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掛了電話的何妍夕心裡頭有些淡淡的愧疚,因爲她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她每天都需要處理很多的事情,有很多的決策等着她去做。她突然消失了一個晚上,想必已經影響到了公司的正常運行,否則韓雲升也不會急着打電話找她。
只是孩子對於何妍夕實在是太重要了,以至於一貫理性的她在一瞬間亂了手腳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自己突然消失應該要通知一聲。
何妍夕打完了電話轉過走廊,卻感覺到眼前突然一花,她差點撞到那個男人的胸膛之上,他依然穿着那件襯衫,一夜過去了,他的眼下似乎也有了淡淡的青色陰影。他比何妍夕高很多,即使是何妍夕已經穿了很高的高跟鞋,也需要微微擡頭仰視他。
他皺着眉頭看着何妍夕,突然視線落在了她的那一雙高跟鞋上頭。
她的高跟鞋是尖頭的,模樣很優雅很好看,但是隻有何妍夕知道,穿着這種高跟鞋走路到底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一開始不習慣穿着這種高跟鞋走路,說得難聽一點,那真的好像在刀尖上頭跳舞一樣,每一下都刺骨的疼,腳後跟被磨得流血,那種痛,真的只有女人才會懂得。
但是她必須在外面維持光鮮亮麗的形象,她必須踩着這種高度的尖頭高跟鞋纔能有足夠的氣場,所以哪怕腳掌疼痛得她幾乎站不穩,她也強迫自己必須好好的站立,必須以優雅的姿態行走——而穿了整整五年這樣的高跟鞋,她不是不痛,她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痛。
而腳掌的疼痛,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她必須忍受這樣的疼痛,這是成功,必須付出的代價!
何妍夕站在那裡,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她看見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永遠桀驁不馴的男人,他居然彎下了腰!
這是他第一次在何妍夕面前彎下腰來。他在她面前彎下了腰,然後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鞋子。
她聽見了他的聲音,但是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既不顯得熱切,也不顯得冷淡,何妍夕根本沒有辦法從他的聲音裡頭分辨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何妍夕聽見他說。
“擡起腳。”
何妍夕沒有說話,他看她沒有動,皺起眉頭,然後他用手擡起了她的腳……他居然就那樣直接扛起了何妍夕!
何妍夕幾乎當場就要尖叫起來,但是她聽見這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他說。
“別叫。”
然後他扛起了何妍夕,把她的高跟鞋直接脫掉了!
何妍夕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巨大的羞恥感所包裹住了,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脣,然後她聽見顧冷斐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來。
“一直穿着的話,你不累麼。而且你的腳會疼的。”
何妍夕閉上雙眼,她此時此刻只覺得羞恥!他居然就在走廊上頭這麼光明正大的脫掉了她的鞋子!她的聲音幾乎都有些顫抖了。
“我不需要你管!”
可是顧冷斐就是直截了當的把她的鞋隨手拋下來,然後場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何妍夕的聲音有些顫抖得厲害,她維持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顧冷斐!你到底要把我扛到什麼時候,你這樣我可以告你性騷擾的你知道麼,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冷斐放下來了了何妍夕。何妍夕光着腳踩在地板上,脫下高跟鞋,她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身高差就更大了,她必須要擡起頭仰望他,才能夠看得清楚他的臉,她的聲音顫抖着。
“顧冷斐,我不是你的誰,容不得你這樣的踐踏,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