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夕猶豫着自己還要不要進去。
“何總監!站在門外幹嘛啊?進來吧。”
幾個和她關係不錯,也知道何妍夕爲人的,都紛紛從電梯最後面的位置擠出來,將兩旁別的公司故意湊在一起的女生們推開,給何妍夕了一個能進來站着的好位置。
樓層是那個身材比較魁梧的人按的,直接帶着一整電梯的人跟着何妍夕一起上了她的辦公室裡門外,一路上那幾個對何妍夕有意見的人看見這麼幾個大漢保護着她,雖然臉色很不好,但是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下了電梯後何妍夕由衷的感謝了兩位小哥的幫忙,卻回頭恰好發現又是一位新的同事過來把文件遞給了自己,何妍夕大概看了看裡面的內容幾乎是馬上就看出來了是唐玉的作品,她這才意識到爲什麼公司裡非要招個新同事不可,看來唐玉還在生自己的氣啊。
本來就有誤會,再加上今天上午的緋聞,看來唐玉再這麼寬容大量,也無法原諒媒體所說的自己在封寒意家待了一個晚上的緋聞,何妍夕嘆了一口氣,拉住新同事帶着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隨意洽談了幾句。
新同事倒是很喜歡何妍夕,也沒怎麼隱藏什麼,何妍夕問的話她幾乎都乖乖地回答了,他還告訴何妍夕,其實唐玉並不是那麼生她的氣,不然她不會連午飯都來不及吃都要把何妍夕離開之前給她安排的通告給趕出來。
何妍夕聽了心情很是低落,一方面是因爲對唐玉的愧疚,一方面她更加地確定了一件事,她和封寒意之間,無論如何都要儘快的把這些虛無的緋聞給清除掉,否則她和唐玉之間真的難以變回原來的那種樣子。
同事離開之後,何妍夕立刻給封寒意發了一條絕對不要在這段時間內打擾我的信息。
之後她想了想起身走出了辦公室,擡眼朝着迎面走來的女孩子看了好幾一眼,餘光發現小姑娘手中的文件都是一些娛樂新聞報紙,內容不用猜也知道關乎什麼,同事見到何妍夕,十分親熱的打了聲招呼,看到何妍夕的眼神,故意地將手中的報紙藏了藏,之後趕緊快步走到了碎紙機那邊去了。
何妍夕見了之後,也不想去問誰先動的手的,更沒有開口去問誰出的主意,而是默默地走到了茶水間,倒了一杯咖啡喝了起來。
“總監……”
“總監,你沒事吧?”
“總監,你不用爲了那些狗仔而感到憤怒,沒什麼好和他們生氣地,就他們那種人總是喜歡不傷害別人至死,就絕對不會放手的可憐又可悲的職業而已,總監根本不用和他們那種人計較。”
“對啊,我同意她說的話,總監,你大人有大量,根本可以不用和那些就喜歡看別人難過的小人計較的。”
茶水間一下子被嘰嘰喳喳的聲音給堆滿,何妍夕對她們感激不已,也很高興居然一直都有人在背後默默的支持着自己。
——
第二天何妍夕回到公司之後先是發表了聲明,希望大衆不要過多關注明星的私生活。
經過一晚上的反覆思考,她已經找到了適當的理由和話題讓媒體轉移一些對這件事情的注意力,一經她的這個聲明散播出去,好幾家小一點的報社便停下來了這篇報道,有幾個媒體人還專門打電話來詢問何妍夕最近會有什麼新的藝人要開拍電影,希望能給他們第一個宣傳的機會。
何妍夕自然是官方式說了會考慮的。
而解決了這些本就不敢和自己做對的媒體之後,還有一些更加巨大的媒體公司依舊無視她的聲明,繼續自導自演的將她和封寒意的緋聞傳了個沸沸揚揚。
面對難以說服的人僅靠說話是沒辦法改變現狀的。
何妍夕沒有太注意這些依舊纏着自己不願放手的對手,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當事人身上——她等到封寒意酒醒之後給封寒意打了電話。
這個時候封寒意也幾乎是冷靜下來了,接到何妍夕電話之前,他一直在看着電視上播放着的別的娛樂新聞,他知道她做了什麼,也就更清楚自己現在不應該再繼續將兩個人的關係繼續混亂下去給她造成困擾。
況且他不是第一天混娛樂圈了,他知道自己對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爲到底給何妍夕給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困擾,但是做錯事情就要承擔,他告訴何妍夕,自己願意接受任何一切媒體採訪的安排。
並且很快地站出來對媒體表示自己之前那些話,都是他沒有經過考慮的私人行爲,給大家造成了困擾很對不起,希望大家不要再給任何人任何事一個新的事端,大家有任何不滿或者不同意自己的道歉,都可以直接找到他本人來解決。
對着所有媒體,他明確地表示自己跟何妍夕只是工作關係,並且對於她的喜歡是自己的個人行爲,何妍夕之前並不知情。
封寒意由衷的希望,媒體朋友門不要再打擾她。
封寒意的出面澄清道歉給了那些依舊堅持着非要抓別人弱點各種宣揚的媒體一個沉重的打擊,粉絲們的壓制,再加上顧冷斐動用了自己的娛樂圈勢力,一場風波才逐漸消弭於無形。
這件事情之後,很多人都同情封寒意。
其實唐玉也看到了這系列報道,她都沒有想到封寒意能夠這麼有勇氣,主動去表白。
她猶豫了一下,等到外界稍稍平息了一點,她特意找到了封寒意,去了他的公寓。
短短几天,他顯得憔悴了很多,從公司那邊得知,即使媒體風波已經過去了很久,最近的任何通告都被封寒意給拒絕,雖然網上人氣漸增不減,但是封寒意一直這樣低沉低落的什麼都不去做,再厲害在受歡迎的明星也會因爲一直的潛水和毫無任何露臉的原因而慢慢地被世人遺忘。
唐玉害怕封寒意有一天真的會因爲自己難以自控的感情而丟失了他一直努力奮鬥了好久好久,也付出了好多好多的名聲。
她帶來的保鏢在她出現在封寒意公寓之前清理了一下週邊的幻境,之後明確地告訴她這附近的狗仔隊已經都被趕走了。
唐玉深深吸了一口氣,算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纔敢推開他的門,進去之後卻發現裡面灰暗的可怕,門外的保鏢想進來打開燈的開關,卻被她阻止了。
“你們在外面守着就好有什麼事情我會大聲叫喊的。”她不是提防封寒意會做出什麼,而是害怕封寒意會被他自己本身傷害的不成樣子。
進了別墅她也挺熟悉這裡構造的,憑藉着手機微弱的燈光,她摸索到了樓梯的位置,輕輕地上了二樓之後,她朝着二樓唯一亮着光芒的房間走了過去。
她沒說話。
推開房間門看着封寒意頹廢的坐在落地窗前,巨大的窗子被隔光的窗簾厚實的擋住,他靠在窗簾上,窗簾的一角微微揚起,這才讓這個灰暗的房間投入了一些陽光的橘黃色。
至少,這顏色是這個房間裡唯一能給人一種生氣的存在了。
唐玉蹲下身去一步步邊收拾四散的空酒瓶一邊接近他,將手中多餘的都整齊地放在一旁,可封寒意卻像是沒發現到她似得,繼續仰着頭一直不斷地在喝酒,甚至在一瓶喝完之後直接將酒瓶扔到了一旁去,酒瓶圓滾滾地到了唐*邊,他這纔將視線放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
視線毫無定格地看着她,封寒意頹廢地開了一瓶新的酒,仰頭喝了一口,冷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來看我笑話?”
唐玉心痛的快要哭出來,可是她卻依舊沉默着承受他對自己的懷疑。
上前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喝剩下的所有酒一飲而盡,對於唐玉的這個行爲,封寒意笑出了聲,撐着地面坐的比較直一些的身體,他笑着看着唐玉,任憑她將窗簾拉開之後離開了房間。
太久沒見到陽光,這一下子的侵襲讓他有些眩暈,他迷迷糊糊的視線中看見唐玉拿着一個很大的垃圾袋進來,行動很快速的將所有酒瓶扔進了垃圾袋裡,然後又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些小物件朝着他走了過來。
唐玉盡心盡力地照顧醉酒的他,親自給他做飯,給他剃鬍子擦臉,還差點被他吐了一身,那瓶酒的後續力很大,她看見封寒意吐出來的瞬間,暈乎乎的腦袋也差一些做出相同的反應,可是爲了能夠保持清醒來保護他,繼續腦袋很痛,心也很空,她也依舊照顧着他,甚至沒有讓保鏢進來幫忙。
給他洗衣服打掃房間扔掉空酒瓶,這是她第一次爲一個男人,不對,應該說是爲別人這麼做。
原本是千金小姐的唐玉,從小到大不管什麼情況下,身邊都有一個跟在自己身邊將事情處理好的人,別說是收拾房間,就是一張紙掉在地上也會有人很快的幫她撿起來,她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勞力活,可是在照顧封寒意的時候,做這些之前自己從來都不會做的瑣事的時候,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愛眼前的這個男人,哪怕是知道他的心裡頭住着另外一個女人也愛,愛得無可救藥。
而封寒意渾渾噩噩的,有時清醒有的時候卻是醉着的。
他也讓唐玉不要再這麼糟踐自己了,可是唐玉不願意,對於唐玉來說,她就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