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已經在所有em財團名下醫院蒐集心臟適配係數。一定會爲你找到合適的心臟。”厲千勳神色一痛。攬着白荏苒瘦俏的肩頭,讓她靠近自己的胸口。“苒苒。我一定要讓你活下去!”否則,我就對不起白叔當年的捨命相救。
記憶如同泄閘的洪水,兩個人如同被困在孤島上的兩個無助孩童,緊緊地依靠着彼此取暖。
從記憶之初,厲千勳的腦海中就是母親韓藝林那張憤怒到扭曲的臉。拿着任何可以當武器的東西,無情的砸在他的身上。“都是因爲你!你個喪門星,你父親纔出軌的!要是我沒有懷孕。他就不會出去找女人,那個狐狸精就不會纏着他!”
五個月。
保姆懷裡的嬰兒因爲看到媽咪,開心的揮手,卻被韓藝林啪的一下狠狠打掉。緊接着,無情的耳光抽打在嬰兒身上,“笑。居然還笑得出來!就是因爲你,你爹才拋棄我們娘倆的。你還跟我笑!沒心沒肝!不許笑!真恨當初怎麼不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拿枕頭捂死你!”
從此,厲千勳就再也沒有笑過了。
八歲那年。爲了留住厲南國在宅子裡過夜。韓藝林明明知道他果仁過敏,卻仍舊餵了他吃,靜靜的等着他病發。沒想到,那天秋玲珺緊緊是打了個電話說懷孕的肚子痛,厲南國就離開了。整個家裡只剩下發了狂的韓藝林,對着顫抖不已的厲千勳。
“白管家,你看看,厲家唯一男丁又怎樣,連他父親都不多看你一眼,還不如病死在這裡!不用請醫生了,不就是果仁過敏嗎?一時半刻又死不了人!讓他病着吧!說不定他死了,厲南國纔會想起他還有一個妻子。”看着躺在病牀上,渾身過敏發紅難受的厲千勳,韓藝林冷冷的說道。
那個時候,要不是白叔半夜偷偷請了醫生,恐怕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存在了。
當他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好奇的趴在他的牀邊,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白荏苒,時光荏苒的荏苒。我爸爸昨天帶你回來的,他說你生病了!以後要住在我們家了!”
大病初癒的厲千勳並沒有看女孩一眼,只是看着她伸出的手,冷冷的說道,“滾開!”
吱呀一身,房間門被推開,白管家進來。
“少爺,太太她昨天晚上自殺未遂,醫生說她有些心理疾病,被厲總送去了療養院。您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吧!剛好,苒苒比你小三歲,給你做個伴也好!總比跟着太太強。”白叔抹着眼中泛着的淚意,對厲千勳說道。“其實少爺也別怪太太,太太就是太要強了,纔會這樣,等太太好些了,我就帶你去看她。”
“不用了,那樣的人,還是一輩子關在療養院比較好。”八歲的厲千勳目光冷凝,早就沒了普通孩童的稚氣。“謝謝你的照顧,白叔。以後就麻煩你了。”
“少爺客氣了。這是我一個管家應該做的。苒苒,你陪厲少爺一會兒,不許惹厲少爺生氣。”白管家和藹的笑道。
“知道啦!”四歲的白荏苒仰着嬰兒肥的小臉,眼巴巴的看着厲千勳。“你叫厲少爺啊,爸爸說,你比我大三歲,我叫你厲哥哥好了。”
“離我遠點,別靠那麼近。”厲千勳冷着臉,看着突然靠近的白荏苒異常的暴怒。
十二歲那年,母子四年沒見,再見的時候,是療養院打來電話韓藝林的病危通知,等厲千勳趕到療養院的時候,記憶裡那個囂張跋扈的韓藝林已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千勳啊!媽媽知道,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孩子!作爲母親,我能爲你做的,也只剩下了最後一件事。你放心,我到死都沒有跟厲南國離婚,自始至終,你永遠都是厲家的孩子,em財團繼承人只能是你,哼,那個女人的孩子,我要讓她們一無所獲!啊哈哈哈哈……”
說着說着,韓藝林就陷入了癲狂,漸漸的就沒了聲息。
“少爺,剛剛查到,你母親最近兩年的服用的抗抑鬱的藥裡,都被人加了少量的安他命,這種藥物長期會讓人身體機能退化。”白管家跟在厲千勳身後,拿着一疊資料。卻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再他們身後的迴廊裡一閃而過。
“厲南國還是秋玲珺?”十二歲的厲千勳臉上沒有悲慼,有的只是無盡的寒意。
“是秋小姐的意思,不過你父親也是知道的。”白管家嘆了口氣,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
“知道了,我們回去吧!”厲千勳朝着緊閉的病房未看一眼,走出了療養院。
就在那次回去的路上,好好的盤山道上,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從道路一旁衝了上來,直朝他們所在的車攔腰直衝而去。
白管家在千鈞一髮之際,用身體護住了厲千勳,任由車子墜入山崖。昏迷間,他看到一個黑衣人打開他們的車門,拿走了他們從療養院帶出來的文件,撥通了電話,消失在密林之中。
等搜救隊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白管家因爲救厲千勳背部被堅硬的樹枝貫穿,無法施救,當場死亡。而他,因爲白管家的保護,只是受了皮外傷。
白管家葬禮的那天,他的父親厲南國大婚,迎娶了秋玲珺。而他則牽着白荏苒的手,在冰冷的靈堂裡睡了一整夜。
“好了,好了,沒事了!苒苒。我在,我一直都在!”厲千勳輕拍着白荏苒的背,激動的白荏苒伏在他的懷裡,淚水浸溼了他的襯衣。“好了,苒苒,我們現在下去,把傷口包紮一下。”
“好。”白荏苒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厲千勳的衣襟,破涕爲笑。“一會兒厲哥哥要跟蘇雨凝好好解釋了。”
“沒關係,那個女人才不會注意這些。”厲千勳一想到那個女人跟他據以力爭的樣子,神情就冷了下來。
“厲哥哥,答應我,你一定不會喜歡蘇雨凝的。”白荏苒看着厲千勳冷峻的表情,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看來厲哥哥對那個女人只有討厭跟利用。
“苒苒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厲千勳好心情的吻着白荏苒的額頭,兩人一起乘坐電梯下去。
“厲哥哥,答應我。不然我就不去看醫生。”白荏苒執拗的說道。
“好,我厲千勳答應白荏苒,這輩子都不會喜歡蘇雨凝的!滿意了吧!”厲千勳從善如流的應着,抱着白荏苒進了醫療室。
“厲哥哥說話算數啊!我可是有錄音的!”白荏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晃了晃手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