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增見陸修遠脣角微揚,哈哈大笑:“老婆,你這句話可算說對了。陸總就因爲媳婦兒水靈靈的招人喜歡,你沒見陸總緊張媳婦的樣子,真是一眼看不到,就緊張的的到處找。”
陸修遠面色微曬,卻只是但笑不語。
靈溪就用眼角看看陸修遠,暗躊,他什麼時候緊張過自己?劉增這個馬屁精,肯定是對陸修遠有事相求,所以這會兒才猛勁說好聽的。
這邊正說着,包間的門又開了。
一個五十多歲,身材中等,國字臉的男人進來。男人身邊還跟着一個身穿中式旗袍的女人,梳着彭媽媽那樣的頭,拎着彭媽媽那樣的包,就是長的沒有彭媽媽那麼富態。
靈溪吶吶撓頭,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眼熟呢?好像在哪兒見過。
劉增一見來人,上前一步,“陳市長,夫人您們到了,陸總和夫人已經來了有一會兒。”
劉增一句話,讓靈溪的下巴差一點掉桌子上。
天啊,她說這男人怎麼這麼眼熟,不就是電視裡時不時出來露露臉的陳市長麼!好緊張,想她一個小市民,突然能和市長大人一起用餐,還真是受寵若驚。
陸修遠轉身看着陳市長和夫人馮蘭,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似乎他們不是自己想見的人一樣。
靈溪暗暗緊張,陸修遠這傢伙的腰桿子是精鋼做的麼?市長大人哎,你就不能客客氣氣的去握個手,怎麼還突然裝起高冷啊。
“修遠啊,怎麼看見陳叔叔不吭聲?還在想十年前的那件事?”陳市長見陸修遠面色陰沉,就先慈祥的跟他說話。
陳市長的這句‘陳叔叔’讓靈溪大跌眼鏡,萬萬想不到,陸修遠還和濱海的市長大人有關係。可是她從前從沒有聽陸修遠提起過。
馮蘭暗暗推了陳市長一把,接着笑容可掬的上前:“修遠啊,我們有好多年沒見了吧?你看都一個城市住着,怎麼這麼些年就沒有找到機會坐坐,說說話。來,我們坐下說話。”
陸修遠面色微沉,但是馮蘭拉着,還是依言坐下。
只是坐下之後暗暗瞪了劉增一眼。陸修遠是怎麼都沒想到,劉增說的家庭聚餐,卻還招呼了市長兩口子。如果早就知道,他是不會來的。
劉增捱了冷眼不明所以,不知道陸修遠和市長有什麼淵源。但這是陳市長授權的邀請,他也不過是和總監拉了個皮條而已。瞪我,我還冤枉呢。
劉增久在官場,看着穩重,倒也圓滑,接着笑着跟陳市長介紹:“陳市長,您不是一直對陸總的夫人很好奇麼?這位喬總喬靈溪就是陸總的夫人。本人比電視上可是漂亮很多啊。”
陳市長和夫人其實一進來就已經注意到喬靈溪了,此時一聽介紹,馮蘭便走過來含笑的拉起靈溪的手:“靈溪,名字好聽,模樣也真俊。修遠找到你這樣的媳婦兒,真是有福氣。”
靈溪不好意思的笑笑:“夫人,您過獎了。”
六個人簡單寒暄之後,就是各自坐下。接着,提前點好的餐就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來。
靈溪覺得自己今天的儀容還好,可是爲何老是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過了一會兒才明
白,這個不自是來自陳市長兩口子的眼光不時的就在自己身上,臉上掃來掃去。
靈溪很納悶,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兩個人,他們爲何會對自己產生這麼大的興趣。
而陸修遠本來是對今晚飯局挺期待的,畢竟藉着飯局,能和媳婦兒一起吃頓飯。可是陳市長兩口子來了之後,他的情緒就不怎麼好。那臉色一直涼涼的淡淡的,而且靈溪離他這麼近,很容易就發現了他眸底的陰鬱。
靈溪十分不解,陸修遠爲何會對陳市長兩口子這個態度。而陳市長和夫人卻好像在討好他一樣。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三個男人在酒桌上自然就是談事情。陸修遠開始對陳市長不大感冒,寡言少語。但是等劉增把話題扯到陸修遠正在籌建的保險公司時,陸修遠的話才漸漸多了起來。
那些工作上的話題,三個女人自然是不感興趣的。
馮蘭和劉增老婆顯然是老相熟,兩個人見面就是家庭孩子老公什麼的聊了一通。靈溪樂的自在,細細品嚐美味。當然,她這種場合的休養還是很好的。雖然一直在吃,但是舉止都很優雅,得體。
“靈溪,你跟修遠成親多久了?”靈溪正在小口品嚐刺蔘的時候,馮蘭突然問了靈溪一句。
靈溪暗暗皺眉,輕輕放下筷子,擡頭卻是乖巧的說道:“我和修遠成親快半年了。”
馮蘭驚訝一聲:“哎呀,這麼久了。那你們可真是低調,居然都沒有辦婚禮。害的我和老陳還以爲修遠依然是單身呢。若不是那個開幕式,修遠不知道要瞞着我們多久。”
靈溪繼續淺笑:“我和修遠都喜歡簡簡單單,所以只登了記。不過聽夫人您話裡的感覺,您和修遠早就相熟?”
不過是隨口一問,馮蘭卻是先看了看陸修遠的臉色,然後才微笑的說道:“是啊,我可是看着修遠長大的。當初啊,他還叫我一聲馮姨呢。只是這十年……”
劉增老婆見馮蘭說了半句話就不說了,她好奇的就問:“馮姐,你怎麼不說了,這十年怎麼了?”
“這十年啊……哎,不說了。看他們男人都在推杯換盞,我們卻是一點不喝,有點掃興。”馮蘭說着,就拿起一邊的酒給靈溪和劉增老婆滿上。
“夫人,我不會喝酒。我以茶代酒吧。”靈溪一見面前的酒杯倒滿了白酒,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馮蘭優雅的說道:“靈溪,我們今天見面,就是緣分。我給你倒了這杯酒,是我的心意。你喝不喝,就是你的心意了。”
馮蘭真是場面人,一句話,就把靈溪想說的話都給堵回去了。
劉增老婆笑的歡暢:“靈溪啊,你不知道我和馮姐,雖是女流之輩,倒是都喜歡喝那麼一小口。你今兒遇見我們,可算是到了梁山了。來,不醉不歸。”
靈溪爲難的抽抽着小臉,怎麼都想不到,高門大戶的這倆女人還是酒鬼。
這時候,正在和劉增說話的陸修遠突然插話進來:“靈溪真不能喝酒,她身子弱,前幾天肺炎剛剛出院。這幾天還在休養階段。”
“哈哈,我就說陸總心疼媳婦吧。那這樣好了,都說陸總的酒
量很好,千杯不醉。那今天你媳婦兒的酒,你就替喝了吧。也讓我們見識見識陸總的酒量。”劉增爽朗的大笑,打過了這個圓場。
“好,既然大家有着雅興,我陸某自然是不能掃興。我媳婦的酒我就替喝了。”陸修遠說着話,就斷過靈溪面前的一杯白酒,眉頭上都不皺就給喝了。
靈溪看看陸修遠,她也知道陸修遠的酒量很不錯。上一次幾十個兄弟都沒喝倒他。
陸修遠放下酒杯伸手揉揉靈溪的後腦勺,笑的寵溺的很:“別擔心我,我沒事的。今天大家高興,自然要喝的盡興。”
靈溪真想撲棱掉頭上的手。
你丫的自作多情,誰擔心你了!我就是很自然的看了你一眼而已。
於是開始的話題告一段落,剩下的節目就是喝酒了。
靈溪以爲劉增和陳市長都是濱海市的幹部,平是電視新聞上出來,都是很有素養,高高在上的人。可是現在他們都端起酒杯才知道,大家都是普通人一個。喝多了,臉也紅,喝大了,話也多。
尤其是馮蘭和劉增老婆,那更是巾幗不讓鬚眉,端起酒來就跟到了梁山似的。一口一干,真是酒經殺場的女賢內助。可見從前,這些幕後英雄,沒少替老公頂酒,練就了一副好酒量。
靈溪開始不擔心,但是漸漸的,看陸修遠幹了十幾杯之後,服務員一個勁兒的往裡拿酒之後,靈溪還是不由自主的擔心了。
推推陸修遠:“別喝了,要不吃點菜再喝,你這樣,胃受不了的。”
四個人喝一個,陸修遠自然是喝的最多。他有些微醉,眸中不再是淡漠的千山雪一樣。見着靈溪到底還是忍不住心疼自己了,他伸手摸着靈溪的小臉,勾脣笑了:“還是媳婦心疼我。”
靈溪伸手扒拉掉陸修遠的手,面紅耳赤:“誰心疼你了。”
這傢伙是有病麼?還有人看着呢,就對自己動手動腳的。
劉增忍不住打趣陸修遠,活躍酒桌上的氣氛:“你們小兩口感情真是好,打情罵俏,我們看着都別有一番滋味。”
靈溪一聽,臉更紅了。
陳市長這時候卻來了一句:“修遠啊,看你現在能娶妻結婚,幸福的過日子,陳叔叔就高興了。哎,也是那丫頭沒福氣。不然你現在不就是要叫我一聲姨父?那我們之間就會很近面了。”
那丫頭?姨父?
靈溪眉頭一皺,難道陳市長和陸修遠之前的未婚妻有什麼關係?可是就算有關係,爲什麼這兩口卻覺得虧欠了陸修遠一樣。
本來已經緩和臉色的陸修遠一聽陳市長這麼說,直接冷臉,市長的面子也不給。不僅不給,還直接冷言說道:“不好意思,往事我已經不想再提。時間差不多,我和靈溪該回去了。”
陸修遠說着,拉着靈溪就走。不管陳市長是不是能下來臺,更不管劉增追出包間的腳步。
卡帕的後座,陸修遠靠着椅背,閉目養神。呼吸裡都是濃重的酒氣,可見剛纔喝的多多。
但是靈溪還是不明白,爲何,陳市長一提當年的事,陸修遠就很惱火一。難道,陳市長他們觸及了他的什麼底線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