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展亦揚和葛家的人都在幫忙,我不會是一個人的,你呀,安心養好身體,等我回來。”程若珂抱着向玲,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
向玲有些依依不捨,卻因爲知道小若珂的脾氣性子,沒有挽留。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的,但是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程若珂笑着問。
“答應我,不要太爲難你自己。”向玲擔心的說,“以你的性格,肯定會爲了救展勒言而不爲自己考慮,你答應我,不能委屈了自己。”
程若珂有些感動。
她和向玲,是好閨蜜,好朋友,也曾經是最好的工作搭檔。
最瞭解她的,莫過向玲。她們無話不談,互相沒有秘密。
“恩,我答應你。”程若珂點頭,卻眼中含淚。
她緊緊抱着向玲,紅着眼睛抱了很久才鬆手。
如果憑藉展家和葛家的力量還不能救出展勒言,那麼她就必定會去求艾瑞克,那樣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因爲她將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理由,什麼樣的身份回來。
所以她把現在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當成是在這個城市的最後一天來過的。
她的最後一站,是顧島楊。
她要在離開之前,爲展勒言的公司做最後的努力。
如今的顧島楊,已經是李氏集團董事長的上門女婿,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以往。
程若珂等在他秘書的辦公室足有一個小時,才見到剛剛散會的顧島楊。
他的身後跟着幾個一直在說個不停的人,而他則是一臉不耐的大步往辦公室走着。
從玻璃隔斷看到顧島楊朝辦公室走過來,程若珂立即起身走到了門口。
顧島楊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辦公室前,突然剎住了腳步,身後的人避閃不及,差點兒撞到他的後背。
“顧總?”
那些人順着顧島楊的目光看過去,一個氣質獨特的女人,正站在副總辦公室門口。
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特別是同行冤家的好奇心。
所以這些對展氏和展勒言的消息十分上心的李氏的高層們,幾乎一眼就都認出,那位,不是前段時間和展勒言一起失蹤的,傳說的小三嗎?
爲何會出現在李氏集團?
“你們先回去吧,剛纔的提議我會考慮的。”顧島楊低沉着嗓音,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幾個人雖然還沒有說完,但是也都識相的離開了,只是在離開之前,不自覺多看了程若珂好幾眼。
顧島楊沒有看程若珂,徑直走到辦公室前,推門進去。
門並未觀賞,但是出於禮貌,程若珂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等在門口。
“進來吧。”直到裡面傳來顧島楊的聲音。
程若珂深吸一口氣,抓了抓手裡的包,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顧島楊低着頭,在閱文件。
程若珂自覺找了個位置不遠不近的沙發椅坐下,等着他忙完。
畢竟是來求人的,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不是。
顧島楊看了很久,才合上文件夾擡起頭,像是忘了程若珂還在屋子裡一般,愕然發出‘哦’的一聲。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顧島楊雙手交叉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那對細長的眼睛在微笑,卻迸射出些許沉重和銳利的目光。
“我也沒想到,”程若珂笑着看着這個曾經溫潤如玉,如今也沉吟世故了許多的領導笑着說,“貿然過來,打擾到您了。”
程若珂爲何而來,顧島楊心裡明鏡似的。
“聽說展勒言被警察抓了?”他像是在故意羞辱程若珂一般,說出了這個自己纔剛剛聽說的‘好消息’。
“他是被冤枉的,我會幫他清白回來。我今天來,不是爲了他的事,是爲了我自己。”程若珂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淡定。
“你自己?”顧島楊倒是好奇了起來。
“我知道你在吞併展氏的股份,我只希望,您能看在曾經我爲您工作的面子上,給我兒子留下些財產。”
程若珂的電話讓顧島楊一愣,他沒想到程若珂的套路竟然是這樣的。
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據我所知,展家不止你兒子一個繼承人吧?”
“但是我兒子是繼承人的事情,是早就定好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就算是爲了我能老有所依……”
說出這樣的話,程若珂在心裡鄙視自己。
但現在這一切都無所謂,沒關係,別人怎麼看她怎麼想她都沒有關係。
爲了展勒言,她甘願。
“呵呵!”顧島楊像是聽到了什麼新奇的事情一般,呵呵笑了起來,“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沒關係,無所謂,程若珂在心中默唸。
“不過想來,應該也屬正常,嫁入豪門的人,就算曾經再怎麼單純,被錢浸淫久了,也就俗不可耐了。”
說這話的時候,顧島楊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程若珂猜,也許這是在說他自己吧。
畢竟,他入贅也算是嫁到了李家這個豪門。
“對,我就是想爲我兒子謀個大富大貴的將來,也是爲了我自己,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展家……其實很難。”
她不惜用自己最噁心的苦情戲來爲展氏尋求最後的機會。
就像向玲說的,以程若珂的性子,絕對會爲了展勒言而爲難自己,委屈自己。
“其實……我可以答應你,放棄吞併展氏的計劃,不過,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顧島楊在試探,他不願意相信程若珂已經變成一個唯利是圖,急功近利的豪門少婦。
“顧總,請你提示我一下。”程若珂仰着頭,看着顧島楊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不用說了,程若珂的心在顫抖,她看到了顧島楊臉上的表情,意思足夠明顯了。
“你明知道,我對你有感覺,你來求我,不能空口白牙,拿出點誠意來,也許我會答應你。”顧島楊的眼睛在程若珂的臉上、胸前流連一會兒,隨後擡起手,擡起了她的下巴。
程若珂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顧總,請您自重,我們都是已經結了婚的人。”
顧島楊卻突然自嘲的笑了。
“哼!結了婚的人……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諷刺啊。”他的笑容裡帶着些許苦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的妻子,難道不是被展家休了的女人嗎?難道不是差點兒就成爲你大嫂的女人麼!我取了別人不要的女人,還多虧了你們展家!”
“其實……佳琪是個好姑娘,只是遇到了展亦揚和葛藝……”程若珂對這件事沒有發言權,因爲她親眼見證了李佳琪被展亦揚毅然斷絕的整個過程。
“對,沒錯,拜展家所賜,我撿了個別人不要的女人!還是倒插門!哈哈哈……”
顧島楊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的程若珂心裡發毛。
“顧總……您這麼想,也許有些偏激,展亦揚和佳琪解除婚約,是展亦揚一方的原因,與佳琪無關,而且……你現在擁有的,應該比以前多很多吧?”
“很多,非常多,你說的沒錯,可是如果不是展勒言吞併了我父親的公司,我何至於入贅到李家,事事被人質疑,處處被人鄙視,甚至連上廁所都會被人監視!你說你在展家不好過,我在李家又何嘗好過了?”
他把這兩年來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倒了出來,心裡突然痛快了許多,只是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對面坐着的,是程若珂這個外人。
他爲何要對她說這些呢?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如果你是爲了報復展家纔對展氏出手,那麼,我希望你能放手。”
“我爲什麼要放手?展家讓我失去的一切,我要一點一點拿回來!如果我對展氏控股,那麼就再也不用寄人籬下,看人臉色活着!”
程若珂對這樣歇斯底里的顧島楊,感到一絲無力。
人最怕的,是仇恨矇蔽了雙眼,尊嚴激起了復仇之心。
“跟你說句實話,我早就知道那個對我並不滿意的岳父大人不支持我用他的錢去收購展氏,而且現在我面臨着資金危機,你來求我,我正好可以順水推舟,就此收手。”
“那……你是答應我了?”程若珂欣喜的站了起來。
顧島楊卻輕笑一聲。
“我只是說說而已……不必當真,而且,我剛纔也說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程若珂的雙手緊緊抓着手包,眼眸低垂。
“能不能……換個要求?”如果他不同意,那麼她只能離開了。
她有她的底線,有些事,是堅決不能做的。
“只讓你陪我睡一次而已,多麼簡單的事情,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你一點也不虧。你說呢?”
顧島楊的手再次伸向程若珂的臉頰,卻被程若珂躲開了。
“顧總,請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她決定放棄這次的相求,就讓老天來決定展氏的命運。
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儘快去美國救展勒言。
至於救展勒言,她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就算不能管用,也至少能爲展亦揚尋找證據拖延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