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叫他來的?”
“對,”安澤忽然拉住我的手,佯裝深情,“我不想再跟你做地下戀人,我想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這樣躲着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跟他攤牌吧,香香,跟他離婚,我娶你。”
丫丫個呸的!安澤這是要坑死我!他這麼說,章季惟肯定以爲我這些天都跟安澤在一起,那不得殺了我?
掙開他的手,我下意識望向門口,竟然很怕章季惟會誤會,就算要離婚,也不想以這種背叛的方式,太丟人,更何況我根本沒有,“他冤枉我,我早就對他死心了!”
安澤卻加油添醋,唯恐天下不亂,“不用怕他,有我在,他不能拿你怎麼樣。”
氣得我肝兒疼,“安澤你夠了!不要再無事生非,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不用你瞎摻和!”
“你都要跟樑悅音訂婚了,還想腳踏兩條船?”章季惟的質問聲傳來時,我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般,還好他沒有上當,不然我冤死!就聽他繼續揶揄安澤,
“她對你,也只是愛過而已,沒有誰會等誰一輩子,傷害一個人,總該付出代價,再癡心妄想,你也不可能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
安澤不怒反笑,“可是章季惟,你始終無法改變我存在的事實,無法否認她只愛過我,這些都是你揮之不去的陰影,你這輩子都得跟我爭!”
“我不介意去體味贏的樂趣,”章季惟下巴微揚,眼神桀驁,神態傲然,“安澤,從一開始,你就低我一等,不僅出身如此,連感情也是,方香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只是前任!”
出身?不是一個媽嗎?怎麼就低他一等了?章季惟這話嘛意思?
安澤故意戳他,“可是她好像對這段婚姻很不滿意,不然也不會逃走五天吧?”
“小夫妻鬧個小矛盾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是吧香香?”
臥槽!這話居然和我說的一樣,什麼時候我倆變得這麼有默契?爲了不讓安澤得逞,我只能配合章季惟,點了點頭,“我就是耍個小脾氣,想讓他哄我而已。”
討不到便宜的安澤不再糾葛,轉移了話題,“一段婚姻幸福與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哪天你厭倦了,可以來找我,我的懷抱,隨時爲你敞開!”
說着還邪魅的朝我一眨眼,看得我憋出了內傷,真是越來越輕浮了!
而秀恩愛的章季惟也在安澤走後立馬變了臉,掃向我的目光由炫耀變成了陰戾,以往的經驗告訴我,這是暴風雨的前兆,我在車前撿回一條命,再死在他手裡,也是夠坎坷!
沒有其他威脅的時候,我這人還是很怕死的,環視四周,瞄見牀頭櫃前的一把水果刀,我立即抓起,掂在手裡,正對着他,
“別想掐我!我警告你,我兇起來連自己都害怕!刀劍無眼哦!你再近前,戳傷你可別怪我!”
即便我已經警示,他還是繼續走近病牀,不管了!豁出去了!我正準備拿起武器對準他攻擊,他卻在吊瓶前停下,拔掉了小瓶水的針頭,又插在了大瓶上,
原來只是換水瓶,嚇死寶寶了!而後他瞥我一眼,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開始跟我算賬,
“你可真不讓人省心,居然讓我找了五天!想過後果嗎?”
既然他沒惡意,我也就收回了水果刀,“惹惱了你,你忍無可忍,就離婚唄!”這是我最期待的。
“可惜我不想如你所願。”章季惟似乎看穿了一切,故意跟我作對,“離婚,沒得商量,你也別鬧,沒有任何意義,你逃一次,只會讓我對你看得更緊。”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你這樣強留着我又有什麼意義?我有什麼值得你利用的?”
他直白回覆,“沒有。”
“那你幹嘛不離婚?”
“因爲安澤覬覦你,他想要的,我都不會讓他有得到的機會!”
意氣之爭嗎?真可笑,“你們兩兄弟的較量,不要拿我當籌碼,跟你離婚之後我也不會去找他!”
“難保他不去找你,你曾經愛慘了他,說不定給點兒魚餌就上鉤,我的前妻要是跟了我弟弟,會讓我覺得……很沒臉!”
這是什麼鬼理由?簡直莫名其妙!“我發現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把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強加給別人,這一點讓我很討厭!”
“既然你瞭解我,就別再做無謂的掙扎,”章季惟隨即起身,神情悠然,似乎完全不把我的指責當回事,“我定了三天後去夏威夷的機票,還你一個蜜月。”
才說他自作主張,他也不收斂,依舊我行我素,“我答應要去了嗎?你就替我決定了?我可沒有護照和簽證!”
這些對他來說顯然都是小case,“我會辦妥一切,你只需要帶着人來。”
只要是他的安排,我都牴觸,“爲什麼?給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到時候你會求我帶你去。”
他沒有給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只留一個篤定的笑容,而後轉身離開。
哪裡來的自信?我會求他?纔怪!“你少得意,我纔不去,更不會求你,我要是求你,我就……”
“就怎樣?”走到門口的他又忽然轉身,饒有興致的回頭問我。
“你說怎樣就怎樣,總之那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賭都打了,怎麼可能輕易認輸?
他就笑笑不說話,打開房門,從我面前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護士來了,掛完水我還得吃藥,起身時感覺腰好痛,果然是摔傷了嗎?掛水後遺症就是要去洗手間,慢悠悠的下牀,忍痛一步步挪進洗手間,剛釋放完畢,正在沖水,隱約聽到外面有人問起我,
聲音好耳熟,景鎮?我也不顧腰疼,扶着牆就往外跑,衝出洗手間第一句話就是,“我手機呢?帶來了嗎?”
“你的東西全都帶來了!”就見景鎮身後的助理拎着一個箱子,我心想,我也沒什麼東西,其他的都是他買給我的,接過手機,我總算踏實了,景鎮看我扶腰的樣子很驚訝,小聲問我,
“章季惟也太狠了吧?在醫院就把你給辦了?”
正在看手機的我被他給震驚了,嫌惡的瞥他一眼,“要優雅,不要污,我這是撞車摔傷啊大哥!”
跟着我又給冰糖和小芸姐都回了個電話,報了個平安,景鎮說他昨晚都快嚇出心臟病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得自殺謝罪啊!”
想起一件事,我立即問他,“我被劫持時,江丹跟在後面,看到車牌號了吧?”
“查了,是套牌。”
唯一的線索沒了,我心裡很不平衡,“那就是不知道誰陰我咯?我白白被欺負啊!”
“其實有思路,只是沒證據。昨晚你不是遇見樑悅音了嗎?南城裡,敢在度假村,酒店門口那麼猖狂搶人的,也只有樑家人了!如果是別人,我不可能查不到一點兒線索,南城是樑家的地盤,她才那麼囂張!”
樑悅音?真的是她嗎?“我還以爲,她只會耍嘴皮子而已。她怎麼敢找人做這種事?”
“可能因爲她跟安澤打算訂婚的,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安澤突然推遲訂婚的日子,大概樑悅音認爲你又破壞了她和安澤,所以她纔對你下狠手。”
“推遲訂婚肯定不會是因爲我,我都結婚了啊!他現在詭計多端,誰知道他又有什麼鬼點子!”我已經看不透安澤的心了,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陰沉,輕浮,笑裡藏刀!
景鎮撇嘴聳肩,“具體爲什麼,我也不清楚,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看了看門口,他很不淡定,“那什麼,既然你沒什麼大礙,我還是先走吧,免得被章季惟逮到,我把你拐走,害你出事,他肯定得誅殺我,我得找個地兒避避風頭!”
太掉份了!“景五少!你不是狂拽炫酷吊炸天嗎?居然也怕章季惟?”
“關鍵你們還沒離婚,我的罪名是拐帶章家少奶奶啊!到哪兒我都沒理,還是等你安撫了他,我再回來。”
說完跐溜一竄,就沒影了,要不要這麼慫,嚴重鄙視他!
住院期間,冰糖和小芸姐都來看過我,姐夫連明晞還笑我,“你該學學你姐,吵架從來不會離家出走,直接讓我滾出去!”
小芸姐掐他胳膊一把,“我哪有讓你滾出去!只是把你枕頭扔出臥室,門反鎖而已!”
厲害了我的姐!還有這種草作?關鍵姐夫深愛姐姐啊!被關外面也會想辦法認錯道歉求原諒吧?而章季惟那隻大灰狼又不愛我,這招估計不管用,他敢把門卸了,再把我拎出去!
在醫院觀察了兩天,沒什麼大礙,腰傷不嚴重,恢復得也挺快,醫生說回家注意點兒就好,第三天,章家司機過來接我回去,我以爲回去後會被婆婆、大嫂她們笑話訓斥,說我無理取鬧什麼的,出乎意料的,居然沒一個人理會我!
悄悄向文樂打聽之後,我才知道章季惟跟她們說,我是想家了,回孃家住了幾天,車禍什麼的,她們都不知道,怪不得文樂沒去看我,既然這樣,那我還是不要說出來自找麻煩。
不過他能爲我隱瞞我還是挺吃驚的,也許是覺得我逃走讓他沒臉,所以才掩飾?嗯,一定是這樣!
章季惟說的三天我壓根兒沒放在心上,連行李也沒收拾,就沒打算跟他去夏威夷,然而令我咋舌的是,將近中午的時候,我媽居然來了!逼得我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