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煙煙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竟然揚起手再一次……用青銅瓶砸向陸暖陽的腦袋。
頓時……陸暖陽只覺腦部鈍痛之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孤煙煙腦子衝血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她再次揚起手……
“你幹什麼？！”
那粗狂的男聲響起嚇得孤煙煙側身踉蹌向後退了兩步。
陸暖陽的司機一開門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尤其是當看到趴在地上的陸暖陽，整個人都嚇呆了。
孤煙煙眼神來回在那個站在門口拎着水果的司機和陸暖陽之間來回打轉……手中的青銅瓶險些從指尖滑落。
司機愣了一愣，連鞋都沒有來得及換就連忙跑進去查看陸暖陽。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孤煙煙一個勁的喃呢着。
見孤煙煙已經慌了神直往後退，司機跪在地上試探了陸暖陽的鼻息。
“陸小姐！陸小姐！”司機見陸暖陽還有鼻息對孤煙煙喊道，“陸小姐要是死了，你就是蓄意謀殺你知道麼！快打120啊！”
“哦……哦哦！”孤煙煙慌亂的在身上摸着手機……
然，當她注意到自己手中緊握的青銅瓶時頓住。
青銅瓶上面還沾染着陸暖陽的鮮血……
孤煙煙擡頭看向那個正跪在陸暖陽身旁抽過紙巾按住陸暖陽頭頂傷口的司機，一個扭曲的念頭瞬間侵襲了孤煙煙全部的思維。
沒有聽到後面的動靜，司機轉頭吼道：“快打……呃……”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就直覺一道黑影朝自己的頭部飛來，下一刻……腦子嗡鳴不斷，連身體都癱軟了下去。
他單手撐着地面，用力晃了晃頭部。
孤煙煙此刻慌亂到了極致，竟然不可思議的冷靜了下來。
她握緊了手中的青銅瓶朝着司機的腦袋上想要補一下，沒想到卻被搖搖欲墜的司機一手抓住了手腕。
可是那力道太過綿軟……只是抓住了一小下，青銅器還是迎面招呼到了司機的額頭上。
她不能讓人知道她要殺陸暖陽！她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孤煙煙瘋了似得把司機撲倒在地用力狠砸着。
砸的一雙眼都變得猩紅一片，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樣……
那司機的臉部幾乎要血肉模糊，孤煙煙再次揚起青銅瓶時……似乎才緩過心神。
青銅瓶從手中滑落，她從司機的身上猛然站起……踉蹌向後退。
她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瞳仁顫抖的厲害。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自己……這都是幹了些什麼？！
殺人……自己怎麼會殺人！
孤煙煙簡直不可置信，她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會感觸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空氣裡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孤煙煙簡直要做嘔。
她慌忙抓過一件衣服擦乾淨了自己手上的鮮血就衝出了陸暖陽的公寓……瘋了一樣往樓下跑去。
她甚至都沒有敢坐電梯，沿着樓梯一路狂奔。
此時，姜慎已經送關顏緋到了樓下。
當時接到陸暖陽電－話的時候，關顏緋正和姜慎還有姜希瑞吃飯。
關顏緋雖然邀請了陸暖陽來自己的家裡，陸暖陽還沒說什麼倒是關莛晏急着嗷嗷，說是他和陸暖陽這會兒在關莛朔那裡，要是吃完飯再去姜家……就太遠太折騰了。
“那我先回去……一會兒你看差不多了，就給家裡來一個電－話，我來接你！”姜慎對關顏緋笑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就回去了！”關顏緋笑開來，“你路上開車小心。”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拜拜……”
目送姜慎離開了後，關顏緋才朝着公寓大樓裡走去。
陸暖陽約自己見面……而且是用關莛晏的手機，當時關顏緋就猜到了……
陸暖陽正正好大了關莛晏兩歲，可不就是比關莛晏大麼！
原來……關莛晏這廝藏的這麼好的女朋友是陸暖陽啊！
關顏緋進門的時候脣角都是含着笑的。
關顏緋一緊電梯，還沒來得及按下按鈕……就看到從樓梯間氣喘吁吁衝出來的孤煙煙。
關顏緋按樓層的手一頓：“煙煙？”
孤煙煙猛然朝關顏緋的方向看去。
關顏緋一愣……孤煙煙眼中的那種恐懼把關顏緋都嚇了一跳。
孤煙煙忙躲開關顏緋的眸子快步跑出了公寓大樓。
“煙煙！”關顏緋向外追了一步……卻見孤煙煙已經跑下了門外的臺階。
她眉頭一緊，隱約覺得似乎有些什麼不對勁。
但……關顏緋沒有多想，按照之前陸暖陽給自己的地址乘電梯上去了。
關顏緋來到陸暖陽公寓門前按了門鈴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她一臉的疑惑。
該不會是關莛晏騙人的吧？！
關顏緋等了一會兒，便轉身朝着樓梯口走去。
等電梯之餘，關顏緋給關莛晏打了電－話。
“喂……顏緋，你和陸暖陽見到了嗎？”關莛晏關切的問。
“關莛晏……你和陸暖陽是不是聯合起來騙我？！我按照陸暖陽給的地址來了，但是沒有人……”
“怎麼可能！”關莛晏眉頭一緊，“你等下……我給陸暖陽打個電－話。”
聽關莛晏的語氣不像是逗她玩，她便道：“那我在門口等着……你問完給我回個電－話。”
“這個點……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要不然你先去吃個飯？！”
“我接到你們電－話的時候就正和姜慎吃飯呢！”關顏緋道。
“好！你等下……我馬上問一問！”
語罷……關莛晏就掛了電－話給陸暖陽打了過去。
關顏緋再次回到了陸暖陽家門口。
沒過一會兒，關莛晏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
“顏緋……陸暖陽的電－話我也沒打通！要不然……你去她家裡坐坐吧！她家們密碼鎖的密碼是111100！”
好簡潔的密碼啊……
關顏緋真實佩服陸暖陽，怎麼會用這麼個密碼！
關顏緋聽到關莛晏熟練的報出陸暖陽家的密碼笑道：“這麼熟啊……看來你們發展很好啊！”
“這麼簡單的密碼……要是我背不過會被懷疑智商的好麼！”關莛晏聲音變得急促了起來，分明就是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進去坐會兒等着，暖陽那個人說話算話的……一定不會放你鴿子！”
“不太好吧！”關顏緋抿脣，“我看要不然你給他打電－話說一下……下次吧！”
“都說好了！”關莛晏今天那種狀態是非逼着關顏緋見陸暖陽不可的樣子，“你又不差時間等等吧！就等一會兒……我保證，暖陽一會兒就回去了！”
關顏緋深吸一口氣，鑑於關莛晏這麼執着關顏緋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然……站在這裡真的是很奇怪。
關顏緋看了眼表，她已經等了快十五分鐘了。
她轉頭看着門鎖……
要不然進去等等？
陸暖陽既然要見自己，那就是公開和關莛晏在一起了……
既然是這樣，自己嫂子家……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掙扎了一會兒，關顏緋終於按下密碼開門了。
一開門，關顏緋就看到兩個交疊倒在地上的人！
關顏緋喉頭一緊，那血腥味就撲了過來！
關顏緋嚇得丟下手中的包朝那邊跑去！
頓時……關顏緋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下面的是陸暖陽……上面這個人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了！
關顏緋當下立刻掏出電－話報了警叫了救護車。
她已經聽不到那個男性的心跳了，然陸暖陽的呼吸也已經很微弱了。、
樓下保安人員也都連忙跑了上來。
“你們在家裡找一下……找兩本厚一點的書過來！”
保安人員都圍在陸暖陽的家裡。
“好！”
所有人都在陸暖陽家裡翻找着。
幸虧自己沒有走！要是自己走了……那麼陸暖陽今天沒有人發現必死無疑！
“找到了兩本字典……你看一下可以嗎？！”
大傢伙都忙着救人。
關顏緋看了眼點頭。
“來個男人接手我給這個人做心臟復甦！快！”關顏緋已是滿頭大汗。
“我來！我來！”一個保安人員連忙接過關顏緋的手。
關顏緋檢查了陸暖陽的瞳孔，用兩本厚字典把陸暖陽的頭部固定住。
陸暖陽的左瞳孔已經開始擴散，需要立刻手術！
沒過一會兒救護車來了，關顏緋跟着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途中，關顏緋通知了關莛晏……並且打電－話告訴姜慎，自己這邊可能要忙……讓姜慎晚上睡覺不用等自己了。
一到醫院關顏緋就道：“準備手術室！帶她去做完磁共振後直接推手術室，你去請神外李醫生快！”
陸暖陽的手術是神外的李醫生給做的。
而陸暖陽司機的急救是關顏緋做的。
“230……離手！”
然……電除顫關顏緋已經加到了330……都不見陸暖陽的司機有心跳。
關顏緋看着心電圖那根平穩的線條道：“死亡時間……8點47分。”
—————————千千分割線——————————
孤煙煙坐在出租車內直打顫。
司機好心問了一句：“小姐……您很冷嗎？我已經把冷氣關了……”
孤煙煙插在口袋裡的雙手顫抖着，垂頭沒有吭聲。
司機見孤煙煙沒有打理自己的意思，就悶着頭把孤煙煙送到了關莛朔家門口。
孤煙煙一下車，就衝到關莛朔家門口瘋狂的按着門鈴。
正在樓上陪着兩個孩子做作業的關莛朔聽到門鈴叮囑：“你們兩個人好好在這裡做作業……爸爸去看看誰來了。”
“好……”
關莛朔一開門，就見門外全身都在顫抖的孤煙煙……
她那雙瞳仁裡全都是害怕，一見關莛朔就猛然撲進了關莛朔的懷裡。
“煙煙？！”關莛朔一臉的詫異。
孤煙煙就這麼抱着關莛朔，關莛朔都能感覺到孤煙煙全身的顫抖。
他扣住孤煙煙的肩胛連聲詢問：“怎麼了？很冷嗎？！”
孤煙煙就是不說話。
關莛朔擁着孤煙煙關上－門把她安置在沙發上，爲她披上毯子倒了一杯熱水。
“怎麼回事？”
關莛朔坐在孤煙煙對面詢問。
可是孤煙煙只是捧着熱水杯，全身顫抖一句話都不說。
“煙煙？發生什麼事了？孩子呢？”關莛朔頗有些無奈的向前坐了坐擡手扣住孤煙煙的捧着的被子的小手。
關唐昕和關唐念似乎是聽到自己爸爸叫孤煙煙的名字，兩個人就蹲在樓梯扶手處……扒着圍欄往下看。
關莛朔擡頭看了眼兩個孩子道：“唐昕唐念……你們倆回房間去做作業！快點！”
關唐昕關唐念這才你追我趕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煙煙……這裡沒有別人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兩個孩子呢？！”關莛朔聲音溫柔。
“莛朔……”孤煙煙哽咽着擡頭，淚水一下子就衝了出來，“我殺人了！”
關莛朔一愣。
孤煙煙立刻搖頭：“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他們的！我真的沒有……”
“他們？！”
關莛朔瞳仁一顫。
誰料……孤煙煙整個人已經亂了，連手中水杯裡的水都因爲身體的顫抖灑了出來。
“煙煙！煙煙……”關莛朔緊扣住孤煙煙的肩胛，“你別怕……慢慢說，怎麼了？”
“我今天……我今天來找你，看到陸暖陽在你這裡呆了很久，然後我就去了她的公寓……她一直在……在說話激我！”
孤煙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說……她要不折騰我要麼她死，要麼我死……我一怒之下就用青銅花瓶砸了她的頭……”
關莛朔心裡“咯噔”一聲。
今天陸暖陽來這裡……單純的就只是因爲關莛晏把自己的女朋友帶來給自己看而已！
那麼孤煙煙說他們，那個他們中……該不會有莛晏吧！
關莛朔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麼……他們是指誰？”
“還有一個男人……”孤煙煙擡頭就像是個受驚孩子一樣看着關莛朔，“我不認識……今天在你家門口見到過，像是……像是陸暖陽的司機。”
說是自私也好……冷漠也罷。
聽到另外一個不是自己的弟弟，關莛朔的心放下來了一截。
關莛朔緊扣着孤煙煙的肩胛道：“沒事的！你別多想……我這就過去看一看，你在這裡等着……”
“別去！”孤煙煙反抓住關莛朔的手腕。
“我得去看看……給他們叫個救護車！你就在這裡等着……”關莛朔道。
“我走的時候關顏緋已經去了！”孤煙煙哭了出來，“我們倆……撞見了。”
關莛朔抿脣想了想……
對了，今天關莛晏和陸暖陽還在這裡的時候，陸暖陽約了關顏緋去她那裡。
按照時間來算正是這個點。
關莛朔起身……
“莛朔！”孤煙煙抓住關莛朔的手臂。
“你別怕……我不走，我打個電－話看看顏緋知道了嗎！”
孤煙煙這才鬆開了關莛朔的手臂。
關莛朔撥通了關顏緋的電－話。
此時……關顏緋剛宣佈完病人的死亡。
關莛朔大概問了一下情況……
關顏緋說……陸暖陽這會兒還在手術室，而另一個男性已經死亡了。
關莛朔當即心裡就漏跳了一拍。
他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用那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的孤煙煙。
關顏緋說……當時情況特別亂，大家都忙着救人，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而且聽關顏緋的語氣……壓根就沒有想起來自己見到過孤煙煙這一茬。
如果說……其中一個人死了的話，那麼……孤煙煙說不定就是故意殺人罪。
關莛朔掛了電－話看向孤煙煙。
“怎麼樣……他們……他們沒事吧？！”
孤煙煙此刻的心裡是矛盾的……她希望陸暖陽他們有事，又不希望他們有事！
她只覺得自己現在進退兩難……陷入了困境。
關莛朔沒有吭聲，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孤煙煙。
如果是故意殺人罪的話……孤煙煙還有兩個孩子……
她要是死了，兩個孩子該怎麼辦？！
關莛朔遲疑了一會兒，坐在孤煙煙的對面開口：“煙煙……你把當時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孤煙煙點頭之後，把自己能記起來的狀況全部都告訴了關莛朔。
關莛朔聽完……心都涼了一截。
如果用的青銅花瓶……最後還丟在了那裡，那麼……只要警察一查指紋就查出來了。
關莛朔甚至能隱約看到孤煙煙那玫紅色外套上的鮮血。
關莛朔道：“你先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那麼陸暖陽他們……他們怎麼樣？！”孤煙煙試探問。
—————————千千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