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阿蘭哭的聲音更大了,看上去她說的這段話不像是裝出來,也不像是說謊。
“諒你也不敢!可是你今天做的事情讓我很生氣,你說讓我怎麼懲罰你?”
廖馨瞳的臉上驟然一寒,兩隻眼睛兇光立顯,瞪着跪在地上的阿蘭。
“這個--”
阿蘭還真沒想到廖馨瞳你讓她自己選擇懲罰的方式,她當然不想受到懲罰了,想到廖馨瞳打的那個耳光的狠勁,她就心底一怕。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等會兒告訴夜狄好了,讓他來決定一個想要謀害我的人究竟該怎麼處罰。”
廖馨瞳冷冷一笑,一腳踢開了阿蘭,重新回到牀上,同時看了下自己仍然在輸液的左手,還好並沒有走針。
“廖小姐,你不能這麼做!夜先生,他,他會殺了我的!”
阿蘭一聽廖馨瞳竟然要將她交給夜狄處理,當時感覺就要瘋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再度撲到廖馨瞳的身前,跪在牀下一臉淚水的哀求着。
“呵呵,你也知道夜狄會殺了你?既然知道還敢害我,看來你可不是一個一般的小女傭!”
廖馨瞳的聲音很冷,同時揮臂推開了跪在面前雙手扒着牀沿的阿蘭。
她的動作非常的快,旁邊的夜陌和阿蘭都還沒有看見她的手臂動,阿蘭的身子已經向後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上。
“廖小姐,我求求你。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的伺候你,我再也不敢了。如果我要是在做對你不利的事情,我就讓天打五雷轟。廖小姐,我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夜先生。”
阿蘭哭着再度爬了過來,一張臉已經因爲恐懼而嚇成灰白色了,眼淚打溼了前胸,看起來十分的可憐,讓廖馨瞳的心中也不禁軟了下來,可是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得把這個阿蘭給徹底打垮不可,否則的話,照目前的狀況,自己還不知道得在夜狄身邊多久纔有機會給自己和林明輝爭取自由,如果有這樣一個心思惡毒的小女傭一直跟自己作對,這恐怕會給自己帶來很多不利。
但是她只是在嘴上嚇唬阿蘭,她心裡並不打算真的把她交給夜狄,因爲第一夜狄究竟會怎麼處置她,這個結果不用想也是十分的殘酷的,夜狄的手段誰都知道。另外阿蘭的母親在夜家多年,是老人了,和夜家的那些下人們關係要好,自己如果把阿蘭交給夜狄,就是明着給自己樹立了更大的敵人。
因此她心裡早就想好了處置阿蘭的方法,只是想慢慢的先磨去她的心志再說。
“我可以不把這件事告訴夜狄,但是我不會不懲罰你。葉醫生,把你手中的藥瓶給我。”
廖馨瞳轉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夜陌,現在的夜陌也插不上話,只能是默默看着,事情很明白,廖馨瞳不過是在處置她自己一個反過來謀害主人的女傭,他作爲外人,也不便發言。
原來還在房間裡的小護士一看病房裡的形勢,這是人家患者的家醜,再說夜氏可是有權有勢,萬一自己知道的太多躺着中槍就不好了,所以早就已經悄悄離開了,所以病房中現在只有夜陌,廖馨瞳和阿蘭三個人。
夜陌之所以沒走,並不是因爲他自己認爲他是夜家的人,相反卻是因爲他擔心廖馨瞳的緣故,現在廖馨瞳的身體只不過剛剛恢復,他剛剛已經打開了瓶子看了看,根據剛剛廖馨瞳和阿蘭之間的對話,他已經猜到這瓶藥肯定是新買的,但是裡面的藥片雖然都被壓碎了,可是根據目測,他估計至少已經讓廖馨瞳吃下去了一半,而這瓶藥的包裝是五十粒,也就是說廖馨瞳竟然吃下去了二十五粒,超出了二十多倍的藥量,怪不得剛剛採集的尿樣已經是血紅色了。
而這種藥的藥性能維持好幾天,所以這幾天之內,廖馨瞳只要一吃東西,恐怕就會不適,所以他必須留在這裡。
他把手中的藥瓶交給廖馨瞳,廖馨瞳扭過來臉對着地上跪着的阿蘭叫道:“阿蘭,你過來。”
阿蘭見廖馨瞳喊她,急忙抹了一把眼淚,雙膝跪在地上膝行到廖馨瞳的面前:“廖小姐。”
“我說過我不把你交給夜狄了,但是你這樣害我,我也不能這麼就放任不管對不對?你說是不是阿蘭?”
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親切,但是卻讓阿蘭感到渾身都是寒意。
“是,是。”
聽到廖馨瞳問自己,阿蘭急忙連聲的回答道。
“既然你也認爲我應該懲罰你一下,那我選擇一種方式好了。你是想讓我文懲還是武懲你?”
廖馨瞳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的柔和,竟然如同和阿蘭聊天一樣,好像她和阿蘭之間並沒有出現什麼深仇大恨。
旁邊的夜陌本來還擔心廖馨瞳會對阿蘭採取什麼兇狠的手段,畢竟剛纔看到廖馨瞳的出手那麼迅猛,他就知道廖馨瞳可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肯定是身懷絕技。
不過這會兒看到廖馨瞳的臉色已經柔和下來,又想到那天廖馨瞳還出手相幫,知道她並不是什麼惡毒之人,所以他也就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廖馨瞳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廖小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我,我好想聽不懂。”
阿蘭在廖馨瞳的柔和的目光的注視下,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她忽然覺得越來越恐懼,似乎在廖馨瞳那柔和的目光背後有一種什麼東西正在等待着她。
“你竟然會聽不懂,我就很奇怪了。你不是一向很聰明嗎?好,既然你搞不明白,我就直接一點吧。提醒你一下。文懲就是我不打算動手,讓你免受皮肉之苦。武懲就是我動手直接修理一頓。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選。”
廖馨瞳打開手中的藥瓶子,聞了聞裡面的藥味,同時往裡面看了看,看來這個阿蘭還真有心計,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一瓶藥給全部都碾成了齏粉。
廖馨瞳忽然想起阿蘭回來以後上了一趟洗手間,當時她並沒有在意,看來當時阿蘭是鑽到洗手間去磨藥面去了。這個阿蘭真是個壞胚子,今天非得好好收拾她一下不可。
“我,我,”聽到廖馨瞳的問話,阿蘭的身子一震,心裡權衡了半天,終於拿定了主意,“廖小姐,我選擇文懲。”
“好,這可是你說的。”廖馨瞳微微一笑,“去吧,上外面牆角跪着去,等我叫你了再進來,沒有我的命令可不許起來。”
聽到廖馨瞳的處置,阿蘭這心裡當時一塊大石頭就放下來了,看來廖馨瞳這個人看起來挺冷,心倒是挺軟,剛剛嚇自己半死,這會兒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讓自己跪着。
阿蘭急忙站起身,到外面屋角里面跪下,當然是跪到廖馨瞳能看見的那個屋角。
她的心裡那個高興啊,廖馨瞳啊廖馨瞳,原來你是這樣一個面冷心善的人,這回讓我抓住了你的弱點,看我阿蘭以後怎麼收拾你。
阿蘭的心裡並沒有感恩戴德,反倒是越發的對廖馨瞳對立起來。
發落了阿蘭,廖馨瞳轉臉看着夜陌笑道:“葉醫生,按照你的經驗,我大概吃了多少這個瓶子裡面的藥?”
“根據我的估計,大概有一半左右吧,也就是說大概二十五片。”
夜陌並沒有打折扣的說出了自己的估計。
廖馨瞳看了看藥瓶上是說明書,然後說道:“這麼說阿蘭給我吃了二十多倍的藥量,這樣的副作用大概能持續多久?”
“不好說,這個藥屬於一個長效緩釋的,在體內作用的時間比較長,因爲你服用的量比較大,因此這幾天更要特別的注意,大概得三天吧。他的毒副作用除了腹瀉以外,常見的一般有神志不清、神經痙攣等,由於你在術後出現過過敏性的痙攣,所以這幾天你更要注意一點。”
“哦。謝謝你,葉醫生。我會注意的,如果有什麼不適,我會隨時告訴你。”
“嗯。如果你有不適,可以隨時按下警報器。”
夜陌提醒道,他對今天那麼危急的情況廖馨瞳卻沒有按下警報器,理解爲廖馨瞳似乎不知道警報器的用途。
“謝謝。我知道,只是今天情況危急的時候,我實在是太難受了,所以竟然給忘了。”
廖馨瞳笑眯眯的說道。
她忽然轉臉對着外面的阿蘭叫道:“阿蘭,你進來。”
阿蘭正跪在屋角,心裡暗自得意呢,沒想到這麼快廖馨瞳竟然又叫自己,趕緊爬起來來到廖馨瞳的面前重新跪下:“廖小姐,您有什麼吩咐?我一定照做。”
“吩咐不敢,只是想請你給我拿杯水過來。”
“好。我馬上去拿。”
阿蘭聽說只是讓自己拿杯水,剛剛惴惴不安的心登時放鬆下來。她走到外間倒了一杯不涼不熱溫度剛剛好的水,殷勤的送到了廖馨瞳的面前。
沒想到廖馨瞳卻並沒有接那杯水,她的手快得讓阿蘭只是覺得面前一花,然後就看見水杯裡面已經漂浮了一層白色的藥面,竟然是廖馨瞳把瓶子裡的藥面倒進了水裡。
“喝下去!”
廖馨瞳的聲音突然嚴厲而冰冷的響起,臉上的神情也十分的兇狠,把阿蘭嚇得身子登時一抖,手中的水也灑出來了一些。
“廖,廖小姐,你說什麼?”
阿蘭的聲音都緊張的結巴了,不會吧,廖馨瞳要讓自己也吃瀉藥?
“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我讓你把杯子裡的水喝下去!一滴不剩!”
“廖小姐,我,我不能喝!這,這,裡面有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