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想了想,雲念離下車直接走進了咖啡館,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劉力的蹤影。
“服務員小姐,你有注意到一個大概是四十出頭的男人在這裡等人的嗎?看上去挺憨厚的。”雲念離沒找到人,拉住了一個服務員問道。
服務員搖了搖頭,便去忙了。
雲念離有點鬱悶,但是也沒轍,畢竟是自己遲到在先,所以只好先坐下來要了杯咖啡。
不過這今天肯定是趕不回去了。
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了幾件衣服過來。
她一邊這麼想着,一邊打了個電話給小安:“你下午跟劉力聯繫過嗎?我現在聯繫不上他呢。”
電話那邊的小安“啊”了一聲,然後才說道:“我沒有跟他聯繫啊,下午老闆把我抓過去做勞力,我還沒摸到手機呢。”
雲念離皺起眉頭,沒有聯繫?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邊再跟他聯繫一下。”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在這邊再等一段時間,如果實在等不到,那就先去酒店休息吧。
雲念離這麼打定主意,又等了半個多小時。
但是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來劉力,她只好先起身到最近的酒店入住了。
因爲開車實在有點累,所以雲念離洗完澡之後就立刻入睡了,也沒有多看手機一眼。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時間,這才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冷厲南?
他打電話來幹什麼?
雲念離沉吟了一下,剛準備回過去,卻接到了劉力的電話。
“雲律師,你到了嗎?我已經到咖啡館了。”今天的電話好了,一點雜音都沒有。
雲念離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了,所以也來不及想其他的,拿上公文包和外套就出了門。
“雲律師,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呢。”一見到雲念離,坐在外面的劉力就連忙站了起來,然後有點害羞彆扭地跟雲念離說着客套的話。
雲念離有點想笑。
這才一個多月而已,要是真的變化巨大,那才叫恐怖吧。
“你也沒變。”但是客戶就是客戶,客戶說的都是對的,這是進公司第一天,老闆就給雲念離他們上的課。
當時有那麼一個瞬間,雲念離覺得自己進入了傳銷組織。
但是有時候,不得不說,這種理念是對的。
從某一方面來說,身爲委託人的律師,本來就是要認爲委託人是對的,這才能更好地爲他服務。
兩個人在咖啡館放在外面的位子上坐下,雲念離要了一杯拿鐵,然後攤開面前的文件夾,對劉力說道:“你說說對方找到了什麼新的證據?”
劉力沒有點咖啡,而是點了一杯白水,臉上看上去比上次見面更加難看,整個人縮在沙發裡,越發顯得有點鄙陋。
雲念離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人,所以也沒有多注意劉力現在的樣子,只是比較關注他所說的對方找到的證據。
劉力猶豫了一下,似乎有難言之隱一般。
“沒關係,我是你的代理律師,你所有的情況都要跟我說明,這樣我纔好準備材料。”雲念離看他一副卑微的樣子,不由放輕了語氣,說道。
劉力似乎這才鼓起了勇氣,說道:“她說她找到了目擊證人。”
“目擊證人?”雲念離微微皺眉:“什麼目擊證人,如果是真的目擊證人的話,只要你是清白的,他也不可能信口開河啊。”
劉力看了雲念離一眼,然後又連忙低下了頭去看眼前的水杯,等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我是怕她找的人會跟他串通起來。”
雲念離看他一副要低到桌子下面去的樣子,有點難受。
這個年頭,各種好心幫忙最後反被誣陷的事情真的不少,不知道大家丟失的是公德心,還是人性。
所以雲念離露出一個淡笑來,對着劉力說道:“你放心,我們國家的司法部門是非常公正的,只要你是清白的,那白的變不了黑的,黑的也成不了白的。你就放心吧。”
劉力點了點頭,然後將具體情況跟雲念離都描述了一遍。
雲念離一邊聽着,一邊在本子上做了記錄。
但是因爲劉力的表達能力有限,所以這麼斷斷續續地說了許久,一直到下午三點,雲念離纔將事情的搞清楚。
而在他們說話期間,外面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
雲念離不太喜歡下雨天氣,每次到了這種天氣就會莫名地覺得煩躁,但是現在是在工作,所以也不可能暴走,只能耐着性子繼續坐着。
但是劉力越說到後面越不知所謂,雲念離費了半天勁才事情大致弄清楚,但是一些細節卻還是不大清楚。
“這樣,劉先生,今天也不早了,這樣,我先去找下原告,到時候有什麼情況我再跟你聯繫。”雲念離想着反正都來了,肯定要將事情搞清楚再回去。
不過這劉力說的話讓她有點稀裡糊塗的,還不如去找當事人來的更清楚一點。
劉力愣了一下,然後看了雲念離一眼,似乎有點猶豫:“她家一直想送我進監獄,但是我沒有得罪她家,現在她家一家都很生氣,我怕你過去,他們對你不利。”
“沒事的,有點東西總歸是要面對的。你先回去把。”雲念離笑笑。
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氣頭上,有點該弄清楚的事情,還是需要弄清楚。
這個跟她與冷厲南的感情不一樣。
感情有時候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或許反倒不是什麼壞事。
但是真相,永遠都只有一個。
劉力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之後,雲念離也開着車按照資料上的地址,找到了原告的家。
原告的家在一個看上去就很高級的小區,一般人沒有門禁卡的話,還真進不去。
但是因爲雲念離的座駕,保安笑了笑,就將她放了進去。
她有點失笑。
雖然在工作上,她一直不想要依靠冷家的勢力,但是不得不說,這次還得感謝他家給的這些華麗的東西。
雲念離下了車,按照門牌號找到了原告楊曼曼的家。
“原來真的挺有錢的。”楊曼曼的家竟然不是在小區前面的公寓裡,而是在後棟的聯排別墅裡面。
雲念離再次確認了一下門牌號,然後敲了敲門。
“您好,您是哪位?”開門出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看着雲念離,有點防備地問道。
雲念離儘量笑得和善:“您好,我是劉力的律師,請問楊曼曼在家嗎?”
聽到劉力名字的那一瞬間,阿姨立刻變了臉色,聲色厲荏地對雲念離吼道:“你倒是也敢來,你這個助紂爲虐的傢伙,你會遭到報應的。”
雲念離看她情緒激動的樣子,有點尷尬:“這位大姐,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你給我滾,我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阿姨說完這句話,就準備往家裡回去。
但是這時候,卻從家裡走出來了一個小姑娘,剪着短短的男仔頭,穿着鬆鬆垮垮的白襯衫,下面配一條哈倫褲,腳上瞪一雙機車靴。
揹着包從門裡走出來的時候,雲念離一時間都沒有認出來。
只不過短短一個多月而已,這楊曼曼怎麼變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