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笙聽出他話中的嘲諷,也不畏懼:“能讓你看走眼,那也是姑奶奶的本事!”
北冥煜嘴角冷笑的弧度越發深了。
一旁的季崢衍眸色暗了暗,卻也沒有說話。
董寒聲拂了拂袖口,輕笑:“北冥少爺還要僵持下去麼?現在時間不早了,待會人來人往,把這件事鬧大了,傷的可不是我的臉面。”
北冥煜攥緊了拳,冷笑:“被女人戴了綠帽子,還能若無其事,董先生還真是厲害。”
這句話一下子刺中了董寒聲的傷口,他的神情一下子暗了下來。
“一句話,你放還是不放?”
北冥煜並不把董寒聲當回事,一雙厲眸下隱藏着洶涌的波濤,死死瞪着樑諾:“過來。”
樑諾抱着紀笙,咬了咬脣。
紀笙率先說:“憑什麼要過來?讓你再囚禁她麼?北冥大少爺,諾諾是人不是東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更何況,是你有錯在先!”
“樑諾!”北冥煜陡然拔高了聲調:“我說過來。”
“如果我不呢?”
樑諾咬牙望着他,沒有以前的溫柔繾綣。
北冥煜感覺心臟被人撕開了一塊,有些疼。
“回來,我向你道歉,今晚的事我也當做沒有發生過。”
“你看,你還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模樣,你是不是以爲我蠢到無可救藥任憑你擺佈的地步了?”樑諾扯了扯嘴角,然後義無返顧的對董寒聲說:“董先生,我被他非法禁錮了,謝謝你營救我出來。”
“不客氣。”
董寒聲淺笑一聲,看向北冥煜的視線中充滿了挑釁。
北冥煜死死瞪着他們倆“眉目傳情”,氣得快要爆炸,警員要帶着樑諾離開,提出要北冥煜跟他們一起去做筆錄的要求,擺明不會輕易放過他。
“北冥先生,請吧!如果你是清白的,做完筆錄自然會放你出來。”
北冥煜卻不肯罷休:“這樣就想走?”
他揮了揮手,身邊的保鏢隱隱有了圍攻的架勢,警員看着一驚,連忙掏出傢伙來,慌張的對着他們:“你們想幹什麼?襲警是違法的!”
董寒聲抿了抿脣,北冥煜這邊人手明顯多些,他們不佔優勢。
“北冥先生,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樑諾心裡也沒底,擔心鬧出更大的事來:“北冥煜,我們不合適,分手吧,你讓我走,以後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沒了我這顆災星夫人也不會再爲難你了……兩全其美不好麼?”
“想讓我放你走好跟董寒聲雙宿雙棲?除非我死了!”
“我和董先生之間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你當我是瞎子?!董寒聲墮落好幾天,你去看了他一次,他突然就振作起來了,現在又插手我們夫妻間的事,你保證難道沒有非分之想麼?!”
董寒聲漠然,並不解釋,樑諾偷偷看了他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們分手後,我想跟誰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百度搜索”
“你、”
“老北。”久不曾說話的季崢衍突然噙着薄笑叫住了北冥煜,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對面的幾人,說:“讓他們走,走得出御景園不算什麼,走得出海城纔算他們的本事。”
北冥煜咬牙,不肯放手。
季崢衍拍了拍他的肩背,壓低聲音說:“明面上和董寒聲鬧掰沒什麼好處,而且,今天這事你確實不宜鬧大。”
思索片刻,北冥煜最終只能不情不願的說:“派人盯着他們,一旦出了警局,立刻把人劫回來!我不會給她任何出逃的機會……”
季崢衍挑眉,邪笑。
……
坐在董寒聲的車中,樑諾扭頭看着御景園離自己越來越遠,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我們走的是不是……太容易了?”
董寒聲點頭,說:“季崢衍的地下勢力很大,這會說不定已經有人在盯着我們,只要一離開警員的範圍他們就很有可能把你劫回去?”
“那怎麼辦?”樑諾搖頭:“我不想再回去了。”
紀笙朝她擠了擠眼:“放心吧,我和董先生已經想好辦法了!”
“紀笙……”樑諾感激似的望着紀笙。
紀笙拍了拍她的手背:“現在別說話,等你徹底安全了再來感謝我!不過說老實話,我還真沒想到北冥煜這個瘋子居然真的想囚禁你?!”
“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麼會容忍我要跟他分手?”樑諾苦澀一笑。
“我其實能夠看出來,他是真的、”
嘎吱——
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打斷了紀笙的話,董寒聲指着一旁的公共廁所說:“到了,去換衣服。”
樑諾不解的看着路邊的公共廁所,訝然不已。
“先下車,邊走邊說。”
“哦哦。”
樑諾跟着紀笙下車,進了洗手間之後裡面的隔間裡突然走出來一個跟樑諾身形外貌高度相似的女人,她笑着說:“紀小姐,你們總算來了,我等你們好久了……”
樑諾驚訝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這?”
“抓緊時間,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紀笙撲哧一聲笑起來,掐了掐她的臉蛋:“別傻了,現在這個時候想要不被北冥煜找到,首先要找個替身,然後你再跑得遠遠的。”
樑諾頓時回過神,眼前這個與自己身形相似的女人就是紀笙口中的替身。
她們互換了衣服之後,樑諾目送紀笙和“自己”離開。
躲在公廁外的角落,她透着鏡子看到董寒聲的車子開走之後,果然有兩輛車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她苦笑一聲。
少爺,何必呢?
樑諾去附近買了一頂帽子戴着,便悄悄去了火車站準備買一張回外婆鄉下老家的火車票。
但剛要遞交身份證給錢,一隻纖細的手忽然扼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將身份證遞過去的動作,樑諾以爲是北冥煜派來的人,一扭頭就驀地瞪大了眼。
“筱、筱寒?怎麼是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裡?”
她驚訝的合不攏嘴。
“紀笙那廝給我打電話讓來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被矇在鼓裡!”
柳筱寒同樣戴着鴨舌帽,揹着一個大揹包全副武裝的將她拽過角落裡,便不停地嘟囔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