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過的總是特別的快,不知不覺就到了要送甜甜回家的時候,當送她回到家門前的時候,舒慧眼眶微溼,差一點就哭了出來。和孩子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她就越捨不得她,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當年她怎麼會那麼的狠心。
“阿姨,晚上陪我睡覺好嗎,我捨不得阿姨走。”別說舒慧自己了,連甜甜自己也不願意和她分開,在她的心中,阿姨是她見過最像媽媽的人了。
“對不起,甜甜,阿姨必須要走,不過阿姨可以答應你,明天再來看你,好嗎?”儘管舒慧的心裡在不停的喊着“我願意陪你”,可現實不得不讓她親口拒絕着。
爲了防止自己會忍不住改口同意,在說完這句話以後,舒慧就按響了門鈴,清脆的門鈴聲響起,很快大門被人打開,門口是華軒面無表情的臉。
“爸爸!”看到最愛的爸爸,甜甜這才重新開心起來,她張開手臂等着華軒將她抱起。
華軒當然是按照她的意思抱她起來,在她的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以後,這才擡眼看向舒慧,說:“這孩子讓你費心了。”
“不,甜甜乖的很。”他這麼客氣疏離的話語,讓舒慧難以承受,她反駁着,接着扭過了頭,不想讓他看到她溼潤的眼眶。
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華軒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吊在她的眼睫毛上,搖搖欲墜着,在燈光下發出亮晶晶的光芒。
“你先別走,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他丟下這句話,轉身抱着甜甜回到屋子裡,留下舒慧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兒,心想她沒有聽錯了,他說要送她,是真的嗎?
正在她疑惑之間,華軒已經再次出現在大門口,他的手裡拿着一串車鑰匙。
“走吧,還站在那裡幹什麼?”他撇過頭看了她一下,神情自若的說着,接着往電梯的方向走去。舒慧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呢,她跟在了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電梯。
按下一樓的按鍵,電梯門緩緩的合上了,整個電梯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分別站在電梯的一個角落,一句話都沒有交流。
儘管彼此之間隔着好幾個人的距離,舒慧卻還是覺得很緊張,並不寬敞的電梯裡,她似乎感到了華軒投注在她身上灼熱的光,空氣裡都充滿了曖昧的感覺。
還好,隨着“叮”的一聲,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舒慧搶走一步走了出去,離開了那個逼仄的空間。
但接下來,當她坐上華軒的車子以後,氣氛依然很是尷尬,華軒除了問了她一句要去哪裡以後,就再也沒說什麼話,專心的開着車子。
舒慧這幾天都是住在酒店裡面,而她住的酒店,離華軒的公寓也很近,不過十幾分鍾就到了。她剛要解開安全帶,華軒就制止了她的動作,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先別下車,我有話要和你說!”
“好,你說。”舒慧也覺得她和華軒應該好好的談一談,那天晚上,在她道完歉以後,華軒一直都是沉默着,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那排斥的態度,只能讓她選擇離開。
沉默幾十秒以後,華軒這纔開始向她詢問着:“你這次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爲了甜甜嗎,看你這幾天總是來我家裡,是不是後悔當初拋下孩子了?”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陌生,就好像他們之間除了孩子,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關係,舒慧心中輕嘆,沒辦法,當初是她自己犯的錯,如今她得一步一步的改正過來。
“是,我是爲了甜甜,我是後悔了,後悔當初甜甜那麼小就丟下了她。”舒慧咬脣說道,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她轉過頭看了身旁的面無表情的男人一眼,認真的宣佈着:“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從你的手中搶過孩子,因爲我知道這些年,甜甜是你一手撫養長大,我根本沒有資格和你去爭!”
說道這裡,她早已忍耐不住,心酸的淚水潸然落下,她扭頭看向窗外,極力想要把眼淚逼回。
聽了她發自內心的話語,華軒噤聲,半晌才淡淡的說道:“那你準備什麼告訴她,你就是她的媽媽呢,難道你能甘心永遠都不向她說明自己的身份嗎?”
舒慧聞言,快速的抹去了眼角了淚,轉過頭了頭,認真的說道:“當然不會!不過,我也不會這麼快的告訴她,等到一個合適的時候,我會向她懺悔,我就是那個當初拋棄她的媽媽。”
“你沒有拋棄她,”華軒卻突然這麼說道,“我沒有告訴她說,你是被她拋棄的。”
“咦?”舒慧驚訝的看他,她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激動的說道:“華軒,謝謝你。”她以爲華軒一定會在女兒的面前說她的不好,卻沒想到是她錯了。也是,華軒一直都是那麼的光明磊落,怎麼會那樣做呢,想着甜甜的小臉,她慢慢的有了和她相認的信心。
感動過後,她苦笑着,澀然的開口說道:“華軒,對不起,當年我那麼一走了之,你一定很恨我吧。甜甜重病的時候你讓我回來,我還拒絕了你,你一定覺得我狠心吧!”
“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跟鬼迷心竅似的,一心認爲只有離開過去的一切,才能讓我忘記小月,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一錯再錯啊!”舒慧痛心疾首的說道,在這個難得的時刻,她將自己的心裡全部都告訴了華軒。
在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華軒也難免被她影響着,想起過去幾年經歷的一切,對於舒慧的決定,他一直都是不能理解,卻又不得不成全她,誰讓他是那麼的愛她,不願意看到她受到一絲絲的痛苦。
他不由的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握住了舒慧放在腿上的那隻手,此時此刻,他不願意再去想兩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們只是一對被現實逼迫的可憐人。
感覺自己的一隻手被他緊握着,舒慧感到自己冰冷的心都被溫暖了,她默默的感受着從他的手心傳來的溫度,心中百感交集着。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時間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能讓他們兩個人好好享受着這難得的安靜。
而在她沒看見的地方,華軒的雙眼一亮,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