最終,花非花被打入海中。
不過,小和尚卻並不放鬆,也跟着鑽下海,於是,這一戰,又持續了四天。
從戰鬥伊始到結束,一共是七天七夜。
龍軒也七天七夜沒有閤眼,彷彿石化。
第七天的清晨,東面的天空上,緩緩升起一輪紅日,射出萬道紅光
海面的水,也被紅日倒映得一片赤紅,龍軒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絲奇異之色,因爲那海中的水,竟忽然緩緩朝兩邊分開,緩緩地走上一個人來。
竟是花非花
龍軒仔細的看了幾眼,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對峙着那緩緩朝他走來的花非花。
此刻,花非花的周身,隱被一層淡淡血光包裹,其中還有一株奇異血蓮時隱時現。
一雙冰冷的血目掃向龍軒,花非花淡淡說:我知道你會來,有人說,你想得到陰世血蓮。
龍軒感應到花非花至少比以前強橫了一百倍,心中微異,所以他問:你是花非花,還是血魔
重要嗎花非花反問。
龍軒點點頭:是啊,都要死了,叫什麼又有什麼分別呢。
花非花勾了勾脣:恐怕死的人不是我,是你。
龍軒淡淡笑笑:陰世血蓮呢
花非花單手一擡,他體外那時隱時現的奇異血蓮緩緩地飛到了他的手心,他轉了轉脖子,發出格格之響,緩緩說: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