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卷破書

小孩說完,一貓腰,便向外鑽去。

梅鍾藉着微弱的光芒四下打量,這纔看到,好像是呆在一處山洞之中,身邊有一污水小土坑,洞口那裡,極是微小,進出最窄處,還得俯身爬行,也不知這小孩究竟怎麼發現這裡的。

不提梅鍾在洞裡思量,這小孩將身子縮成一團,輕手輕腳,左觀右望,眼見沒人,纔會走上幾步,如有異常聲音,便會停在原地,趁着夜色的掩護,躲過別人的眼睛。

行行停停,一個時辰後,小孩來到一處山腳,見前面有幾棵歪脖子樹,樹上結着些青綠果子。

小孩四下瞅了瞅,四周仍是寂靜無聲,敢緊上前摘下一顆,灰塵也不擦便往嘴裡送去。

入口後,小孩眉頭一皺;“酸死了,看來只能湊和了。”

大口嚥下青果,又把破衣脫下,攤在地上,迅速爬到樹上,摘下許多顆一起放入破衣中,再將兩頭一卷,做成一個包袱,背在了肩上。

“不對。”正要回去時,小孩耳朵裡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身子往下一蹲,右手抓住地上一塊石頭,看向前面的樹陰處。

卻見不遠處陰影中走出一人,看體形打扮,也是今日傳送過來的少年之一。

“放下東西,乖乖地過來跪下,免你一死。”那少年微笑着,向他走來。

小孩聽後臉上似是被嚇的呆住了,身體一軟,四肢伏地便跪了下去,只是不等跪穩,便飛快向旁邊一滾,‘咚’就看到一根木根擊在身旁。

“還挺機靈的啊。”少年嘴裡嘰笑着,又揮起木棒朝小孩頭頂打去,小孩上前一撲,如兔搏鷹般撲到少年身前,只是肩頭卻捱了一下,疼的嘴角直咧。

不顧刻骨的疼痛,趁這時機,揮拳猛地朝少年頭頂打去。

少年眼見小孩的身體瘦弱,對向自己打來的拳頭,根本放不到眼裡,只是略略躲了躲。

便讓這小拳頭擊在自己的胸前。

“啊。。。”少年只覺心口如被刀扎般,劇痛無比,一股熱血自下而上,就從嘴中噴了出來。

小孩不敢放緩行動,將手中尖石緊握,不住向少年胸前,頭上擊打,少年早被第一下打的不知所以,不及反抗,便結結實實地享受了接下來的幾下重擊。然後,身子一軟,帶着滿身血污,倒了下去。

小孩見少年倒下,仍不敢放鬆,對準他的頭頂,咚咚咚又打了二三下,才喘着粗氣丟下手中石頭,躺在少年屍體旁,休息起來。

“好疼,殺人還真不是好玩的事。”小孩氣息漸漸平和下來,看向少年那血肉模糊的臉部,心裡也不害怕,伸手便向眼前的屍體周身摸去。

“嗯?哈哈,有好東西吃了。”小孩看着手中的一隻肥厚燒雞,口中涎水吞嚥不止。緊盯了半天,卻只是用手小心的撕下一小條嫩肉,放入口中,細細的咀嚼品味。

“好香,好吃,這有多少年沒吃到這麼好的香肉了?怕不得有十來年了吧,反正我是想不起以前什麼時候吃過。”

小孩將這一小條雞肉,在嘴中嚼了半天,再依依不捨的吞入腹中,接下來,卻只是將鼻子對在手中的燒雞上,狠狠的吸着肉香,再也捨不得放入口中。

“這是什麼?”剛剛便覺屍體屁股下似有異常,伸進手好生摸了幾摸,不說有沒有摸到那些物件,只將胯下一物取出。

小孩看着手中的這卷破書,書頁早已發黃,字體倒是端正飄渺,一副好字的模樣,就是眼前的幾個好字,一個也認不出來。

“一本破書,屁用沒有。”小孩心下略有失望,不再多看,擡手便將書放入懷中。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不過看那少年的藏匿處,該有幾分不凡之處。

又將這屍體翻了個遍,卻什麼也沒發現,這才死心,將燒雞包好,放入懷中,背起先前裝果子的包袱,又萬分小心地朝老窩行去。

小孩光顧小心着周圍的情況,對自己卻不大放在心上,渾不覺此時周身隱隱一層黃光透體,若隱若現。

所幸的是,時間不長,黃光便隱入體內,只在小孩眉心出現了一枚小小的書形印跡,印跡也是淡黃,如胎跡一般,與乞兒的黃臉相比,到也不太顯眼。

路程不長,就是不敢盡力奔馳,這一去一來,過了也有大半夜,小孩越走越是安心,心知就算有人,也早已躲藏進來,進入了夢鄉。

眼見老窩越來越近,小孩這才呼出一口長氣,擦了擦汗,回頭又打量了半天,屈身從洞口鑽了進去。

這山洞也不知被什麼東西挖的,竟然挖成這樣,要先爬進去,爬上幾步,才能慢慢起身低腰行走,直到洞中,小孩原先也是不經意,看到這處荒草與其他地方大有不同,才尋將過來,卻也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洞口。

進入洞中,依稀見那倒黴鬼靠在牆角,正呼呼大睡。小孩上前一腳便踢向他的屁股。

“敢緊起來,你大哥一晚上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到在這能安心的睡了起來?怎麼着,肚子不餓了是不是?”

小孩一腳將他踢醒,便不管他,自己坐在洞中,雙手捏了捏腰部,伸了個懶腰,便躺下去,睡了起來。

梅鍾見小孩將他弄醒,自己卻去睡覺,心下雖是不服,也不敢多說,見他背上有一包袱,心下猜想,說不定是真的弄來了吃的。

於是越發的不敢打擾他,怕驚動了小孩的睡覺,他再發狠,餓上自己一天半日,那可真是沒地喊冤去。

嚥了幾大口口水,梅鍾無法,呆呆看着洞頂,也沒了睡意。

與梅鐘相隔不遠的小孩,剛躺下時,還算平靜,可睡了半天,身子忽然一顫,渾身又是悄然浮現出一層黃光,這次的景象,在黑暗的山洞中,非常顯眼。

梅鍾自是看的極爲清楚。上下打量半天,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覺間,天已放亮,山洞中也有了微弱的光芒,梅鍾一直看着身上散發出異像的小孩,直到臨近一個時辰,纔看到小孩身上的黃光慢慢隱到他的體內。

片刻後,梅鍾試探着輕聲喚道;“大哥?”

連叫了幾聲,小孩用手揉了揉眼,一個翻身,伸個懶腰坐在地上。

“天亮了啊。來,吃幾個果子填下肚皮。”

小孩從包袱中掏出幾個青果,一個喂入梅鐘口中,剩下的幾個便扔在地上。

“說,你叫什麼名字?”小孩手拿個青果,邊咬邊問梅鍾。

“小弟姓梅,單名一字鍾字。”

“梅鍾?什麼意思啊?”小孩子抓了抓腦袋問道。

梅鍾苦笑着答道;“這只是個名字,沒有什麼意思。”

“梅鍾。。。不錯,好名字。你大哥我叫陳嬰,怎麼樣,比你的強吧?”

“。。。強,很強。”

“那是當然,要不然還怎麼能當你大哥。”

這陳嬰說完,上前幾下解開了梅鐘上身的繩索;“來,先幫大哥揉揉肩膀,累了半晚,又捱了那小子一下,身上有點痠麻啊。”

梅鍾依言上前在陳嬰的身上亂按起來,雖沒什麼手法,陳嬰卻還是爽的直哼哼。

梅鍾邊捏,邊看着手中的細脖子,真想加把力氣緊緊的捏下去,可又想起剛剛陳嬰身上奇異的景象,心裡總歸是不敢動手。

陳嬰閉目片刻,雙手忽然在胸前比劃起來,姿勢笨拙,梅鍾看的不知所謂,雙手繼續用力抓捏。

慢慢地,陳嬰的雙手動作放緩下來,再換了若干種手勢後,以一種奇怪的動作,指向洞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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