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你要節哀順變啊,沉家這麼大的家業還等着你去打理。”福伯在一旁安慰,又說:“大少爺和二少爺已經下了機場了,很快就會趕回來,你千萬要撐住。”
“我……我……”大太太數度哽咽,說不出話來。
北冥煜給樑諾使了個眼色,樑諾便上了臺,一手扶着大太太,一邊對大家說:“大媽實在太傷心了,還請見諒,如果有誰還想跟二媽道別,那就依次上臺來吧。”
隨後又有些人向二太太表示了哀悼,福伯則攙着大太太去預定好的酒店休息,反正她也不太想留在這裡。
“葬禮到這裡就要結束了,還請各位……”
“等等!”
忽然間,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從不遠處傳過來,樑諾站在臺前,看得比較遠,只見沉恪和沉席南身穿一身黑衣匆忙趕了過來。
沉席南表情陰冷,樑諾看不太懂,倒是沉恪鬍子拉碴怒氣衝衝,一上來就指着樑諾說:“你不配站在這裡,給我滾下來!”
“她不配難道你配麼?”北冥煜護着樑諾,將她攔在身後。
沉恪死死瞪着樑諾和北冥煜,冷笑:“你們兩個就是一丘之貉,故意把我和二弟困在日本,你們就鬧出我和二弟不是沉家親生孩子的傳聞,接着你就可以上位了是麼?休想!我今天就要撕破你們的嘴臉,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有多噁心!”
說完,他就轉身招來媒體,大聲說:“先前我和二弟被困在日本,澳城有很多關於我們的流言,最爲火熱的一條就是我和二弟不是沉家少爺,只是野種,可現在我告訴你們,我們倆纔是真正的沉家大少爺、二少爺,北冥煜纔是喪心病狂的野種,十幾年前害死生父,又剋死生母,二媽的死我懷疑也是他故意做的!”
只要有點腦子就能想到他說的話根本沒有理論依據。
但他此刻紅了眼,滿滿都是憎恨,拼命想給北冥煜潑髒水。
沉席南也只是抿着脣什麼話都不說,不知道是默認還是懶得反駁。
記者追問:“那沉先生,有關大太太之前公佈的二少爺領養證明一事,你又有什麼看法?”
“那份資料是僞造的!”沉恪信誓旦旦地指着北冥煜:“一切都是他!我在日本被抓,我媽傷心過度,一時不察才誤中他的詭計!他纔是罪魁禍首……”
樑諾咬牙切齒:“大少爺你不要胡說八道!你在日本吸毒被抓,跟我們有什麼干係?別忘了,你是有前科的!”
北冥煜挑眉,索性將局面越攪越亂:“我們也沒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你要是這些都是僞造的,那不如去醫院跟我驗dna!究竟是龍是狗,一查便知!”
“大哥。”沉席南忽然叫了沉恪一聲。
沉恪下意識扭頭望着沉席南,看上去經過日本這段時間,他很信任沉席南。
沉席南神情黯淡,不見一絲光彩:“我已經認命了。”
“不行!”沉恪大聲咆哮:“今天是你,明天就會是我……不不不,我已經被坑害了,我這輩子都不能有兒子了……是你!一切都是你!”
他越說越是激動,驀地朝北冥煜撲過來,不知什麼時候手裡還握了一把不大不小的水果刀!
“我要殺了你!”
“啊——”
人羣中有比較膽小的女人發出尖叫,好好的葬禮變得混亂無序,保鏢們一個接一個的朝這邊涌過來,而沉恪眨眼之間就已經逼近樑諾和北冥煜面前。
北冥煜緊緊抱着樑諾,手指有意無意在她後背上輕點兩下,示意她沒事。
“大哥,今天是二媽的葬禮,又有這麼多媒體記者在場,有什麼事我們找個時間慢慢聊,你先把刀放下來好麼?”
“現在知道怕了?”沉恪握着刀柄在他們面前胡亂揮舞,邪佞地說:“當初你怎麼不死在海城算了?回來做什麼?”
“大哥……”樑諾聲音有些顫:“大媽這麼久不見你,肯定很想你,你別亂來……”
沉席南撥開人羣,往他們這邊走了幾步,又恰到好處保持距離。
“大哥,大媽那份證明是真的,我不是沉家的兒子,我們的兄弟情就到此爲止,以後你在沉家好好保重,我應該很快就會被踢出沉家了。”
沉恪雙眼一下子赤紅:“我要先下手爲強……先下手爲強……”
反覆咬着這句話,然後他不管不顧撲了上去,危急之中,北冥煜一把將樑諾推開,單手一揚抵住沉恪的刀。
“少爺!”樑諾看到北冥煜手臂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心驚膽顫。
“三弟妹。”沉席南及時扶住她,薄脣擦過她耳窩,飛快落下一句:“別擔心,沉恪那個廢物不是他的對手。”
樑諾陡然瞪大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你們什麼時候成一夥了?”
沉席南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扭頭指揮保鏢:“快把大少爺拉開,不要傷到三少爺!你們都小心一點……”
保鏢很快衝了過去,沉恪不肯死心,被保鏢拉着雙臂,只能雙腿往北冥煜身上踹。
北冥煜捂着腹部,臉色微白:“大哥,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敬你爲大哥,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場面被控制下來,鎂光燈咔嚓咔嚓接連作響。
無數照片在這一瞬間定格。
沉恪破口大罵:“小賤種,誰是你大哥!我要殺了你……”
當大太太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無數的人圍着北冥煜和沉恪,她瞬間頭腦充血,差點沒昏過去:“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大媽。”沉席南裝無辜,一副焦急的模樣:“大哥和三弟之間可能有些誤會,而且我媽的葬禮也被攪亂了。”
“她不是你媽,只是你養母!”大太太橫眉嗤笑,轉而又走到沉恪面前,壓低聲音斥責:“我讓你回來就是讓你大鬧葬禮的麼?她是你二媽,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先下手爲強……”
沉恪被大太太一巴掌打偏側臉,嘴裡只重複唸叨着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