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鞋的動作很輕柔,一點都沒有碰到她的傷口。
南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腿被男人從座位下面撈了起來,暖暖的溫度順着腳踝傳到了皮膚下層,擡手去拿急救箱裡的消毒棉籤,聲音很低,“我自己來。”
略帶警告的嗓音響起,“別動。”
南灣原本想要要將腳縮回來的想法,竟真的被打散了,慢慢收回手,安靜的靠在座椅上。
視線落在男人認真的俊臉上,不知怎麼的,再也移不開。
客觀的說,這應該是她活着的這26年裡,見過的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了。
其實,幾年前她在娛樂新聞裡見過他,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紀氏總裁,權勢金錢樣樣都是一等一的好,卻很少有花邊緋聞。
不,應該是沒有。
唯一跟他有過牽扯的,是方家小姐方怡,三年前的那場訂婚宴很奢華,轟動一時,傳到青城得到的都是一片豔羨。
原本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會順理成章的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兩個月後竟然解除了婚約,最後就不了了之了,其中的緣由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
有人說,他和方家小姐的訂婚,只是一個過場而已,兩人之間沒有感情,他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其實另有其人,只不過被他保護的太好,媒體捕捉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樣優秀成熟的男人,即使是有過前科,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
從他出現在青城的那一天開始,數不清的名門千金都盯着慕太太的位置,在公衆場合也毫不避諱的大膽示愛更是不少,可媒體依舊沒有抓到任何香豔的緋聞。
翻來覆去炒的,也只有他和安城的顧太太紀晚夏之間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可到底是做了十幾年的兄妹,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是能拿出來說一說的。
畢竟安城顧邵之的太太和青城慕氏的總裁,這樣的身份就足以吸引媒體的眼球。
酒精和傷口接觸後產生的刺痛感傳來,南灣猛的回過神來,慌不擇亂的移開了視線,低聲開口,“謝謝。”
傷口處滲出的血液已經凝固了,在白嫩的肌膚上很顯眼。
慕瑾桓的一隻手始終握在她的腳踝上,原本是避免她因爲疼痛亂動而碰到傷口,可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多慮了。
用酒精擦拭新鮮的傷口,一般的女人多少都會叫幾聲疼的,可她也只是最開始的時候發出了‘嘶’的一聲,幾不可聞,如果不是在車內這樣安靜的環境,他可能都聽不到。
那之後,她都是安安靜靜的坐着,連輕微的顫抖都沒有。
不怕黑,是因爲習慣了。
不怕疼,是不是也是因爲習慣了......
手裡擦拭的動作頓了頓,似是無意間說出口的,“可以叫我慕桓。”
車內的氣氛,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平和溫暖了。
慕桓,慕桓......
繞在脣齒間,似乎有種曖昧的旖旎。
是空調的溫度太高了嗎?
怎麼忽然覺得有點熱.....
原本南灣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腳踝處,但現在臉頰皮膚下層的溫度卻在漸漸升高,好在散在肩前的頭髮擋住了男人的視線,她的異樣不會被察覺。
交疊放在身前的手用力的掐了掐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