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慕承燁沒有回過別墅,樑清歡也樂得清閒,每天都會到醫院陪爸爸說會兒話,偶爾有機會碰見喬安澤,兩人便十分默契地一同去食堂吃飯。
幾天時間相處下來,樑清歡第一次發現,這個平時總冷冰冰,看起來並不平易近人的學長,其實也挺暖心的。
“喲小喬,又帶着你女朋友來吃午飯了。”
說來也好笑,樑清歡單獨來過食堂這麼多次,打飯菜的大娘都不記得她,唯獨跟喬安澤來過這幾天,大娘看到她都滿臉笑眯眯的,好像很熟絡了似的。
不過,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樑清歡微笑着,柔聲辯解:“您誤會了,喬醫生是我的學長,也是我爸爸的主治醫生,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是嗎?”
大娘疑惑地看看兩人,嘴裡嘟噥着說,“但我看你倆挺相配的啊,還以爲處好長一段時間了呢。”
聽到這裡,樑清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喬安澤看了看她,倏地眉眼間神色冷了兩分,從大娘手中接過飯菜時,沉聲道:“您往後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
“好好好,我不亂點了。”大娘笑着,笑得有些無奈。
坐下後,樑清歡一頓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臨到最後,喬安澤纔開口問她:“是大家的誤會,對你造成煩惱了麼?”
“她們就是閒的,平時沒有事做,就聊這些八卦了。”
樑清歡搖了搖頭:“我不要緊,我只是擔心學長的名聲壞了。”
要知道,她樑清歡現在渾身上下最不值錢的,也就只有名譽二字了,喬安澤跟她扯到一起,不會好的。
“你就是在擔心這個?”
“是啊。”
喬安澤忽然笑了,敢情她這半天吃飯動作都慢吞吞的,就是擔心他被她影響到。
樑清歡擡起頭,不明白他爲什麼笑。
喬安澤給她夾了一個雞腿,也沒解釋,只淡淡笑着催她:“多吃點。”
此刻,高聳的慕氏大廈,慕承燁還在盯着面前的手機,每當屏幕亮一下,他便飛速地點開查看訊息,然後無一例外的,又黑着臉將手機屏幕鎖上。
“慕總這是……在等誰的電話啊?”
門外,秘書室的一羣人單圍着小吳,個個臉貼在玻璃窗戶上,觀察着裡面慕承燁的奇怪舉動。
小吳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了想,嘴裡冒出幾個字:“大概……是夫人吧。”
“可是週一慕總到公司的時候就特別交代過,不準夫人進總裁辦公室,更不准她進公司,兩個人像是吵架了啊。”
“我覺得不像是吵架。”
秘書麗娜結婚三年,在這方面還算老道,推了推眼鏡框,有理有據地分析道:“慕總越是交代些七七八八的條款,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表面上是不想讓夫人來找他,潛臺詞就是‘快來,我在等你’!”
“……真的是這樣嗎?”
“百分之八十是的。”麗娜想了想,又補充說明,“所以慕總不是跟夫人吵了架,而是在生悶氣,等着夫人來哄。”
什麼歪理!
秘書們紛紛散開,不聽麗娜妖言惑衆。
“都別走啊……小吳,你一直都跟着慕總,你總清楚他的性格吧?”
小吳剛轉身,莫名其妙被麗娜給拽了回去,她話音剛剛落下,兩人就齊齊感覺到背脊竄上來一股子寒意。
兩人慢慢往回看,只見玻璃窗內,慕承燁正臉色沉厲地注視着他們,那眼神,只叫人如芒刺背。
“慕總……”兩人齊齊發聲,笑得尷尬又不失禮貌。
慕承燁寒着一張臉,朝着小吳招手。
小吳表情僵了,亦步亦趨走進辦公室,慢吞吞地問:“慕總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慕總這千里眼順風耳的,莫不是聽到了什麼吧?
他必須要澄清,剛纔是麗娜纏着他八卦慕總的,他就是一個活靶子,這事和他沒關係的。
慕承燁睨着他,湛黑如墨的眸子,很深很深,讓人無法洞察他此刻的所思所想,沉吟半晌,他都沒說話,搞得小吳心慌不已。
牆上的秒針,又轉了足足一圈。
空氣的氣氛都彷彿凝固住。
小吳終於揮了最後一把汗,忍不住問:“慕總,您有什麼要吩咐的,儘管開……”
“怎麼判斷,一個女人是不是在生你的氣?”
“……什麼?”
“你平時安慰你的那些女朋友,都送的什麼禮物?”
慕承燁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搞得小吳都愣住了,他呆呆地盯着慕承燁看了好幾秒鐘,這才反應過來:“慕總,您是要向夫人求和吧?”
看來麗娜猜得不錯,這慕總果然不是單純地跟夫人吵架了。
這擺明了,是求安慰不成,打算搬臺階給夫人下了。
沒想到,慕總竟然還是個暖男。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就在此時,一道清冷森寒的聲音,宛如地獄閻羅般,把小吳的思緒拽了回來。
他一定神,只看到慕承燁目光剜着他,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了,連皮都不帶剩的。
寒意四起,背脊冷汗涔涔,小吳頭擺得像撥浪鼓似的:“慕總,我也是個直男,不太懂……”
“算了,你出去。”
不等小吳說完,慕承燁冷聲將他打斷,看他眉眼間滿是不耐,明顯不願再聽他多說。
小吳識趣,只能閉嘴走了。
只是這走着走着,還無奈地搖了搖頭:慕總,送女人禮物你問我也沒用啊,我倆各方面實力不相當,送禮的方式也不盡相同。
你還不如問秘書室那一羣人,比較靠譜。
臨近下班,辦公室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慕承燁剛走出來,杜若芯就踩着高跟鞋笑意盈盈地迎上去,熱情地挽住他的胳膊說:“承燁,之前你的生日我也沒有好好陪你過,正好今天沒有行程,我帶你去補過生日吧。”
杜若芯明顯是特意打扮過,穿着大牌的限量款連衣裙,鵝黃色的面料很襯膚色,她的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很勾人。
可不知爲何,慕承燁聞着這香水味,只覺得胃裡犯惡心。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從她的臂彎中抽出來,眸光依舊溫柔,語氣卻失去了幾分往日的耐心:“生日我已經過過了,不用再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