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媚四處看了看,發現嘉樹正和自己的小夥伴在一起,所以就先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別教壞我兒子。”
南灣歪着腦袋打趣,“不去會會你未來的兒媳婦?”
“我覺得你去會會頂頭上司更重要,”沈之媚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握在手心,送到脣邊吹了吹,補了一句,“順便把我兒子帶回來。”
南灣蹙眉,過去的話就不單單只是上司了,還有一尊神,她惹不起。
“你生的我生的?”
不瞭解沈之媚的人,第一印象都會覺得她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但只要打過交道,就會知道,她不是像表面那樣的無公害。
屬於殺人不見血的那種,比如現在,“26歲的老處女,你倒是生一個我看看。”
一招制敵,應該就是這樣。
南灣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拿了一塊水果塞進她的嘴巴,“閉嘴吧你。”
沈之媚不以爲意,眼尾挑了挑,示意南灣動作快點。
南灣咬着牙,起身拉開了椅子。
......
他們這桌也還沒有上菜,應該也是坐下不久。
南灣簡單的跟慕瑾謙打了個招呼,視線不偏不斜,並沒有往旁邊看。
彷彿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慕瑾桓也只是看了看她,沒有開口說話,眸色無波無瀾。
這樣宛如行走的荷爾蒙一樣的男人扎堆出現,本來就很吸引目光了,再加上了兩個粉雕玉琢的萌寶,更是眨眼。
已經有人認出南灣了,高高低低的議論聲不時傳進耳蝸。
南灣不在乎,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但她不想讓嘉樹聽見。
下意識的側身爲嘉樹擋住那些探究的目光,輕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聲音放得很低,“嘉樹,我們要吃飯了,跟輕輕說再見,嗯?”
小孩子之間的友誼很單純,即使吵了架也會很快就和好,所以上一次的矛盾並沒有持續很久,見了面還是好的跟連體嬰兒一樣。
“姑姑,我還想再玩兒一會。”
南灣一直都覺得,三個字的名字叫起來很有氣勢,所以現在,她覺得一個三歲的小朋友是可以明白的。
“南嘉樹,這樣很不禮貌哦。”
慕輕輕拉着南灣的手搖了搖,助攻小夥伴,嗓音軟糯,“嬸嬸,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嬸嬸......
這兩個字一出,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
慕瑾謙最先只是一愣,而後視線在那兩人之間來回打轉,似笑非笑,卻並未點破。
他就說這兩人之間有點什麼,還裝不認識......
慕瑾桓黑邃的眸仁暗流涌動,淡淡的掃了一眼懵懵懂懂尚不自知的輕輕小朋友,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發出了頻率相同的細微聲響。
慕輕輕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無辜又懵懂。
南灣有點怔住,一時沒怎麼反應過來。
現在的小朋友,都是隨便稱呼人的嗎......
是不是沒叫她媽媽,就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沒有過多的細究,“不了,你們吃就好,阿姨和嘉樹就不打擾你和爸爸。”
眼神很溫柔:叫阿姨,學會了嗎?
正文 058.我們南小姐跪在南家別墅的那晚,身上披着的好像就是這件
在她牽着嘉樹走出去兩步之後,一道含着隱隱笑意嗓音在背後響起。
“拼桌吧,不打擾。”
聞言,南灣腳下的步子怎麼都邁不開了,就說慕瑾謙那似笑非笑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神,她瞧着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
......
沈之媚臉上是得體的微笑,很自然的側過腦袋,聲音很低的咬着牙問,“我讓你帶回來一個,怎麼帶回來了一桌......“
南灣無視她的視線,很淡定的回答,“買一送三。”
慕瑾謙都已經開口了,即使難不成她還能拒絕?
下班時間遇到上司,可以造作一時,但不能造作一世。
前段時間南灣搞出來的風波還未平息,院長對她已經很不滿了。南灣很清楚,醫院裡都是慕瑾謙保着她的,雖然這一切,應該都是因爲沈之媚的關係。
沈之媚也不是特別排斥,而且嘉樹顯然很高興,所以也就接受了。
目光落向對面,雖說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問出了口,“這位是?”
比起慕瑾謙的溫和,他的五官多了幾分凌冽,劍眉英銳,黑眸深邃,一舉一動都透着與生俱來的優雅與矜貴。
慕瑾謙很配合,一邊喝着茶,一邊介紹道,“慕瑾桓,我二弟,單身。”
最後兩個字,很......詭異,似乎是特意說哪個人聽的。
這是相親現場嗎?
南灣垂着眸,在桌底用腳尖踢了踢沈之媚的腿,讓她多吃飯少說話。
然而,好像並沒有起多大作用......
“你好,我是南灣的嫂子,沈之媚。”
慕瑾桓點頭示意,嗓音跟平常無異,“你好。”
態度有些淡漠疏離,沈之媚並不介意,作出很驚訝的模樣,“咦?”
配合的還是慕瑾謙,“怎麼了?”
沈之媚的分寸把握的很好,既不失禮貌,又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那處,“這衣服,有點眼熟......”
握手時,沈之媚恰好看到了他袖口處品牌的標識。
南澤以前的衣服很多都是這個牌子的,所以她很熟悉,秋冬系列的高級定製,低調的奢華。
我們南小姐跪在南家別墅的那晚,身上披着的好像就是這件......
恰好這個時候服務生來上菜,注意力就被打散了。
慕瑾桓緩緩的擡眸,幽邃的眸仁漸漸蓄起一抹興味,身體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桌面,閒適慵懶。
南灣的眼裡蕩起了旁人看不見泛起的漣漪,不動聲色的在桌底踩了她一腳後,面色如初的起身,淡淡的開口道,“我去趟洗手間。”
這沈之媚什麼情況......
這慕瑾桓又是什麼情況......
今晚就不應該出來吃,或者說,不應該來這家餐廳。
面對着一尊惹不起的神,她的消化系統可能會有運作困難。
南灣走到走廊盡頭,看見有洗手間的標誌,拐了進去,站在洗手檯前,深呼吸。
挽起毛衣的袖子,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冰涼的溫度,讓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鎮定了下來。
她擡起頭來看鏡子裡,卻被自己身後那人嚇得膽顫了一下。
用乾淨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面色如常,“慕先生這樣,好像不怎麼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