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和胡氏立刻就行動起來。白氏把紅鯉和賬房袁先生叫來,整理了一下賬本,盤算了一下銀錢,都取了出來。胡氏也去把家裡藏着的銀票都拿了來,兩家的錢都交給了陳材。陳材很忙,建市場太多事情了。
白氏想了一下,對袁茂說:“這個事情其實很容易,袁先生就辛苦一下,我讓人把我們府裡常用的那個經紀找了來,你拿着銀票和他一起去城北市場周邊大量買地,買鋪子,乃至於院子都可以,不用看的,只要價格便宜,靠近市場就行了。”
袁茂奇怪了:“城北那裡很偏的,住的人也少,平時那些鋪子都沒有生意,買那裡的幹什麼啊?”
白氏神秘的說:“袁先生去吧,反正就可着這些銀子買,我們家的兩萬兩,胡夫人的兩萬兩,分開來買,記好帳,把契書之類的都弄好了就行了。”
袁茂只好照做了。
這邊,市場是建好了,可是要興旺起來還要段時間,陳遠恆就想了很多法子,比如前期優惠鋪租,還有找來買家等等。要做的事情很多,每天忙的不可開交。
這一天,陳遠恆難得在家裡,陳文蕙看着父親?c了一圈,心疼的很,對父親說:“父親,你這樣也太辛苦了,歸根到底還是你手下有能力的人才太少了,要是多幾個就好了,能幫父親分憂啊。”
陳遠恆笑着說:“這一次辦市場已經好多了,因爲有糧道黃大人幫忙,以前可都是我一個人帶着家人乾的。再說,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哪裡能令有本事的人跟隨我呢?”
陳文蕙想想也是,現在自己家裡還是太弱了。這樣不利於發展啊。還是要想個法子。就又對陳遠恆說:“父親,現在我們招不來人才,可以自己培養人才啊?”
陳遠恆苦笑一下:“蕙兒,這些都是官衙的事情,不是培養幾個能幹家人就解決的。像陳材能幹,但是隻是幫助我,並不能單獨去做事情,因爲朝廷有朝廷的制度啊。”
說到這裡,陳文蕙就問了:“那能幫助父親的官員是那些呢?”
陳遠恆沒有不耐煩,反而細細跟女兒解說:“最好事讀書人,有點功名,比如說是個秀才啊,舉人啊,這樣可以在衙門裡當個書辦,師爺,衙役,都頭之類的。”
陳文蕙又問:“書辦,師爺,衙役,都頭都是多大的官啊?”
陳遠恆說:“書辦,衙役都沒有品,但是是衙門的人,拿錢糧的,有權力辦事情,師爺就是能幫爲父處理文書了,都頭就又能幹一些,是有品級的,九品,屬於兵頭將尾。管理衙役們。都頭可以抓人,可以催糧,可以辦很多事情。但是都頭屬於武官,不是秀才能勝任的,要會武功才行,因爲有時候還要抓捕犯人。”
這下子陳文蕙明白了,書辦,衙役就是一般的科員且是執法人員,都頭是公安局長,師爺是秘書。
弄明白這些,陳文蕙又說:“父親,那你現在用的這些人怎麼樣呢?”
陳遠恆氣悶的說:“人家有本事的人走馬上任會帶齊人員,到任後就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自然辦什麼事情都有人去做,哪裡用親歷親爲呢,只管掌握着大局,寄情于山水寫一些名作詩篇就行了。哪裡能像我什麼都沒有就走馬上任了,只能勉強用着前任留下的,這不是自己人,就要多操心,所以這麼勞累呢。”
陳文蕙這下子明白了,因爲父親是庶子,哪裡會有人跟隨他,幫助他呢,他在府裡自己都不受待見,怎麼可能讓跟誰者受寵呢?陳文蕙又問:“那些讀書人呢,他們很多出身寒門,哪裡有錢請人幫忙做事情呢?”
陳遠恆說:“這些人比我們這些世家出身的還輕鬆呢,他們等到出來做官的時候已經文章學問名揚天下了,自然有許多弟子,這些弟子可都是能幹的讀書人啊,一般人請都請不到的。就像是你胡姨的父親,雖然現在落魄了,被髮配邊疆了,但是身邊伺候的弟子們多的很,估計也受不了多少苦。可不是比我們這些世家子還好嗎?所以啊,世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啊。”
這下子陳文蕙知道爲什麼前世看那些名詩名作都出自古代高官之手,心想,他們忙於政務,哪來的時間吟詩作賦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文蕙想了想就去父親說:“其實父親眼下就算是忙碌些也沒什麼,畢竟這個安城這麼小,事務不多,但是以後要是當了知府呢,當了更大的官了呢,所以父親還是要留心身邊的人,現在就開始培養一些人才,比如說安城本地的秀才們啊,還有衙役也有辦法,可以找安城本地的武館啊,父親自己培養一些好手,自然以後就能輕鬆了。對了,父親還說到錢糧師爺,我看着我們府裡的袁先生就很好,父親可以鼓勵他考個秀才,然後讓他給您當錢糧師爺,他感激父親的提攜之恩,自然會用心爲父親辦事。”
陳遠恆一下子被提醒了,沉吟良久。白氏接着說:“我看蕙兒說的很對。老爺前一段不是因爲菊花詩會在士林中名聲大振嗎?現在又因爲胡姐姐的事情讓老爺一下子多了許多好名聲,老爺用心觀察,找出能幹忠厚的,提拔一下,或是給個秀才的功名,或是聘爲書辦,師爺之類的,老爺不是就培養出自己的人手了嗎?還有我們府裡俊兒和麟兒的拳腳師傅吳師傅,走南闖北,認識許多武功好手,可以讓他給推薦一個年輕能幹的,做都頭,一般的人才就做衙役,這樣豈不是好啊?”
陳遠恆笑了:“我看你們母女比我聰明,給蕙兒和夫人這麼一說,看來是我以前沒考慮到。我以後就這麼辦吧。找個時間我去找找吳師傅談談,其實他就很勝任。其實就是做了都頭,也還是有時間教導俊兒和麟兒的。可以再讓他找幾個本地的好手做衙役,還有袁先生我也要抽空和他談談。對了,袁先生被你們派去做什麼了是吧。上次夫人你好像是和我說了,我忙就給忘記了。”
白氏抿嘴一笑:“老爺,我和你說了好幾回了,看樣子你都沒記在心上。”
說完,把買房產的事情說了一下。陳遠恆拍手說:“蕙兒真是敏捷啊,這個安城許多大商人都還沒有想到呢,你們手腳倒是快,已經行動上了,這下子我們一定能再賺一筆的。只是我們這個事情不能打着出租的主意,賺上一筆就走,畢竟我們不是本地人,打理起來不方便,還有,也怕以後市場生意越做越大,御史們知道了不好。”
白氏忙正色道:“這個我都省的,我就是這麼想的,老爺放心吧。”
陳遠恆點點頭。
日子過的很快,陳遠恆和袁茂說了,袁茂很是感動,剛好買房產的事情也辦好了,就去認真讀書起來,還經常跟着陳遠恆參加文會,陳遠恆還爲他引薦了當地一些大儒,得到了他們的指點,進步很快。再加上陳遠恆放水,眼看着得個秀才應該是沒有問題。
另一方面,陳遠恆和吳師傅談了以後,吳師傅很是感動,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能當官的一天,雖然只是個九品的官,這讓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平民的他很激動。吳師傅名字叫吳大山,天生力氣大,家裡條件還可以,中等小市民家庭。家在德慶城裡住,只是一進五間的院子,在德慶城邊的村子裡還有幾十畝田,佃給人家一年也夠生活的。吳大山從小就喜歡拳腳。他父親看他是塊材料,再加上家裡還過的去,就送了他來安城武館學藝。後來又被送到青城派去學武藝。藝成下山後他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了。父親早就死了,留下一個寡母,連妹妹都被天山派的人帶走了。好在家裡人少,田還在,母親還攢的有些錢,給他娶了個老婆嚴氏。嚴氏十五歲嫁給他,他已經二十號幾了,比人家大快十歲。自然事事都讓着妻子。結婚後,他又去了京城找了同門師兄,同門師兄介紹他去了一家大鏢局威遠鏢局,從趟子手做起,因爲武功很好,多次幫助鏢局化險爲夷,在江湖上闖下了名頭,也做到了大鏢頭。但是那種刀頭舔血的生涯讓他厭倦了。
後來老母親找人捎信要他回去,因爲他成親多年回家很少,妻子只生了一個孩子,還是女孩,母親要他回去傳宗接代。沒法子,他就想辦法由威遠鏢局的老闆推薦到了省城鏢局。又過了幾年,他兒子也生了,更眷戀家了,再說,年齡也大了,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了,走鏢是很辛苦的,他從京城到省城十幾年下來也攢下了一些錢,都讓母親和妻子買成了地,現在家裡光是地也有一兩百畝了,足夠生活了,就想着回德慶城養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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