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所謂的請求原諒就是將在乎的人囚禁起來,那麼她寧願不要這種在乎,他們之間的問題根本沒有解決,就算這次她真的妥協,原諒了他,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他們還是會爭吵,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會在一次次的爭吵中消磨殆盡,而她,很珍視他們這段婚姻,珍視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寧願在現在還不捨的時候快刀斬亂麻的結束,也不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和他互相怨懟,最後兩看相生厭。
藍若溪搖了搖頭,看着地上凌亂的碎片說道:"給你添麻煩了,我沒有力氣,只能麻煩你收拾下了。"
說完,轉身上了樓。
馮嫂看着她倔強的背影,無奈的嘆了一聲,這明明感情很好的兩個人,怎麼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賀景軒晚上住在書房沒有回來,藍若溪倒是樂的自在。
翌日,賀景軒離開後,藍若溪已經無力到有些起不來牀。
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怎麼吃過飯,她餓的都有些後悔了,想想都覺得自己傻,爲什麼要爲了別人的錯來折磨自己。
賀景軒是吃香的喝辣的,她卻絕食委屈自己。
越想越覺得不值得,她從牀上爬起來,打算去樓下做點東西給自己吃,誰知道一起來,頭暈目眩,一頭栽在了地上。
馮嫂不放心上樓來看她,敲門見沒有反應,一推門就見到藍若溪跌在地上,臉上慘白的樣子。
"呀,夫人,你怎麼了?"馮嫂連忙將她扶到牀上。
一陣折騰,藍若溪難受到乾嘔了幾下,頭昏昏的,只有躺在牀上纔會好受一點。
藍若溪其實並沒有比她的孩子大上幾歲,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如今看她這個樣子,馮嫂也是不忍心的。
"夫人,你真是何苦呢?你都低血糖了,想吃什麼告訴馮嫂,馮嫂去給你做。"
藍若溪眼眶一紅,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的事,她覺得很委屈,眼淚瞬間溢出眼眶,哽咽道:"我想離開,我想離開這裡!我不想在呆在這,我不想被當成犯人一樣的呆在這裡!"
馮嫂看藍若溪哭的傷心,自己也有點心疼,對於賀景軒的做所作爲,她也是不贊同的,可偏偏自己也只是一個傭人,根本就說不上話。
再看藍若溪,多好的一個姑娘,應該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現在卻受這樣的哭。
這一個多星期藍若溪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她是最清楚的,再這樣下去人都要被折磨完了。
一狠心,一咬牙,馮嫂低聲道:"你等我一下。"
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屋裡沒有了外人,藍若溪哭的更加厲害,她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恨賀景軒爲什麼要這麼對她,恨他這樣無情。
原本就沒有力氣,這一哭出了好多的汗,餓到噁心的感覺更加的明顯,她倒在牀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甚至絕望的想,如果自己死在這裡,賀景軒會不會放她出去。
不一會,馮嫂端着稀粥和小菜上來,讓她先吃點東西。
看藍若溪紅腫的雙眼,馮嫂將房門反鎖,掏出手機遞給了她:"你看看打回家,讓你家人來接你吧。"
藍若溪有些意外的看着馮嫂遞過來的手機,她之前是打過這樣的注意的,可是馮嫂不敢借她,她也理解賀景軒的可怕,也就再沒有強求,可現在馮嫂去主動借給她。
"要是讓他知道了怎麼辦?"藍若溪擔心的問道。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好歹我也照顧了賀總那麼多年,他還不至於什麼對我太絕情,沒關係,你別考慮我了,快打電話吧,我幫你到門口看着。"
藍若溪感激的看着她,拿着電話像是拿着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打給藍賢文。
等到賀景軒接到電話時,藍若溪已經被藍賢文親自帶人接走了。
賀景軒直接去了藍家,卻只剩下藍賢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着他。
"來了?坐吧。"藍賢文見到賀景軒,沒有指責,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和以往一樣,招呼他坐下,自己沏了一壺茶,給他倒了一杯:"嚐嚐看。"
賀景軒也沒有開口問藍若溪,而是依言坐下喝了藍賢文倒的茶。
"景軒,你對我們家若溪應該是真心的吧?"藍賢文突然開口問道。
賀景軒一頓,垂下的眸光閃了閃,沉聲道:"當然。"
藍賢文沒有看到他眼中的異樣,看到他點頭,嘴角輕輕的一勾:"若溪把你們之間的事都告訴我了,你逼她實在是逼得太緊了,這樣只會讓她更想要遠遠的逃離你,至於那個女人的事情,我不想過多的去幹涉,但如果你還想和若溪繼續下去,你就處理好那些事,你別看着若溪看起來溫順乖巧啊,其實她從小就脾氣倔得很,她要是認定了一件事,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越是逼她,她就逃離 越遠。"
藍賢文的態度還算是溫和,想來藍若溪並沒有將阿姨做的事告訴藍賢文,賀景軒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她在哪?"
"她說想要一個人冷靜冷靜,我送她去了國外,景軒,有時候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像是橡皮筋,你要是繃得太緊,只有斷掉這一種可能,你們之間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冷靜冷靜也好,同時你自己也冷靜的想想清楚你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若溪是我從小寶貝到大的,我寧願她離婚一個人過,也不願意見到她受這樣的苦,這才過了多久,你看她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藍賢文說着說着就有些動氣。
緩了緩才重新開口:"你好好想清楚,如果還想要你們這段婚姻,那就將外面的女人都斷的乾乾淨淨,如果你斷不了,那我也不反對你們兩個離婚。"
"一個月。"賀景軒靜默了半晌,在開口給了藍賢文一個日期:"最多一個月,我要見到她。"
藍賢文想了想,一個月應該也夠她在外國散散心,想清楚的了:"好。"
賀景軒離開藍家後接到上官菁的電話,他已經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回去了。
藍若溪離開了,馮嫂也就沒有必要再呆着那,回來後安琳秀難免也要問問那邊的情況,得知藍若溪離開後,就給賀景軒打了電話。
馮嫂現在根本不敢面對賀景軒,看到他回來,直接鑽進了廚房。
安琳秀叫他坐下:"你和藍若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鬧的那麼厲害,她現在在哪?"
賀景軒淡淡道:"她出國了,具體去了哪裡,我還不清楚。最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讓她出去冷靜冷靜也好。"
"出國了?"安琳秀眉頭一蹙:"她說走就走?哪裡還有點做人家妻子的自覺性,我都聽馮嫂說了,你們現在鬧的那麼厲害,她竟然還跟你絕食?都是跟她媽學的那些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伎倆,你不要再遷就她了,她就是吃定了你會心軟纔會這麼有恃無恐,你都忘了她之前是怎麼對你的了是不是?景軒,我就想不明白,她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蠱,我看你現在是完全忘記了你爸媽的仇了!"
"我們爲什麼會鬧的這麼厲害,阿姨你不是最清楚的嗎?"賀景軒雲淡風輕的看着她,說出來的話卻嚇得安琳秀心頭一緊,蹙眉掩飾着心虛問:"你什麼意思?"
"在醫院,她親眼看到我和於小玉在一起,難道不是阿姨你的傑作嗎?於小玉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膽子。阿姨,你不用否認,你應該知道,我既然能這樣說就是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
原本還想要狡辯的安琳秀聞言,將那些話又咽了回去,頓了頓,冷聲道:"你這是在怨我了是不是?"
賀景軒輕嘆了一聲,態度軟了下來:"阿姨,這麼多年,是你盡心盡力在照顧我,我永遠都不會怨你,因爲我也很清楚你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那些恨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但是……她是她,藍賢文是藍賢文,我希望我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吃飯吧,我今天在家裡住,晚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賀景軒說着,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手,安琳秀原本還有話要說,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口。
餐廳裡,馮嫂端着菜出來不敢去看賀景軒的眼睛,可也知道躲不掉,低聲道:"賀總,對不起……"
"嗯。"賀景軒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馮嫂沒想到賀景軒竟然沒有怪她一句,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她還以爲她這份工作大概會保不住了。
可是馮嫂哪裡會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就在賀景軒的監視下,如果不是他的允許,別說一個大活人從別墅被接走,就是那個電話也根本打不出去。
他只是不想再逼她了,看着她消瘦的樣子,他也不敢逼的太緊,讓她出去走走也好。
飛機上,藍若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頭靠在椅背,心裡窒悶的厲害。
她總想着離開賀景軒,離開那個有些恐怖的地方,可是真的離開了,她的心又止不住的難受。
她離開前瞞着爸爸已經給律師打過電話了,現在離婚協議書應該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吧。
他會不會大發雷霆?會不會爲難馮嫂?
原本是真的想和他離婚,可是真的離婚後,她的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感,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