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小丫還活着？而且你們已經找到了她？”楊柯榮猛地站起身來，帶倒了茶几上的茶杯，卻全然不知。
“爸，的確是這樣。”楊昊天扶着他坐下。
楊柯榮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雖然看上去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但不由自主地顫抖的雙手卻顯示着他心裡的激動。
“蘇凡有沒有向你們提出什麼條件？”楊柯榮突然問了一句好像很奇怪的話。
“沒有，但是，他妻子卻要求我們不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楊昊天皺了皺眉。
“好！很好！這個蘇凡，果然不簡單！”楊柯榮冷笑一聲。
“爸，怎麼了？”
“最近有人舉報蘇凡玩忽職守、貪污受賄，爲了避免相互包庇，我被抽掉調查這件事，沒想到他的鼻子這麼靈，手腳也這麼快！”楊柯榮冷笑。
“還真是這樣！”莫小豆驚愕之餘感慨道：“我和昊天還在奇怪，他爲什麼會主動說出這件事，現在看來一切都有答案了！”
楊昊天一拳捶在沙發上，“他們兩口子，一個拐走小丫，另一個想利用小丫的身世來保住自己，還真是一對絕配！”
“他之前還一副很誠懇的樣子，真是險些就被他糊弄了！看他那麼愧疚，還一直自責是他對家庭不夠關心，我還差點真以爲是那個錢淑英拖累他了！”
“拖累？”楊柯榮冷笑道：“他的那個結髮妻子可是給他臉上抹了不少光的！”
“爸，這話是怎麼說？那個錢淑英給我的感覺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婦女似的……”
“就是因爲這樣，加上他那對一直鬧騰讓他離婚的父母，他才得了個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名！”楊柯榮很無奈地說。
莫小豆有些無語了，這樣連自己家的人都拿來利用的人，是不是太可怕一些了？
“我突然覺得，他和王麗雅是一類人。”楊昊天顯然也這麼覺得。
“爸，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原本好像該上演一家人久別重逢之後大團圓的喜劇了，可惜這裡面牽涉太多，
令人不得不深思熟慮。
“小丫現在是什麼態度？”楊柯榮問道。
“她現在對我們避而不見，不過應該還是住在蘇家的。”
“既然這樣兒，你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楊柯榮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做出了決定。
“爸？”楊昊天和莫小豆詫異了。
“接下來，蘇家那對夫婦應該會讓小丫來見我了。”楊柯榮的語氣裡全是落寞。
“那您……”
“我身體不好，會跟組織上提出要求，去外地療養一段時間。現在出了小丫的事情，我已經不適合再參與對蘇凡的調查了。”
“可是，爸……”楊昊天深知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多不容易。
“昊天，你們不用勸我。”楊柯榮緩緩地說：“小丫對咱們家很重要，可是，她在蘇家生活了二十年，有那麼一對父母，你們覺得，小丫這孩子會怎麼做？”
莫小豆想了想，說：“我的感覺是她很任性，而且沒有什麼主見。”
楊昊天點了點頭，表示也有同感。
“所以，我認爲我和她現在相認不合適。”楊柯榮的語氣滿是無奈：“她一定會替蘇凡求情，如果我不同意，她說不定會更恨我。”
莫小豆點了點頭，蘇柔柔被她那個奇葩老孃養廢了，和她一樣的自私任性，她不會體諒楊家人的失女之痛，說不定還會埋怨楊昊天不小心丟了她。
“可是，爸，不管怎麼樣，小丫也是要認回來的……”楊昊天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但要讓他真的對小丫置之不理他真的做不到。不管她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在他心裡，總是不能忘記那個當年被自己抱在懷裡軟軟的小嬰兒。
“我知道。我沒有說不認她，可不是現在。如果現在我認了她，說不定王麗雅利用你媽的那一幕又會再一次上演。這對你媽沒有任何好處。”楊柯榮嘆息一聲，頭上的白髮顯示着歲月沉積下來的從容和智慧。
“爸，您是擔心他們會來向您求情，讓您在調查蘇凡的事情時徇私舞弊？如果您拒絕，他們可
能會利用我媽來達到目的？”楊昊天語氣沉重。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這樣。”楊柯榮嘆息道：“蘇凡的心機手段不是王麗雅能比的。我不想冒險。”
楊昊天點了點頭，心裡沉甸甸的：“我明白。”
“昊天、小豆，很多時候，有些問題只有時間才能化解。現在真的不是認回小丫的好時候，我們給大家一點時間。只是我躲出去之後，你們自己要小心，不要被他們利用了。”
楊昊天和莫小豆答應了下來。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楊柯榮所料，蘇凡夫婦很快就帶着蘇柔柔登門相認，可是卻撲了個空。
找不到楊柯榮，莫小豆和楊昊天就成了他們糾纏的對象。
“不是說我們不想跟小丫相認，而是老年人身體不好，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您看，我公公一聽說這件事就病倒了，這纔不得不去療養。”莫小豆挺着大肚子，陪着笑對蘇家夫婦解釋。
她在心裡不斷地狂罵，明明蘇家這對夫婦纔是該天打五雷轟的極品，明明是他們理虧又犯了法，偏偏自己爲了不打草驚蛇還得在這賠笑臉，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楊老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蘇凡顯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
“等他身體好一點當然就會回來了！”莫小豆笑得人畜無害。
蘇凡看了蘇柔柔一眼，蘇柔柔猶豫了一下，仍是冷着臉說：“既然他身體不好，我就更應該見見他。”
莫小豆乾咳一聲，“我相信爸也很想見你。不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能真的不能受刺激，不如緩一緩？”
蘇柔柔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別過頭去。
“小柔這孩子脾氣倔，你別介意。”錢淑英一改往日對蘇柔柔的維護，陪笑着替她道歉。
莫小豆搖搖頭，不管蘇家夫婦怎麼奇葩，小丫這個女兒楊家是肯定要認回來的，所以她也不想鬧得太僵。
“我覺得，現在還是不忙着見老人。”莫小豆按照和楊昊天商量好的話說道：“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先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