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紅着臉搖了搖頭。
高慧君一聲嘆息:“你錯過了抓住一個好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的好機會呀。”
臨江眼裡泛起淚光,她低聲說:“我剛失戀,轉眼就和別人在一起,對流夜也是不公平的。”
沐卉朝高慧君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添亂了,她嗔怪地對高慧君說:“你以爲臨江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誰知高慧君卻點點頭:“當然拉,臨江就應該做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包括我們,都要做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說着她的眼波一轉,看見沐卉和臨江正一齊瞪她,不禁和林夕咯咯笑出聲來。她邊笑邊說:“兩個傻妞,都不知道現在流行的女性口號就是:做女人,就應該水性楊花!”
她問沐卉:“小卉,水性楊花一詞是怎麼解釋的?”沐卉想了想回答道:“按照辭海的解釋,水性楊花是指性情行爲像水一樣流動,像揚花一樣飄擺不定,在舊時用來形容用情不專、作風輕浮的女子。”
高慧君一拍掌說:“錯!這解釋其實有點牽強附會,在現代人眼裡,水性楊花已經不再是貶義詞了。人們常把女人比喻爲是水做的,是說女人的天性像水一樣柔順、透亮。而楊花則反映出女人的輕盈和靈動,走遍天下都能隨遇而安,所以水性楊花現在是咱們女人形容自己的褒義詞了。”
沐卉立刻領會過來了,說:“舊詞有新意,這個水性楊花倒解釋得很有創意。”
高慧君點點頭,看着臨江說:“只有成爲性情、柔韌的女人,才能領悟做女人的真諦!做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僅要具備外在的氣質和內在的素養,還需要有智慧和勇氣。”
水不動,就只能是一潭死水,一滴很快蒸發的水珠;花不揚,就只能像件擺設,到凋謝也沒人發現她的靈性。水的流動更能突現出水的特性,揚花輕舞就更是一種女人的極致。
……
女人獲得幸福無非兩種方式:靠男人,靠自己。真正的幸福就是獲得選擇的自由:我可以靠自己,也可以靠男人,我想靠自己就靠自己,我想靠男人就靠男人。
女人一定不能讓一個男人覺得你離開了他,就不能活。事實上,誰也不會因爲離開誰就不能活了,地球沒了誰都可以再轉,沒了公轉還有自轉呢。
誰沒曾被感情這顆沙子硌得眼淚直流?但我們倔強活着不是爲了懷念昨天,而是要抓住今天,然後展望明天。
醉了也好,哭了也好,瘋了也罷,女人,一生作踐自己一次就夠了。
……
高慧君看看沐卉又說:“臨江就是典型的水性女子,水性女人大多溫柔順從,天生就是愛的奴隸,一旦有所愛,就會全心全意無怨無悔地付出,從不任意索取。但是這樣還是吃虧了些,容易被男人所左右。”
她拍了拍臨江纖瘦的肩膀說:“看你被艾丁湖給折磨成這樣,早點蹬了他也好!”臨江默然半晌,眼裡又浮起了淚光。她聲音有點哽咽地說:“我也想早點忘了,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沐卉摟住臨江輕聲道:“剛分開的時候,都是這樣割捨不下的,只是千萬不要踐踏了自己,不要以爲委曲求全就能換來一個男人的愛情,離開那個不懂珍惜你的男人,反而是給了自己一個嶄新的機會。”
“小卉。”臨江抱着沐卉哭出聲來。
沐卉拍拍她,心裡有點酸楚。看着臨江,仿似看見了被記憶塵封着的當年的自己。愛得也是如此屈辱與卑微,到最後還是以失望傷透心爲結局。也許她們都是傻孩子,以爲付出真心別人也會對你真,事實上愛情不等價的現象比比皆是。
高慧君偎依着她們,心裡不由也一陣難受。她想了想,乾脆從牀上起來,直接走到沐卉的酒櫃前,四下尋找着。林夕問她:“慧君,你在找什麼?”
高慧君邊找邊說:“找酒啊。”
林夕茫然:“找酒幹嗎?”
高慧君瞪了她一眼:“還能幹嗎,當然是喝啊!”
林夕苦着一張臉,“慧君,明天咱們還要上課呢!”
高慧君嘆着氣:“林夕,你現在是幸福的女人,不知道我們爲情所困女人們的心情,那滋味就像活生生把心擱在火上煎熬!現在不喝酒平復不了我們心中的苦處!”她轉頭問:“臨江,喝不喝酒?”
臨江用紙巾擦着眼淚,邊哽咽着說:“我喝!”
林夕看看她們倆,嘆口氣,妥協了:“那就喝吧。”
小酌可以怡情,酩酊可以治心傷,只是,治標不治本。
她是過來人,非常清楚這一點。但何以解憂?還是惟有杜康。
幸好沐卉家的酒儲備豐富,除了威士忌和白蘭地外,還有開胃酒、金酒、朗姆酒、伏特加和龍舌蘭。甚至還有韓國的“真露”以及日本的清酒和梅酒。平日裡沐卉逛街的時候最喜歡逛的就是賣酒區,買到自己喜歡的酒會讓她感到心裡踏實。
她不容許自家的酒櫃是空的,孤單寂寞的時候,她喜歡給自己斟上一杯,哪怕不喝,也覺得是慰藉。她從酒裡深刻體會到“醉過知酒濃,愛過知情重”這句話。
高慧君像是撿到寶,她把酒拎出來,放在沐卉家的餐桌上一字排開,然後席地而坐,興奮地招呼臨江沐卉林夕一起過去喝酒。她興致高昂,拿過桌上的電話就按了一連串數字,沐卉連忙問她:“你打給誰?”
“班長啊,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咱們痛快也不能忘了她啊。”
“拜託小姐,你看看現在幾點鐘了?她應該睡了吧?”
“睡了也得把她吵起來,集體活動她敢不參加?”
沐卉還要再說,臨江阻止了她,“叫林娜過來吧,以後她結婚了,咱們再這麼叫她出來就不太方便了,趁着現在,咱們多聚聚吧,即使以後分開了也好多個念想。”
沐卉想,自己這羣女人,如今也是打的火熱了。
“臨江。”沐卉想說什麼又止住了。她看着眼前興致勃勃的失意女人,心裡竟然有種悲涼的感覺。是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