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聽起來挺驚心動魄的,可是在月辰的講述中並沒有什麼波盪起伏,反而是平心靜氣的。
月靈出神的想着他帶自己來此的目的。
月辰望着石像靜了一會兒,而後對頭也不回的對月靈說道:“你知道我帶你來此的目的嗎?”
月靈睜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那你就不想知道嗎?”月辰對她淡漠的態度很是好奇,還帶着一點點的不滿。
月靈嗤笑一聲,淡淡的搖搖頭,“你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還有什麼是我要知道的嗎?”
“呵,你果然還是變了啊,不過沒關係,只要你還是我月家的人就行。”
月靈的呼氣猛地一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月辰絲毫不怵她,淡聲道:“我帶你來此,是要告訴你你要是想要從這裡飛昇就只能先補足了這裡的天道才行。”
“我?補足這裡的天道?”月靈真的是吃驚了,靈界的天道不全她是知道的,可是要她補足靈界的天道她卻是不知道的,也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你會不會搞錯了,我就算是不能在這裡飛昇,我也可以去白靈界飛昇啊,靈界的人不都是在白靈界飛昇仙界的嗎?”
“呵。”月辰輕輕的笑了一聲。
月靈被他笑的一陣心虛,下意識的就往他臉上看。
月辰不閃不避的任她看,淡漠的聲音悠悠傳來,“你看見那些人都飛昇了嗎?你只怕是還不知道白靈界也許久沒有人飛昇過了。”
“嘎,”這是什麼情況,不會告訴她白靈界的天道也不全吧?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說,不管是白靈界的修士,還是靈界的修士都不能正常的飛昇仙界。”
“不能正常飛昇,那就是說那些人都是非正常飛昇的?”月靈疑問道。
月辰淡淡的看了看她,“就是非正常的飛昇都不可能有,這個星系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被天道給遺棄的,不然,我們的老祖也不會帶着我們來到此地。”
“啊?”這回月靈是真的迷茫了。難道那先祖前輩們,爲了躲避戰禍,竟然犧牲了家族所有的後背的希望嗎?
月辰也是看出了月靈的疑惑,淡漠的掃了她一眼,“你跟我來。”
然後就繞到石像背後,在她的腰帶處輕輕一擰,那裡有一朵石花,看着像是一個裝飾物,不曾想竟然是一個機關。
隨着他的一擰,在石像的腳下,綻開一條路,這條路一路延展一直到了地底深處。
月靈謹慎的看了一眼月辰,被月辰嘲笑的看了一眼。
隨後,月靈就隨着他進入了那個石道。
石道內部並沒有特殊的裝飾,不過就是一個甬道,看起來整潔,整齊。
一路上,隨着兩人的走動,石道的兩邊就會綻放出瑩瑩的白光,使得整個石道看起來多了些朦朧的仙氣。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月靈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可是這石道內越走越是感覺到一股涼意,隨着兩人的步伐越來越遠,這涼意就越來越深。
直到最後,兩人走到了一道石門前,也擡眼打量了呢石門一眼,光滑整潔的看不出任何的特徵。
月靈怔怔的看着月辰的動作,隨着他的舉動,這石門緩緩的移動了。
石門開了,只是一個一人通過的小縫。
月辰回頭看了月靈一眼,“進來。”
月靈輕輕一聳肩,跟着他就走了進去。
瑩白的光芒充斥着整個的大殿,而整個的大殿裡整整齊齊的擺放了無數的石棺。
月靈震驚的看着這些石棺,這密密麻麻的石棺看的她心頭麻癢難耐,心頭撓心撓肺的。
她聽到自己聲色難忍的說,“這是什麼?”
月辰漫步在這些石棺之中,猶如進入了一個玉石林立的世界,看起來那樣的自然,那樣的舒緩,猶如在自家後花園中散步一樣。
月辰輕輕的扶着一個石棺,月靈的視線也隨着他的舉動,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的手,手下的石棺。
那是一個看起來和其他石棺一樣,很是平常的粗製的石棺。
“這是咱們月家第一代的老祖,是他帶領着月家第一個投奔了神女,也是他帶領着月家,第一個離開的神女峰。”
說完,月辰就靜靜的摩擦着石棺,一動不動的。
月靈看不清楚他這些舉動的意義,亦或是他這些舉動背後的目的,只好靜觀其變。
而月辰也並沒有要月靈給他什麼迴應,而是自己獨自回憶了一番這位老祖的過往,就舉步走到了另外一副石棺前,“這是月家第二代家主的石棺,你相信嗎,月家實在她的帶領下,纔會有了女子繼承家主之位的開始。”
月靈挑眉,望向拿出石棺,可惜,什麼也沒看出來,就只是一副簡單的石棺而已。
“他們都是在靈界失去最後的生命的,後來,又一代的家主說,我們這樣在靈界等死是不行的,然後,月家的人就開始一代一代的尋找着出路,然後,我們就打開了通往白靈界的門,剛開始的白靈界也是剛好滿足我們的需求,可是後來白靈界的靈氣也逐年下降,能夠飛昇的人也是越來越少,到了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可以飛昇了。”
“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爲什麼?”月辰呢喃着,用近乎無聲的語言描摹着,“當然是因爲人太多了,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有定數的哦,超過了自然是要淘汰一些的,淘汰不掉,那就會禁制,直到她覺得這世界又恢復了完整。”
這近乎呢喃的語氣,差點讓月靈給錯過了,但是月靈還是一點不差的完全聽到了,聽着他的自言自語,月靈覺得這樣的論述很熟悉,曾經有個人也和他一樣說過類似的話,這一切都是在說天道的霸道、殘忍。
月靈靜靜的不說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表示,其實她此時也沒什麼想說的,她覺得這些其實和她很遙遠,她好像總是在聽人和她講故事、講道理。
可是,這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他們的故事又能說明什麼呢?
難道這一切真的就都是天道的霸道專治嗎?
可是,天道真的出現過嗎?
他們所以爲的天道難道不是他們精神世界的產物嗎?
月靈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言論是否正確,但是她確信自己不會如他們一樣,把什麼都歸咎在天道的身上,在她的眼中,如果天道真的那麼有能力的話,那他們這些修士,就不會有什麼逆天而爲了,這不是明擺着和天道宣戰,就這樣了,那天道還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反了自己嗎?
想想都不可能。
“你到底帶我來是要做什麼?”月靈看着他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悲傷中,這中悲傷讓她很是不適。
而月辰的悲傷也緊緊是一瞬,在她出聲之時就恢復了過來,望向她的眼神堅定而執着。
望着他的眼睛,月靈忽然很心慌,“你到底要幹什麼?”
看着她緊張的神情,月辰忽的輕聲笑了,“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的要求剛剛已經給你說過了,你只要做到了就行了。”
月靈下意識的就是往後退,可是她的身後就是已經關閉的石門,她已經退無可退了,“我恐怕是做不到你所要求的事情。”
“你能做到的,你要相信自己,天道者,你就是天道,這世上有天道不能做到的事情嗎?”月辰搖搖頭,“沒有,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天道所賜予的,而你能夠生在我們家,這何嘗又不是天道對我們的一個彌補呢?”
忽的月靈想到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天道者的?”
“呵呵”月辰輕輕的笑了起來,擡起頭看着她,輕輕道,“說起來,你剛出生的時候,這裡就有異象,隨後我就去往靈隱峰查看了一番,知道了你的存在,可是那時的你小小的一個,還是早產的,天生筋脈也不好,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活下來,就沒說什麼,眼看着你到了檢查靈根的時候,那時候你的身體還不是很好,我也不確定你以後的成就會怎麼樣,就說了你是五靈根的事,”
說道這裡月辰停了一下,看着月靈怔怔的笑了,“我也是實在沒有想到,在你長大之後給我的第一個驚喜竟然就是你強大的神識能力,還有你天生的劍意,你真的是一個修煉的好苗子,可惜·····”
“可惜什麼?”月靈輕聲問道。
月辰看着她的眼睛,“可惜,你不是我月家人。”
月靈神色一變,就要開口說話,而這時月辰卻又突然說話了,“雖然你不是我月家真正的人,但是你也是和我月家關係匪淺了,現在你既是接着我月家的人重生的,那就要負起我月家人的責任,這天道你是一定要修復的。”
月靈這回是真的不想說話了,這是打算訛上她了。
月辰見她不說話,心中也沒什麼不悅的,靜靜的站在石棺旁等着。
月靈的眼神忽的一上,忽的一下,就是不與他對視。
月辰也靜靜的等着她的稚氣行爲。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月靈看來足足有幾個時辰之久了吧,可是在月辰的眼中卻是僅僅過去了剎那,月靈就投降了。
而這時,月辰又開始說話了,“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死後都在留存在這裡嗎?”
月靈有些詫異的看着他,“爲什麼,難道這裡不是月家的墓地嗎?”
“呵呵,這裡怎麼可能是月家的墓地,你有見過墓地是在這樣的情形中的嗎?”
月靈聳聳肩,“這也不是不能的。”
月辰輕輕嗤笑了一聲,“這裡不是月家的墓地,而且這裡的人也不是真正的死去了。”
“那是什麼?被封印了嗎?”
月辰驚訝的看着她,很明顯,她猜對了。
這回輪到月靈驚訝了看着這些石棺,她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直到身體貼到了石門上,“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月辰呢喃出聲,看着她驚懼的神色,心中一曬,“其實剛開始的月家人還是對回到仙界充滿着希望的,但是剛開始的那些年,因爲要躲避仙界的追殺,所以我們月家的人,都是沒有出過靈界的,更不用說後背子弟們飛昇了。
可想而知,那時的月家是如何度過的。後來,就有人提出,如果我們不能現在回到仙界去,那就讓這些人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封印起來,這樣等到月家重返仙界的時候,他們也會隨着我們一同迴歸。
之後,就有了這裡的石塚。”
“你們真是太瘋狂了,就爲了那個有可能永遠不會實現的願望,就讓這麼多人心甘情願的早早赴死了!”
“我知道,你對這些有些不能接受,可是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還有,你以爲,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留在這裡嗎?不是的,只有月家最天才的修士纔可以永遠的留在這裡,等待着再一次的重生。”
“你們,你們太瘋狂了,太瘋狂了,簡直是瘋了,我可不覺得我有這麼大的能力,可是修復一界的天道,你要知道,我也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就算是我對天道那麼幾分敏感的感知,可是,我也沒有那個本事去做你說的這件事。”
“我說了,你可以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就一定可以的,不然,你以爲,你爲什麼身上的威壓,沒有怎麼壓制,但是天道還是沒有找上你呢?還不是因爲你天道者的身份。”
“好,我知道自己是天道者了,你也不用一次一次的來提醒我,我想說的是,天道者這個身份不是萬能的,我也不是萬能的,我可以試着按照你說的去做,但是我對這些一點也不抱有希望。”
月辰忽的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不用抱有希望,只要認真的去做就好了。”
月靈興致缺缺的看着他,只有石門上的涼意才能告訴她,此時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之後,月辰就帶着月靈來到了石林的最深處,那是一個猶如祭臺一樣的地方,站在祭臺上,一擡頭就可以看到頭頂的天空,碧藍碧藍的。
月辰指着祭臺的中央,“你就坐在那兒。”
月靈依言坐了下去,月辰看着她安分的過分的行爲,心中有些好笑,“其實你不必如此緊張,這和你平時修煉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