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若他們阻止你等傷我天行宗弟子,需承受後果?”王墨冷冷的望着仙甾門胡釗佑。
胡釗佑額頭冒汗,不敢去看王墨雙目,他隱隱有種感覺,若是眼前之人發怒,那麼以自己的修爲,恐怕瞬間就會滅亡。
沉默片刻,胡釗佑一咬牙,擡起右手在自己胸口狠狠地一拍,“轟”的一聲,他身子一顫,噴出一大口鮮血,面色更爲蒼白,仙魄震動,卻是有了傷患。
“前輩可否息怒?”沒有擦去嘴角鮮血,胡釗佑苦澀的說道。
王墨神色如常,看向末沙。
末沙苦笑,連胡釗佑都不敢招惹之人,他豈敢招惹,況且之前根本就沒看到眼前之人出手,那席朱羽就重傷拋出,即便是自己反抗,恐怕也沒有任何用處。
咬牙之下末沙同樣擡起右手在自己胸口狠狠地一拍,噴出鮮血,退後幾步,向王墨抱拳,恭聲道:“請前輩息怒...”
這一幕,看的四周天行宗弟子一個個極爲激動,望向王墨的目光,帶着狂熱的崇敬,彭超幾人同樣如此。
“你們可以繼續搜尋。”王墨平緩的說道。
“不必...”胡釗佑連忙開口,但他還沒等說完,就被王墨的話語打斷。
“搜索完,立刻滾出白宛城!”
“遵命。”胡釗佑苦笑,他知道自己三人剛纔的舉動,已然激怒了這天行宗的師叔祖,之所以沒殺三人,是因爲顧慮三人所在的宗派。
“若是讓師門知曉得罪了一個心隨身動的老怪,少不了一頓責罰,即便是師門,也不會輕易得罪這樣的大神通仙者,更不用說這前輩揮手間,以席朱羽的修爲都要重傷,實際上重傷與死,只是一念,若這前輩想要殺人,席朱羽已經死了。”暗歎一聲,胡釗佑想起了臨行前,師尊的話語。
他師尊曾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都之境隱藏了衆多大神通老怪,這些人行居不定,皇國內定然會有一些。且每一個門派畢竟傳承多年,其內或許會有一些早年離開,但修爲卻是驚天動地者存在,這些人或許名不經傳,但若遇到,也要謹慎對待。
所以此番搜索,切記遇到這些老怪時,要客客氣氣解釋清楚自己的目的,不要輕易得罪。
胡釗佑恭敬告退,但沉吟片刻後,依然在這白宛城上仔細搜索了一番,最終所有弟子都凝聚在一起,沒有絲毫髮現後,扶着席朱羽,與末沙帶着門下之人,迅速離開了白宛城。
一直到衝出防護層,進入到了星空中,胡釗佑與末沙二人才心中鬆了口氣,至於那席朱羽,吞下一些丹藥後略有恢復,可以勉強自己飛行,但面色卻是始終蒼白,隱隱露出後怕之色。
“席仙友,你詳細說說進入南苑後,那位前輩是如何出手的。”胡釗佑沉聲道。
席朱羽對於那生死的一幕,猶有餘悸,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那位前輩修爲至少是立仙道中期以上,我沒有看到他出手,只是在進入南苑後立刻就感受到有無法想象的天地之力*控而來,化作一個掌印,落在了我的胸口。”說着,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那掌印仍然漆黑。
“是毒攻麼?”末沙忽然問道。
席朱羽搖頭,低聲道:“那前輩身上沒有半點毒攻的跡象,不是萬毒窟的毒老婦,且那毒老婦也沒有這種氣勢與修爲。我剛纔暗中觀察了天行宗的仙者,他們的崇敬與榮耀感不似作假,這位前輩,應該的確是天行宗的師叔祖。”
“的確如此。”胡釗佑點頭,沉聲道:“若真是與毒老婦有關之人,或是知曉了丹方與玉簡之事,那麼這位前輩斷然不會如此行事,應該會隱匿起來,待我等搜尋過後,纔會出現,畢竟以他的修爲,做到這一點很容易。更不可能傷了席朱羽後,還要我與末沙付出一定的代價。”
末沙點了點頭,想起剛纔之事,同樣心有餘悸,說道:“這天行宗的師叔祖修爲太高,即便是在整個仙都星域,此人也足以讓所有人重視,好在我們之前只是傷人,而沒有殺人,否則的話...”他說到這裡,掃了席朱羽一眼。
席朱羽沉默,心中卻是一片冰寒與後怕。
“之前我們來臨時,途中曾看到飄渺宗之人,這些人的目標,似乎就是這天行宗,隱有私怨的樣子,不過,那飄渺宗剞冥從這一次怕是要踢到鐵板!”末沙輕笑,很是幸災樂禍。
“剞冥此人不簡單!”胡釗佑輕聲道,似乎不願再去談此人,沉聲開口:
“罷了,我三人以後行事還是要謹慎一些,去另一處吧。”三人化作長虹,帶着身後宗派弟子,直奔遠處而去。
“能讓大長老看中之人,絕不簡單...這剞冥的來歷,似乎也很神秘...”長虹內,胡釗佑搖頭,不再去想此事。
王墨的目光從天邊收回,出手之前,他自有思量,在那蠻荒之地上他時間匆匆,儘管已經轉移了目標,但仍然還是留下了一些線索。
這些線索,他無法去清除,當時也沒時間清除,且最重要的是,越清除,則留下的線索就會越多。
鬼皇國內,在朦朦的霧中,此刻有一頭身子約三百餘丈巨大的靈獸,這靈獸樣似雄獅,頭頂生有十丈長短的鋒利獨角,散發森森寒芒。
在這雄獅靈獸的背上,盤膝坐着三十餘人。均都是神色平靜,閉目打坐,這些人男女均有,身上散出修爲的波動。
在他們的正前方,那雄獅靈獸獨角之旁,站着一個男子,這男子中年,一身紫袍無風自動,他揹着雙手,默默的望着前方星霧,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這男子身後,恭敬的跟着一個老者,陪着此人一同注視前方。
“宗主,按照獅獸的速度,再有一天的時間,就會到達白宛城了。”那老者輕聲道。
這些人,正是飄渺宗仙者,原本他們來臨白宛城的時間不會這麼久,但因丹方與玉簡之事,仙都各大宗派侵入,使得飄渺宗不得不延緩了去往白宛城的時期。
待處理完了一切瑣事,飄渺宗便立刻出動,踏上了去往天行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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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始終落在前方的星霧內,仿若在思考,那中年男子許久之後略一點頭,平靜的說道:“該解決的事情,也終須有一個答案。”
老者一怔,沒有聽懂眼前這飄渺宗最爲尊貴之人話語的涵義,在他想來,此去天行宗根本就是手到擒來,何須什麼答案。
“宗主...”老者正要說話,那中年男子搖頭,說道:“你不懂,大亂將起,仙都不在平靜。”
老者沉默,沒有說話。
“爲了一個丹方與玉簡,不但鬼皇國內的門派雲涌而來,就連其他七國也有仙者來臨,如今正值五大星域戰亂之中...如此...值麼...”中年男子好似自語,眉間總有一絲陰霾。
“那丹方與玉簡,畢竟價值太高,難免會讓人心動。”老者在旁邊輕聲道。
“那丹方是不祥之物,三千年前第一次出現,就引起了天地浩劫,此番第二次出現...就是不知到底是誰取走了丹方,這丹方暴露出來的時間越長,浩劫掀起的範圍就會越大。”中年男子搖頭,長嘆一聲。
“據調查,是萬毒窟的那位毒婦人取走了丹方與玉簡,隱藏了起來。”老者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不要小看了仙都的那些老怪!”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老者愣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不解的說道:“莫非另有他人?”
“若真是那毒婦人取走,萬毒窟如今還會存在麼?”中年男子眼中露出睿智,輕聲說道:“以那毒婦人的修爲,又豈能抵擋宇恆的自爆之力,又怎麼可能會在如此搜索之下沒有露出半點行蹤。又怎麼可能在逃遁的途中殺了泗水宗金彪昘!
那金彪昘修爲立仙道,有誰可以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在泗水宗第二波仙者來臨前,將其斬殺!”
老者倒吸口氣,心神震動,許久才恢復過來,眼中露出驚駭。
“泗水宗的金彪昘,竟然被殺!”他顯然並不知曉此事......
“毒婦人做不到這一切,唯有那真正獲得了玉簡與丹方的神秘仙者,纔有這樣的實力。此人殺金彪昘應也是無奈之舉,想必是離開那蠻荒之地時,與金彪昘相遇,引起了懷疑,這纔不得不出手。”中年男子眼中露出讚賞與相惜之色。
“狠辣的作風,果斷的出手,乾淨利落的殺了金彪昘,更是在之前時間匆匆之下轉移了那些仙者的目標在了毒婦人身上,掀起了迷霧,爭取到了最初的一些時間,成功的在仙者尚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逃出了他們佈置的天羅地網。即便是我,若與他換位,怕是也做不到這點。
更重要的是,此人心智極深,我不知他把目標轉移在毒婦人身上是否另有深意,若真是看破了此番事情的真諦,故而才嫁禍給了毒婦人,那麼此人的心智,已然成魔!”中年男子眼中相惜之色更濃。
他身邊的那老者心臟怦怦跳動,沉吟了片刻,仍然還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