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冷地轉過頭,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脣角微動:“池早早,你又比我好的了多少呢?死了一次之後,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已經愛上了別人,你比我更可悲!”
男人的直言不諱,還有脣角邊上那譏諷的笑容,一下讓女人面露兇狠的目光,女人的臉抽起,確切地說是變得猙獰,她輕笑:“是,我和你一樣悲慘,所以歐皓辰,我今天來,就是來問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聯手?你知道我的手段,你我聯手,各取所需,你得到你想要的慕初夏,我得到我想要的男人,如何?”
女人的幽幽美眸落在男人冷峻的臉上,眼裡露出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歐皓辰對上她那雙美麗的杏眼,心裡輕笑,到了現在,她竟然還不知道,她已經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其實從慕初夏回國那一天,她就已經敗了……
歐皓辰看着她那張和多年前變化極大的臉,輕笑:“池早早,你知道嗎,之前,也有一個女人這樣對我說過,她說和我聯手,她說可以得到她想要的,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你知道,她最終的下場是什麼嗎?”
長長的走廊上,只聽到他嘲諷般的話音落下,池早早的身子猛地一僵,然後見着那個男人微微張開脣角:“那個人,是被你利用的親妹妹,池早早,現在她在監獄裡,替你受着苦難……”
男人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裡,池早早猛地擡頭,一雙眼變得通紅,卻見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掠過她,慢慢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
病房裡的一室旖旎曖昧散去,慕初夏靠在男人的懷裡沉沉地睡去,一臉饜足的男人確實再也睡不着了,確切地說,是他不敢睡着。
懷裡此刻抱着的溫軟香玉,讓他覺得自己是做夢,鼻間是她身上的自然體香,男人沉沉嘆息一聲,將她給摟的更緊,就好像,只要他稍微鬆開手,她就會離開他的身邊一樣。
這輩子,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男人在心底暗暗地發誓,這時,放在牀頭的手機不自覺地嗡嗡地震動了起來,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陸景喬微微擰眉,看着微微動了動脣瓣的她,臉上出現了不耐煩,撈過手機,本來想立馬就按掉,但瞥到上邊的備註之後,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起來。
“奶奶……”
他沉沉地開口,聽筒裡,傳來了陸奶奶蒼老的嘆息聲:“景喬,我和你爺爺在電視上看到初夏了,她,是和歐家的那個小子在一起了是嗎?”
……
慕初夏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無比的安心和舒適,那種感覺,就好像真的可以拋開所有的煩惱,什麼事情都不想,好好地休息,她沉沉地睜開雙眼,拉着病房裡此刻已經隱隱地陷入了昏暗,她撈過手機一看,這才發覺,竟然已經四點了。
身邊的男人不知道去哪裡了,她抓着牀頭起身,伸了個懶腰,打算起牀去接峰峰,這個時候,男人從外邊推門進來。
看着身上穿着病人服的他,慕初夏倏地有一瞬間地恍惚,男人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過來,自然地攬過他的身子,趁機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柔聲問她:“醒了?”
慕初夏輕輕點頭,剛睡醒,又是在他的懷抱裡,鼻間是他身上的男人氣息,她只覺得自己有一點暈。
男人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接踵而至。
“初夏,等會你去接峰峰,你們先回慕家吧。”
慕初夏的身子微微一愣,臉色一凝,她輕輕地推開他的懷抱,雙眼眯起盯着他那張俊臉,“那你呢……”
慕初夏抿緊了脣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男人臉上的神情,她想就這樣看着他,通過他的那雙眸子看清他心中的所想,可是這一刻,她倏地發覺,時隔五年,他的那雙深邃眸子,還是如此地深不見底……
男人溫柔地注視着她,伸手撫上了她的秀髮,淡笑:“別多想,我是有點急事要去處理,你別擔心,處理完了,我就馬上去找你們母子倆。”
男人故意沒說,慕初夏噤聲,也就沒有再問了,隱隱地,她的心裡又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明明,明明幾個小時之前才和好的不是嗎,可是爲什麼,他又給她如此陌生的感覺,就好像,他又會拋下她……
她壓抑着心中的苦澀,輕聲地笑:“好,我和峰峰等你回來,你自己小心……”
男人看着她那又皺起的臉,嘆息着又將她摟進懷裡,輕聲開腔:“你真的別想多,我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等處理完以後,我們復婚好不好……”
我們復婚……男人說完,轉而吻上了她的額角,她卻是愣在了那兒,對於男人火熱的吻,毫無反應。
這四個字,對一個女人來說,不知是有多麼重大的意義,慕初夏眼裡又是一陣泛紅,然後變得溼潤,她屏住的呼吸,又是一陣被他給打亂。
“你……陸景喬……你剛纔說……”
男人彎了眉眼,繼續盯着她那張微顯驚慌,卻又隱隱透露出激動的小臉看,輕笑:“我們復婚,我想要峰峰名正言順地叫我爸爸。”
陸景喬捧住了她的臉,薄脣湊上了她的臉,又是狠狠地親了一口:“從幾個小時前,你說,我們重新開始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這一次,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初夏,你和峰峰,是我的現在和將來……是我的靈魂。”
此刻的他的話,雖然不是猶如甜言蜜語般,深入她的心,可是也讓她的心裡一陣盪漾,五年過去,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可是不變的,還有他那顆愛她的心……
真好,他還在等着她回來,越想,慕初夏越覺得,自己眼前是有多麼地任性,尤其,知道這個男人,翻遍世界找了她五年……
她的身體往他懷裡縮了縮,病人服下,是他那滾燙的胸膛,堅硬熟悉的觸感,火熱的溫度,每一分每一秒,都足已讓她心醉……
……
從醫院出來以後,慕初夏先去接了小傢伙,小傢伙看起來在幼兒園和小朋友處的很來,一路上都是歡聲笑語的,慕初夏也看着欣慰,看着他那張和陸景喬酷似的小臉,只覺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正確的方向發展。
計程車上,小傢伙倏地轉過臉,那雙水靈靈的黑色雙眼盯着她看,問她:“夏夏,辰辰不是峰峰的爸爸對不對?那個大叔,是不是峰峰的爸爸?”
小孩子的心思其實是最敏感的,很多事情,就算大人們不說,小孩子們也心知肚明,慕初夏看着他那白嫩嫩的小臉,微微一愣:“恩?峰峰你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爲幼兒園的小朋友爸爸媽媽都是睡在一起的,我看夏夏和辰辰總來沒有睡在一張牀上過,所以我知道,辰辰不是峰峰的爸爸,那個大叔,對峰峰就像爸爸一樣親切,而且夏夏好像也很喜歡他的樣子。”
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經被小峰峰那雙睿智的眼收進眼底,慕初夏心裡倏地一陣泛酸,在她還沒有想過還怎麼和他開口的時候,他卻已經先來問她了,可見她這個母親當的有多麼地失敗……
慕初夏看着他的目光不禁放肉,然後她的雙手更加用力抱緊了他小小的身子,五年之間,他一直在沒有父愛的環境下長大,雖然有歐皓辰,但畢竟是比不上陸景喬的。
她揉着他的腦袋,輕輕嘆息:“峰峰,那麼辰辰和那個大叔你更喜歡哪個?或者說,你願意那個大叔做你的爸爸嗎?”
小傢伙倏地一頓,然後擰着那小劍眉,臉上一臉的凝重,看樣子,似乎是在思考,慕初夏靜靜地等待着他的答案,過了半晌,小傢伙倏地開口:“辰辰和大叔都對峰峰好,但如果那個大叔是峰峰的父親,峰峰又不想讓他做峰峰的爸爸了!”
“爲什麼?”
慕初夏盯着他那眸子,身子微微一僵,心也跟着抽起,小峰峰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嘴不自覺地嘟起,臉上一副十分憤怒委屈的樣子!
“哼!那個大叔以爲用幾個玩具就可以收買峰峰了!實在是太天真了!大叔拋棄了夏夏和峰峰這麼多年,豈能這麼輕易地原諒他!夏夏,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能心軟,要是他過來求你原諒,你就讓大叔跪榴蓮!不然,休想峰峰叫他爸爸!”
看那瞪起的小眼還有吹起的小眉毛,真是無時無刻不透露着陸景喬的影子,慕初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想着他剛纔說的話又覺得有點哭笑不得,這人小鬼大的小鬼大,有這樣懲罰他父親的嗎?不知道陸景喬知道,會怎麼樣呢……
慕初夏微微抽起的心又隨着他這番話放了下來,他雖然這麼說,但她知道,在他心裡,還是十分渴望父愛的……慕初夏還記得,在紐約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快四歲,她和歐皓辰帶着他去遊樂場,別的孩子,都是由他們爸爸抱着的,然後在她懷抱裡的他,竟然朝着身後的歐皓辰張開了小手臂,說了兩個字,抱抱……
那一刻,慕初夏真是覺得無比的心酸,而且,對那個男人是異常的想念……
回憶洶涌的襲來,但是這一刻,她是幸福的,因爲,下午,她又重新找回了她的愛人,那個男人說,要和她復婚……
……
深夜,一切都是那麼地安靜。
市中心的酒店,那抹窈窕的身姿只着一件睡袍,站在陽臺,一手拿着一杯紅酒在晃盪,另一隻手捏着放在耳邊的手機。
女人的脣角勾着,美麗的小臉在夜色裡若隱若現,過了半晌,她輕笑,眼裡卻落下了淚,“是啊……子擎,他不要我了……我爲了他,在美國承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他竟然不要我了……多麼可笑啊……”
話音落下,女人狠狠地將手裡的玻璃杯給摔在了地上,然後那杯子裡妖冶的紅酒濺了一地,女人的臉蛋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聽筒裡隱約傳來了男人低沉的沙啞聲音,女人又是一笑:“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對付那個賤人,她既然敢回來,那就做好等死的準備吧!而且她身邊,還帶着個拖油瓶!那是我最好的突破口!”
女人的那雙杏眼裡,此刻閃爍着無比兇狠的熠熠光輝,在這夜色裡,她那張臉,顯得格外地猙獰……
第二天,陸景喬驅車回到了陸家老宅,就因爲之前陸奶奶的那個電話。
“景喬啊,我們在電視上看到初夏了,她和歐家那個小子在一起,還說要奉子成婚……”
陸景喬捏着方向盤,微微眯了眯眸子,狗屁的奉子成婚,峰峰明明是他的兒子,那羣記者真是活膩了,竟然胡說八道!
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戾氣從他的俊臉上源源不斷地出現,陸景喬輕勾脣角,臉上露出危險的笑容,踩下了油門,黑色的賓利朝着那郊區的陸家老宅而去。
陸景喬進門的時候,只感覺到一陣低氣壓撲面而來,他定睛一看,卻見陸老爺子和陸奶奶端坐在客廳裡,陸老爺子那張威嚴蒼老的臉上,已經完全黑了。
他走過去,狹長的鳳眸微微瞥到了橫在茶几上的一份報紙,心裡微微露出冷笑,他明明警告過他們,不準登報的!
見着他過來,陸老爺子狠狠地拄着手裡的柺杖,柺杖落地,響起了一陣陣的咚咚聲,接着,他威嚴的憤怒聲接踵而至。
“臭小子!終於捨得回來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孫……”
媳婦那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陸老爺子倏地一頓,臉上閃過不自然,輕咳一聲接着怒道:“爲什麼消失了五年的慕丫頭會和歐家那個小子糾纏在一起?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景喬淡淡地瞥了陸老爺子一眼,臉上還是那種淡漠的神情,他自動忽視了他的話,走過去拿起茶几上的報紙,冷厲的眸子掃過上邊所寫的,冷笑。
消失五年的陸家大少奶奶私會歐家大少,更是傳出他們要奉子成婚!
大大的標題,如此刺人眼眸,陸景喬掃了幾眼,只覺得心裡的怒火噌噌地燃起,然後他毫不留情地將這份報紙撕的一乾二淨。
這個時候,陸奶奶走了過來,抓住了他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問他:“景喬,你和初夏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還有聯繫嗎?你們是真的離婚了嗎?”
陸奶奶的話裡帶着沉沉的嘆息,因爲婚姻,在老人家看來,一直是勸和不勸離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古人的話,博大精深,但能流傳至今,不是沒有道理的。
離婚那連個字,從陸奶奶的嘴裡發出,讓陸景喬的心裡微微一縮,他轉過目光,看着自己奶奶臉上那焦慮的神情,勾着脣角淡淡一笑,但卻是嘲諷。
“這都是那些八卦記者胡亂寫的,奶奶,我和初夏從來沒有離婚,雖然簽了離婚協議,可是沒有離婚證,什麼都不算數,我們已經考慮復婚了!”
復婚比離婚,就差了一個字,可是卻是讓他心情大好,陸景喬是昨晚出的院的,可是沒想到,到現在才過了多久,他竟然就已經開始想念那個小女人了……
聞言,陸奶奶心裡倏地放下,臉上也露出下了輕鬆的神情,正想開口問,陸老爺子的冷哼聲隨即傳了進來!
“哼!人家和那個歐家臭小子,孩子都有了!你們還談什麼復婚?我當初就說,慕丫頭不適合我孫子,連着兩個孩子都保不住,現在還鬧出這種緋聞,不行!你們就是想要復婚,我也不準!她竟然這麼任性地逃走了五年,你忘了?當初她差點殺死你!既然當初她敢拿刀刺你,那就是和我們陸家再沒有關係了!”
陸老爺子使勁地敲着手裡的柺杖,雪白的眉毛揚起都快飛出去,那份報紙,雖然已經被他的孫子給撕了,但是老人家心裡一直相信無風不起浪這種事,如果慕丫頭真的乾淨,又怎麼會鬧出這種緋聞,而且,不知道峰峰存在的老爺子,此刻是對接連失去兩個曾孫,而且傷害自己孫子那麼深的慕初夏死了心,很失望。
陸奶奶聽着陸老爺子的話沉沉嘆息,雖然她是很喜歡慕家那丫頭,可是自己老伴說的是事實,她心底,多少還是有點責備慕初夏的,尤其是當年,他孫子躺在牀上,差點死了,就算活過來,也過上了那麼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是真的怕了……
老人家求的是什麼,不就是後代能夠安穩地生活嗎?她是喜歡慕丫頭那性格,可是她不適合他孫子,確切地說,他們兩個的性子都太剛烈……
氣氛又壓抑了下來,陸景喬不禁撫上了自己擰起的眉間,輕輕摩挲,試圖消除掉一點心裡的煩躁,此刻,他是多麼想告訴自己的爺爺奶奶,那個孩子,是他的,是他們的曾孫!
可是他不能說,她纔剛答應和他復婚,如果他告訴了爺爺奶奶,爺爺奶奶肯定會迫不及待去和她搶孩子,她肯定會怪他,甚至還可能會恨他……
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他不能說……
陸景喬微微發紅的眸子一沉,然後他來到了陸老爺子面前,聲音都變得冷淡了一些:“爺爺,不管你怎麼說,我已經決定了,過段時間,挑個好日子,我要和她復婚,我好不容易纔求的她原諒,你不要再攪局在我們之間了!”
話裡,充滿了警告,一下就讓陸老爺子暴跳如雷,“臭小子!你說的是什麼話?怎麼,你的媳婦,我的孫媳婦,我還不能管了?我告訴你,我已經幫你聯繫了許多的名門閨秀,明天你就給我相親去!都多少歲的人了,隔壁老王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老爺子那雙凌厲的鷹眸泛着一道道寒光,他現在已經不是在和他交談了,而是在命令他!對!就是下達命令一般,如此強勢!
陸景喬的臉上還是一片淡漠,他輕笑,衝着陸老爺子搖着頭,“我不是你手下的兵,我不會聽你的!除了慕初夏,我什麼女人都不要!”
“你!”
陸老爺子手裡的柺杖狠狠地揚起,作勢又是往他的身上抽去,陸景喬站在那兒,不閃不躲,只是冷笑地看着他,下一秒,陸奶奶攔在了他們中間,陸老爺子眸眼一突,擡起的手停在了空中。
陸奶奶一臉的憤怒,直接拍上了陸老爺子的胸膛,瞪着他:“你這是幹嘛啊?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就開始動手,也難怪孫子這幾年都不回來了!你要打,連我一起打好了!”
兩個聯合對付一個,陸老爺子胸膛起伏着,氣的鼻孔都要冒煙,看着陸奶奶也黑下去的臉,終究還是停下了手,冷哼:“你知道我的脾氣!識相的,明天去和市長千金相親去!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孫子!”
陸老爺子微微佝僂的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起來,看來是真的被氣到了,陸奶奶擔心他的身子,轉過身,輕輕地拉着陸景喬的胳膊,示意讓他稍微妥協一下,可是陸景喬,只是冷着一張臉,臉上除了冷漠,就是冷笑。
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哪怕,只是暫時地敷衍他的親爺爺!
五年的孤單寂寞,還有痛苦,他真的是受夠了,從知道她回國的那一刻開始,他全身的血液就開始跟着沸騰,有她在的地方,纔是家,有她在身邊,他纔是完整的一個人……
靈魂被掏空的那種感覺,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過下去了!
更何況,現在他還有了峰峰,即使五年前,她對他如此殘忍,可是她生下了他的孩子,而且將他照顧的很好,這已經是她帶給他最好的禮物了……就算讓他馬上死,他也願意。
浩子曾經說過,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爲你生孩子,還一個人拉扯着他長大,那是一定愛你,遇到這種女人,就娶了好好愛着吧,所以,接下去的日子,他要好好愛護他們母子兩。
想着,陸景喬的心裡又是充滿了溫情,他看向陸老爺子,不由地又放低了聲音,“爺爺,我在這裡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棄她的 ,不管你怎麼看她,如果你不喜歡初夏,那行,這個家,我們以後來回來,這樣,也許您的身體會好一點。”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然是他的讓步,陸景喬沒有再說下去,他也真的是擔心自己爺爺的身子會受不了,陸景喬輕輕地掰下陸奶奶抓着他胳膊的手腕,扭頭就是往外走去。
身後,又傳來了陸老爺子的罵聲:“混賬東西!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對老子的!我告訴你!明天你必須去見市長千金!否則,我就讓慕家那丫頭在這b市待不下去!”
*裸的威脅,讓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可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冷漠地走出了門外,留給他們的,只有那砰的一聲關上的房門。
孫子來了又走,陸奶奶的期盼又是落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氣極的陸老爺子,不悅地冷聲道:“這下好了!看你以後怎麼拉下老臉和孫子道歉!我是懶的管你了!”
陸奶奶說着也是轉身,往樓上走去,留下一臉蒼白的陸老爺子在客廳裡一個人生着悶氣……
……
出了陸家老宅,陸景喬上了自己那輛黑色的賓利,眉間卻是依舊沒有放鬆,自己爺爺的警告和威脅還歷歷在耳,他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看來,他得想個辦法,既能敷衍了老爺子,也能保全她們母子不被傷害。
想到她們母子,陸景喬的心裡又是感到一暖,他顫抖着自己的雙手捂上自己的胸膛,那個位置,是五年前被那個女人狠狠刺傷的,此刻留着一道疤,本來每天晚上都會發作的痛意,就在昨天晚上奇蹟般地戛然而止,就彷彿,連這道傷疤都知道,他又重新獲得了幸福,一如現在,原本他空洞洞的心裡,此刻有了填充物,是她們母子……
想着,陸景喬摸出口袋裡的手機,給女人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女人迷糊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怎麼了?我快困死了……被你那死兒子鬧的一晚上沒睡,剛送了他去幼兒園,正補覺呢……”
他聽着,脣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臉上原本緊繃的神情立馬變得輕鬆,他輕笑:“沒什麼事,想你了,就給你打過去了。”
“哼,你以爲我不知道?陸景喬,是不是五年沒做那種事,你的欲.望變得無限大了?大清早,你是不是又發情了?”
女人還在指責昨天他的惡行,男人的脣角揚起地更高,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因爲被她這句話一說,他還真的又起了反應。‘
壓抑着心裡的異動,他收起了笑,嚴肅地對她說:“初夏,接下去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而且是無條件的,乖,過了這段時間,我會給你想要的幸福!”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我!
這句話,五年前他就對她說過,那個時候,任憑他如何苦心孤詣地對她說,她都不信,纔會害得他們錯過了五年的美好時光,也讓他錯過了峰峰出生到成長最好的時間。
如今,他低沉沙啞的磁性聲音從聽筒裡傳來的時候,慕初夏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剛起的睏意一下消失全無,她從牀上坐起,牢牢地捏着手機,心裡是異常的沉重。
“怎麼了嗎?你說要處理一些事情,你不告訴我,現在你又說出讓我相信你的話,陸景喬,你是存心讓我爲你擔心是不是?”
這邊,男人撫着自己的眉心,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他無奈地攤了攤手,放軟了語氣:“一點小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就等着,再一次做我美麗的新娘吧!初夏,我要再給你一個盛大完美的婚禮,再讓你幸福一次,讓你和峰峰,都安心地待在我身邊。”
雖然隔着手機,但是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止不住,一陣緊縮,不是那種痛,而是一股不知從哪裡涌現出來的幸福,昨天,他昏倒住院,他們和好,然後今天,他就說要再給她一個盛大的完美婚禮,陸景喬,你總是這樣,突如其來的給我一切驚喜……
慕初夏緩緩撫上自己悸動的心口,倏地覺得這五年的寂寞,孤單,還有痛苦,都從一直擠壓的胸口被男人那句話給驅散,有的,只有滿滿的幸福。
她忍不住打趣他:“是嗎?我昨天問峰峰了,他可說不要你這個爸爸,要你跪鍵盤,跪榴蓮來求我,他才原諒你呢!他說你這個爸爸太不負責任了!拋下我們母子五年!”
噗……
陸景喬的臉一黑,額頭是滿滿的黑線,這個人小鬼大的小鬼頭!竟然挖他的牆角!枉費之前他對他這麼好!跪榴蓮?呵,也虧得是他兒子,纔想的出來。
陸景喬輕輕揚起脣角,輕笑:“好好好,跪跪跪,只要你們一直在我身邊……”
下一秒,聽筒裡又傳來她十分悅耳的聲音,輕輕地,淡淡的,卻是飽含深情。
“陸景喬,經過五年,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愛你……”
愛你這兩個字,在他們之間似乎很少說,可是這個時候,這種隔着手機的氣氛下,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對男人說這種話,不知是爲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
這邊,男人的眸子猛地瞪大,捏着手機的手也忍不住抖動了一下,聽到她的這句話後,他全身的血液又跟着沸騰了起來,她愛他……
真好……
男人的脣角揚起地更高,只覺得她的這一句話,將他這五年的所有苦痛通通給抹去,那頭,慕初夏滿心歡喜地以爲男人也會對她說無比甜蜜的情話,可是等了很久,等來了他一句淡淡的恩。
什麼叫做恩?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他也濃情蜜意地和她說,他也愛她嗎?
“恩?沒有了?陸景喬,你是真傻呢還是裝傻呢?”
慕初夏立馬就開口指責,臉都黑了下來,如果今天他不對她說出這三個字,她決定再也不讓他上她的牀!
這邊,男人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揉了揉自己的墨發,輕笑聲從聽筒裡清晰地傳了出來。
“你笑什麼?快說啊!我都主動開口了!”
“呵呵,老婆,我不喜歡說的,我喜歡做的……你看我這幾天爲了你如此瘋狂,你難道還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濃濃愛意?還是說,我不夠努力,沒有滿足你?”
慕初夏:“……”
好吧,每次話到最後,都會被他拐到了猥瑣的境地,對於滿腦子顏色的他,慕初夏覺得,自己還是離的遠遠的比較好,但是可能嗎?
……
不知是不是被他那陣話弄得心花怒放,慕初夏久久不能入睡,又覺得很困,等到她睡着醒來的時候,外邊竟然已然快要天黑,她猛地驚醒,撈過手機一看,這才發覺已經到了要去幼兒園接峰峰的時間了!
連忙起身簡單地收拾了下,慕初夏下樓,正好碰到了正好準備出門的向蓉,慕初夏一怔,叫住問她:“媽,你去哪裡啊,天都要黑了。”
向蓉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還不是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是打算去接我的外孫!初夏,你都當媽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慕初夏:“……”
睡得跟死豬一樣是什麼鬼?
慕初夏黑了臉,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隨口敷衍了向蓉一句,就準備出去了,但是向蓉卻是在這個時候抓住了她。
“初夏,陸家人那邊,還不知道峰峰的存在是嗎?如果他們知道,會不會和你爭撫養權?”
慕初夏微微一怔,瞥着她臉上凝注的臉色之後,她輕輕地一笑,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媽,我準備和陸景喬復婚……”
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幼兒園,小峰峰在老師的陪伴下,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嘟着一張小嘴,擰着那道和陸景喬無比酷似的小劍眉,一臉生氣樣,慕初夏知道,完了,這小祖宗肯定生氣了。
她進去,果然,人小鬼大的小鬼頭馬上就是劈頭蓋臉地一頓數落她,最後還加了一句,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迷糊的媽媽……
和老師告別以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慕初夏抓着小峰峰的小手,準備去馬路上搭計程車,一邊走着,小峰峰突然停了下來,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對她說:“夏夏,今天有一個自稱是峰峰爺爺的人來找峰峰了。峰峰的爺爺,就是大叔的爸爸嗎?”
爺爺那兩個字,猛地戳進了她的心裡,慕初夏猛地停了下來,腦海裡翻涌,倏地閃現出許久未見的陸深那一張冷酷的臉。
“慕小姐這樣的人,也配得上我們陸家嗎?”
這句深深的嘲諷,即使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忘記……是陸深嗎……今天去找峰峰的,難道真的是陸深?這麼說,陸家人已經知道了是嗎……
慕初夏愣在了那兒,不自覺地抓緊了他的小手,小峰峰皺眉,輕呼:“夏夏,你抓疼我了!”
兒子這一聲吃痛,慕初夏這才反應了過來,滿懷愧疚地低下了頭,幫他揉着小手,“對不起,媽媽在想一些事,峰峰,以後無論誰來找你,你都不可以跟他走知道嗎?”
小峰峰看着她眼裡的那一抹堅定,愣着點頭,“那大叔呢?也不可以嗎?夏夏不是說他是峰峰的爸爸嗎?”
慕初夏一時間又啞口無言,是啊,她竟然忘了,和陸景喬復婚,不僅僅是他和她兩個人的事,還牽扯到兩個家庭,陸家那邊,陸爺爺和陸奶奶肯定還在怪她,而且還有個對她極其不滿的陸深……
慕初夏站在馬路邊等着計程車,心緒不寧,殊不知,對面馬路,一輛火紅的蓮花正停在那兒,車窗放下,露出了男人那一張深邃堅毅的臉龐,他那輕輕勾起的脣角邊上,露出一股無比危險的笑容。
夜色之中,他那一雙淡藍色的眸子泛着精光,他直直地盯着對面馬路那對母子倆,尤其是那個女人,那個在愛情海邊碰到的跟在陸景喬的女人……
男人臉上的笑越來越深邃,然後他摸出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早早,我回來了,而且,剛回來,我就見到了慕初夏,和……她的兒子……”
……
回了慕家,用了晚餐,慕初夏本來充滿幸福的心又變得沉重了起來,小峰峰被向蓉抱去洗澡了,慕初夏捏着手機,想着給男人打個過去,將今天峰峰的事情告訴他一下,只是她還沒有按下號碼,她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是男人打來的。
“有沒有想我?都一天了,我想死你了。”
男人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慕初夏此刻卻是沒有任何和他*的心思,她沉聲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決定:“陸景喬,我們復婚的事情,可以延遲一段時間嗎……”
“爲什麼?”
那邊,男人的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慕初夏知道,他心裡肯定不舒服了,可是她會說出這種話,自然是有她的想法。
“峰峰說今天你……”
她頓了頓,終於深吸一口氣開口:“峰峰說今天你爸去幼兒園找他了,景喬,你爸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他這麼久沒有露面,我是怕……還有爺爺奶奶,他們肯定還在怪我五年之間的任性,我是怕,他們會對峰峰造成傷害……”
今天,她才明白,婚姻,其實一直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以前的她,就是因爲沒有明白這一點,纔會頻繁地惹陸老爺子生氣。
“你直接說,你愛不愛我?早上你不是說過嗎?我要你現在再說一遍!”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點怒意,他轉了話題,直直地這麼問她,慕初夏的心裡一緊,早上的那三個字,此刻到了嘴邊,卻是怎麼樣都發不出來。
她的猶豫,換來了男人冷酷的三個字。
“你完了!”
下一秒,緊閉的窗戶發出了咚咚聲,慕初夏身子一顫,扭頭望向窗邊,窗外,男人那張鐵青着的冷酷的臉直直地闖入她的眼裡,還有心裡……
我去!
慕初夏在心裡暗罵,還有這麼翻牆爬牀進來的嗎?他是想要嚇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