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說:“也是啊,府城和省城的地價都比我們安城的貴,是要這麼多錢。雖然我們沒有剩錢,但是橫豎也沒有虧錢,還置辦了產業。看來銀子是賺的快,就是不經花啊。”
陳遠恆說:“這已經比我們剛出京時好太多了。起碼我們有了產業,還有,我們還治好了蕙兒的病,我們在安城也立下了腳跟。前幾天京裡來了信,我們送去京裡的禮物獲得滿府的讚揚。父親還親自給我寫了信。大哥,二哥他們也都給我寫了信呢。”
白氏說:“是啊,大嫂和二嫂還有二姐和三姐都給我寫了信。其實都是聊一天家常,問一下孩子是否安康之類的。雖然敷衍,但是總也像那麼回事吧。我孃家那邊也給我回信了。”
陳遠恆還說:“這些其實都無關緊要,只是要他們記得還有我們三房的人罷了。緊要的是大姐姐的回信。”
這下白氏來精神了:“大姐給你信了嗎?她在宮裡怎麼能給你信呢。”
陳遠恆低聲說:“是密信,讓她身邊的人稍的,通過麗川公主送來的。麗川公主也來了信,都是今天剛到的。麗川公主的信很平常,倒是大姐的信上關心了我的前程。說是在宮裡問了一下,有消息告訴她,我今年的考績是個優等。可見是我那送給知府大人的銀子起了作用。大姐很意外我能做這麼好,說是很看好我,她會尋機會再皇上面前提一下,還說她有幾個交好的大臣,都是和麗川公主的夫婿靖海侯世子關係好的人,她已經交代這幾個人明年準備給我升爲知府。”
白氏聽了這個消息開心的不得了:“老爺,是真的嗎?靖海侯世子有這麼能幹嘛?”陳遠恆說:“夫人不能和別人說,其實像我這麼小的官職,只要是和吏部的人熟識就能提拔。靖海侯可是皇上倚重的股肱之臣,靖海侯世子在吏部很吃得開,要不你以爲大姐憑什麼能重新在宮裡站起來?”
白氏輕輕的舒口氣說:“宮裡的人都比我們多長了心眼。大姐隱忍這麼多年就是要給麗川公主找一個要婆家,果然就給找到了。當然,我在家裡也聽說麗川公主美貌聰慧,最得皇上的歡心。”
陳遠恆也輕聲說:“是啊,誰說生女孩沒有用的,大姐的兒子並沒有給她帶來權勢,反而是女兒給她帶來了榮華,這個真是始料未及啊。”
白氏嘆了口氣說:“帶來榮華又怎麼樣呢,沒有兒子等將來太子繼位了,大姐還不是會被送去皇家寺廟。”
陳遠恆說:“那可不一定,現在太子一派和三皇子一派鬥爭的正很呢,將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白氏哼了一聲說:“橫豎都不是大姐的兒子,愛怎麼鬥怎麼鬥,我們陳家是早被排擠出去了,纔不去管這些呢。”
陳遠恆笑了:“是啊,其實我們也是有好女兒的,我們的蕙兒這麼聰慧,要不是她的主意好,我們怎麼會算賬這麼累?”
說的白氏也笑起來了:“是啊,等回頭再多給蕙兒買些好頭面,雖然現在用不了,以後也能用。那老爺,我們開分店的錢怎麼辦啊?”
陳遠恆說:“這個不用擔心,有的是人願意借給我們,我們只管開,反正又不是還不起賬。在府城和省城開分店,就是想把我的關係網灑到府城和省城去,這樣我明年才能向大姐提出要德慶知府的位子。”
白氏說:“是啊,這是大事,要趕緊辦起來,錢還是次要的,問題是人,我得抓緊什麼讓他們培養分店的掌櫃了。”
說完白氏又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說起人來,我又想起來一件事情。早上蕙兒說了個主意。”說完,把如何利用果樹花朵開制香坊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遠恆很高興:“好啊,正愁銀子不夠用呢,這可是好了,又有新財路了。其實香料生意一直是最賺錢的生意。還可以給我們的佃戶們創作新的收入,他們快點富裕起來我這個縣令臉上也好看啊。”
白氏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白氏就帶着陳文蕙準備過年要用的一應事務來。
陳文蕙前世過年只是去超市買就行了,現在在這裡可不行,先是要採買一些禮品,因爲過節要分送本地的一些世交好友,然後是準備給下屬的回禮,對了,這幾天陳府的門房可累壞了,過年給縣令送禮的人太多了。
白氏不想落下貪財的名聲,所有送禮的人,她都準備了回禮。陳文蕙問:“母親,既然我們不想占人家的便宜,就乾脆別收了多好啊,還省的回禮麻煩?”
白氏對於幼稚的女兒說:“蕙兒啊,你看書看過‘水至清則無魚’沒有啊?”
陳文蕙答道:“當然看過了。哦,明白了,母親是說完全做清官會讓父親缺乏幫助的人事把?”
白氏滿意的說:“蕙兒就是聰慧啊,我們要是不收禮物,就會被別人說是假清高,等我們有事情的時候也沒有朋友幫忙。現在這樣正好,有送有回,有一來就有一往,來往多了,這些人的心就像你父親靠攏了,我們就多了朋友。”
陳文蕙點頭明白了。看來,做官的學問很大啊。
除了準備這些,白氏還吩咐廚房的準備一些過年的吃食。這倒是讓陳文蕙想到了許多前世過年的吃食來了。就整天泡在廚房裡,教給廚娘做了許多油炸的東西,如饊子,麻葉,油條,油炸魚塊,油炸雞塊,油炸肉塊。這些都能放一段時間不怕壞。
還準備了一些蒸碗,如粉蒸肉,粉蒸魚,粉蒸雞之類的。反正自己農莊裡的雞鴨豬羊都大了,乘着過年殺了許多,所以府裡肉食豐富。
白氏看到陳文蕙又整出這麼多過節的吃食很高興,對於這個味道也很滿意,讓吟紅學了,放在酒樓裡。
這時陳文蕙想起前世一些酒樓的做法,就讓吟紅帶着人做了許多油炸的東西,還有蒸碗之類的,讓陳慶把那些經常來慶和樓的大主顧們列個單子出來,每家送一些去答謝他們。
這些顧客收到禮物都很高興,吃着味道也很特別,這下對酒樓的忠誠度更是增加了。因爲這些都是豆油炸的,所以帶動的,豆油的銷量都增加了不少。
忙碌到了二十九,府裡的生意都歇業了,過年期間是不做生意的。白氏特意讓賬房提前準備了銀子,除了正常發放了工錢之外,還額外給了獎勵。幾個生意處的大掌櫃像飛光,紫玉,陳福,陳慶,李環他們都是發放了一百兩的獎勵。青劍接手浦手的晚,但是掙得錢也不少,就發了五十兩的獎勵。
大管家陳材發了一百二十兩的獎勵,內管家陳材家的,發了二十兩的獎勵。吟紅也發了一百兩的獎勵。
其餘工人們有的發二兩,有的發五兩不等。普通的也有五百個大錢發。府裡的丫鬟婆子小廝也按等級發了五兩,二兩,一兩的獎勵。
一時間內外一派喜氣洋洋。
陳遠恆衙門也封了印,陳文俊和陳文麟也放了假,這下一家人都聚在一起。
過年的幾天,先是陳氏夫妻給兒女們發了壓歲錢。兩個兒子每人一百兩,女兒二百兩。
陳文蕙很奇怪爲什麼自己比兩個哥哥都多,就問父母親。
白氏說:“他們男孩子不能給太多錢,怕他們有錢就去外面胡混,你就不一樣了,女孩子又不出閨門,就是出門也是和我一起逛一下胭脂鋪子首飾鋪子之類的,不會亂花錢,所以就給多一點。”
這下陳文蕙明白了,看來古人也信奉“窮養男孩,富養女孩”啊。
不過陳文蕙還是很高興,誰嫌錢扎手啊。
正月裡,陳家的事情很少,畢竟這個時候是大家走親戚的時候,比如,正月初一是要一家人團圓,初二是回孃家,初三是走舅家,初四走姑家。陳家因爲是客居在此,親戚一家都沒有,正好省事了。就一家人聚着,吃吃飯,聊聊天。
由於都有閒空,陳遠恆還秀了一把才藝,表演了吹笛子,白氏也很高興,彈起琴來,大哥居然也有技藝,會的拉胡琴,二哥也不差,會吹蕭。
陳文蕙一看,不行,自己也要露一手,就找了紙筆,把這副全家行樂圖花了下來,當然也畫了正在作畫的自己。
畫完之後,陳家人都很驚訝,連一向自詡畫藝非凡的陳遠恆都很驚訝。原來陳文蕙前世就會西洋畫法,那些個寫真素描,油畫水彩之類的都會,就是國畫不怎麼會,穿越來了一年了,陳遠恆每日都教她國畫畫法。
她又自創的把西洋畫法的技藝糅合到國畫之中,雖然技術還不是很成熟,但是相比這個時代只中意不中形的畫法卻是逼真了很多。陳遠恆很高興,特意讓大兒子做了首詩,二兒子把詩寫在畫的空白處。交給白氏收好,說是要等節後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