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在薰衣草花田買了一大束薰衣草,在郵局填寫郵寄單的時候,貝特朗好奇詢問:“你朋友要結婚了嗎?”
莫桐驚訝地擡起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貝特朗笑了笑:“但凡在這裡住的外籍女孩,閨蜜結婚都會給對方郵寄薰衣草。”
莫桐笑着低下頭繼續填寫郵寄單,完全填好後,付過郵資,轉身笑對貝特朗:“你怎麼也不懂浪漫啦?我爲什麼不能寄給自己呢?”
“可你從來都不喜歡花草,連同事送你的生日插花,都統統送去我的辦公室!”
莫桐輕輕勾了下薄脣:“貝,你真的很久沒有用心跟女人交往了,那麼博學,卻唯獨不瞭解女人!”
貝特朗挑了挑俊朗的長眉,示意莫桐繼續。
“沒有不喜歡花草的女人,就像沒有不喜歡陽光的花朵一樣,你現在所看到的,必定有其曾經蛻變的原因!”
莫桐說完,牽着摩卡的鏈子向郵局門外走去。
貝特朗卻定定地站在原地,深深凝注着莫桐纖瘦卻性*感的背影……
離開薰衣草花田,貝特朗按照慣例,驅車帶着莫桐向北邊一個釀製白葡萄酒的莊園駛去。
這個酒莊,從貝特朗來到普羅旺斯起,就一直在這裡買酒,他平時飲用的所有高端白葡萄酒,皆出自這座酒莊。
“嗨!彼得,好久不見了!今年的雨水很好,葡萄收成應該不錯!”
貝特朗一踏進莊園大門,就跟主人彼得熱情地打招呼。
莫桐也跟着下了車,走至近前跟彼得貼面,輕擁。
打過了招呼,彼得摸了摸摩卡的大腦袋,轉身給貝特朗和莫桐搬出兩把椅子放在院子裡。
“嚐嚐,這是今年我研製的新品種,味道雖然有點烈,不過很純正!”
彼得很大方地給倆人各倒了杯新釀的白葡萄酒。
貝特朗在醒酒器中仔細晃動了杯中琥珀色的透明液體,眸子裡散發出迷人的陶醉,忍不住嘖嘖讚歎:“瞧瞧,多漂亮的顏色!真是極品呀!”
彼得點頭:“還是你懂行,我以前還擔心這次改良不容易被人接受呢!”
莫桐對葡萄酒不是很感冒,晃了晃手裡的杯子,簡單嚐了一口,就牽着摩卡的鏈子去逛葡萄園了。
貝特朗無比陶醉地品嚐完杯中的葡萄酒,伸手向口袋裡去掏錢夾:“這個新品,給我來兩桶!”
說完,已經掏出錢夾的手,卻被彼得輕輕按住。
貝特朗疑惑的目光看向彼得:“怎麼?還沒貨嗎?”
彼得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對比起,貝,如果按照以往咱們的關係,別說你要兩桶,就算是搬空了我的酒窖,我也絕對沒二話,可是現在……”
貝特朗瞧出了彼得似有難言之隱,低聲詢問道:“彼得,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可以告訴我嗎?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彼得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緩緩開口:“眼下,這座莊園,已經不屬於我的了,貝,我沒辦法做主……”
貝特朗皺了皺眉:“爲什麼?是經濟原因使你賣掉的莊園嗎?”
彼得依然搖頭:“貝,是我家裡的因素,我不想多說,總之,這所莊園以後就不歸我說了算了,你以後還是不要來這裡買酒了。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爲你介紹別的酒莊。”
彼得說這番話時候,顯然很痛苦,十幾年的交情,不論是誰,都會感覺心裡不好受。
貝特朗將錢夾又揣回襯衫口袋裡,略想了想,問道:“這裡以後都不賣酒了嗎?”
彼得搖了搖頭,更顯尷尬地低聲道:“這裡依然賣酒,只是……只是唯獨不賣給你……”
貝特朗聞言,微感驚詫,但轉眼面色又回覆到了往日的平靜,擡頭看了眼在門口牽着摩卡溜達的莫桐,轉而問彼得:“你這裡有筆和紙嗎?借我用一下。”
彼得立刻點頭,轉身很快取了筆和紙來,交給貝特朗。
貝特朗接過紙筆,利落地寫下一個男人的名字後,將紙遞給彼得,低聲問道:“這個莊園現在的主人,是不是這個人?”
彼得接過紙看了一眼,驚訝地瞪大眼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們認識嗎?”
貝特朗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別說認識,我們從未謀過面!”
彼得聞言,驚訝地更皺緊了一對濃眉。
此時,莫桐已經牽着摩卡向這邊走過來。
貝特朗將聲線壓地更低,回頭對彼得囑咐:“這件事替我保密,暫時不要告訴莫。”
彼得雖然不明白貝特朗什麼意思,但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夕陽漸晚的時候,貝特朗和莫桐才從酒莊離開。
車子剛啓動,莫桐好奇問道:“你今天居然沒賣酒?!”
貝特朗笑了笑:“你不是說酗酒不好嗎?我就乾脆戒掉了。”
莫桐聽他這麼說,頗感驚訝:“你啥時候這麼乖了?雖然酗酒不好,不過葡萄酒可以少喝點,還是有好處的,也不用這麼決絕呀!”
貝特朗笑了笑,換了別的話題。
“莫,上週瑤娜給我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說後天有個高端商務酒會,怎麼沒聽你跟我提過?”
聽他問起這個,莫桐略感驚訝道:“難道你真的是爲了那個酒會纔回來的?我還以爲是別的呢!
這樣的酒會你每年不知道要參加多少個,我以爲你不會在意!”
貝特朗牽出一線迷人的笑靨,淡淡道:“這一次你猜錯了,我的確是爲了這個酒會回來的!”
莫桐側目看了貝特朗一眼,沒再說什麼,將目光調向窗外。
“你明天去公司嗎?”莫桐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貝特朗笑道:“如果明天我再不出現,你猜雅克琳會不會說咱倆私定終身去了?”
莫桐也笑了:“你再這麼任由你的美女秘書們口無遮攔,當心一語成蠱,到時可別後悔莫及!”
貝特朗大笑:“莫,如果這是真的,我還求之不得呢,說實話,我一直都有個瘋狂的想法,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忍不住跟你真情告白,你會不會接受?”
莫桐狡黠一笑:“要不你試試?”
貝特朗漸漸收斂起脣邊的笑靨,意味深長地望着莫桐精緻如玉的側顏:
“莫,別總是這麼自信,當心那一天我玩兒真的,你纔是後悔莫及!”
貝特朗話落的時候,車子剛巧停在莫桐的公寓門前。
撫了撫已經腳下瞌睡的摩卡毛茸茸的大腦袋,莫桐嫣然一笑,跳下了車子,頗帶挑釁地揮舞着小拳頭。
“春風吹,戰鼓擂,我和BOSS誰怕誰!”
說完,不待貝特朗開口,一溜煙跑進院子裡。
晚間,莫桐依舊是一個人一杯咖啡,駕着寬邊框架眼鏡蹲在電腦椅上,只不過旁邊多了一顆充滿腐香味的白松露。
“寧,薰衣草給你寄回去了啦!新婚快樂!”莫桐脣邊掛着笑,給陸怡寧留言。
“去死!我在你心裡就值一把破乾花?有種你給我滾回來!”對面很快傳來陸小獸的炸毛語調。
莫桐大笑,順手敲下:“再等等,時機還未成熟,到時給你驚喜!”
“就跟那個糟老頭子?還驚喜呢,驚嚇還差不多!”
莫桐笑了笑,看見陸怡寧這幅反應沒半點吃驚,繼續敲鍵盤:“天天跟你說得?”
“我乾兒子啥也沒說,就給我發過來一張照片,這還用得着說嗎?”陸怡寧後面跟了個不屑的表情。
莫桐笑了笑,略想了想,忍住不在鍵盤上敲道:“貝這個人,其實挺好的!”
片刻後,陸怡寧回覆了:“不作死就不會死,想讓我給你收屍就繼續作!”
莫桐笑了笑,輕輕叉掉聊天框,開始晚間的工作。
是刻意逃避嗎?陸怡寧每每總這麼問她,可莫桐自己卻不這麼認爲。
她喜歡現在的生活,簡單而充實,生活在最愛的國度,與有情人,做着快樂事。
管他是劫是緣呢!
次日清晨,莫桐一覺醒來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睡到這麼晚,想起昨晚上凌晨貝特朗發來的短信,莫桐訕笑着吐了吐舌頭。
好吧,老大第一天回公司,她這個特助就遲到,就讓公司裡的同事誤會她恃寵而驕好了!
莫桐不急不緩地洗漱完,照樣磨豆漿,啃火腿。
吃飽喝足,最後將一席黑白格子相間的喬治?阿瑪尼職業套裙裹在身上,抓起紀梵希新款鱷魚皮小手袋,踩着精緻的高跟鞋出了門。
行至門口,莫桐對着司機露出燦爛甜美的笑靨。
“你早來了又不叫我,我該懷疑你是成心看我遲到!”莫桐嘟起可愛的俏脣笑嗔。
司機是位年輕的帥氣小夥子,每次總用充滿熱情的眼光對着莫桐笑。
“這可是美女的特權,老大不會因此而責備我的!”司機調皮地眨巴了下眼睛。
莫桐坐進車子裡,順帶搖下車窗跟路過的鄰家老太太打招呼。
她已經習慣了,周圍的老頭老太每每用充滿探究的眼神打量她,還有每天來接她的車子。
也不怪他們好奇,她一個租住在這種簡單廉價小公寓裡的普通白領,每天清晨卻有輛私人定製的超豪華加長林肯接送,不被側目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