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寂染沒有看宋仕章,繼續不服輸的和薛曜丞對視,嘴上卻閒閒的應到:“如果長得太美也算罪的話,那麼好吧,我認罪。”
薛曜丞先受不了的移開了目光,果然沒有一副厚臉皮做不成黑社會。
“嚴肅!”宋仕章敲了敲桌子,以示警告,“某年某月某日,你在緬甸組織了一場大型販毒走私,隨後被緬甸警方下令拒捕,接着你逃到了本國,有沒有這回事?”
“我確實去了緬甸,不過我是去旅遊的,說什麼販毒走私,那真是天大的冤枉。”楊寂染轉頭,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
沒有哪個罪犯會輕易的承認自己犯罪了的,宋仕章見怪不怪,他給薛曜丞使了一個眼色,薛曜丞立刻把證據攤開放在楊寂染面前,照片上一個年輕女子正在和幾個人開會說些什麼。
薛曜丞說到:“照片上的人你都認識吧,都是各國合力通緝的走私犯。”
楊寂染挑眉:“那又怎樣?我一定要認識他們嗎?”
薛曜丞伸手點了點照片上的那個年輕女子,逼問道:“這是不是你?”
楊寂染直接回答:“不是。”
“你看都沒看一眼怎麼就能確定不是你?”
“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證明那是我啊。”楊寂染反問,“證據呢?”
那照片因爲是偷拍的,所以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人的具體樣貌,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身形,也難怪楊寂染會這麼囂張了。
薛曜丞又拍出一張照片在桌上:“這個人外號毒鷂,是泰國最大的毒品供應商,在去年一月份,他和法國某組織進行毒品交易,結果被對方黑吃黑,這件事你總知道吧?”
楊寂染哼笑了一聲,並未回答,死無對證,她不信他們還能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
“但是這個人卻命大活了下來,然後逃亡海外,前一段時間剛剛被我們抓獲。”
楊寂染的臉色終於變了一變。
“據他指認,和他進行交易的人就是你,這你怎麼解釋?”薛曜丞一瞬不瞬的盯着楊寂染,仔細的分析着她的每一個表情。
一直據理力爭而且格外囂張的楊寂染卻沉默了,眼眸也垂了下去,盯着地面看了一會兒。
見她還是不肯認罪,薛曜丞又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我們已經和泰國警方取得了聯繫,他們同意讓毒鷂過來作證,楊寂染,你這次,是插翅也難逃了。”
楊寂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沒死,真是大意了。
宋仕章說:“現在你還要交代其他罪行,你是不是暗中操控霍氏集團,利用霍瀝陽爲你的組織洗錢?”
楊寂染沒開口,像沒聽到一樣。
“你以爲你什麼也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薛曜丞又拿出了證據,“這是霍氏集團的資金流動情況還要霍氏集團旗下的拍賣公司的所有交易記錄,每一筆都清清楚楚,這些交易都是非法的,而且目標全部指向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霍瀝陽?誰啊,我不認識。”她淡淡的答了一句。
“不認識?可是你的心腹衛爾卻和他過從甚密,甚至還出面幫他奪得了霍氏集團的繼承權,這你怎麼解釋?”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誰和霍瀝陽接觸你就去問誰啊,我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手下每一天都幹了什麼,或者接觸了什麼人?”
“你還狡辯?別人你可能不知道,但他是你的心腹,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你授意的。”
楊寂染並不上當,她笑了一聲:“我想你還不太瞭解心腹的意思,我的心腹是我家的保姆,我的衣食住行全部是她在打理,衛爾嘛,手下罷了。”
本來霍瀝陽可以直接指認楊寂染的,但是上次因爲證據不足他們不得已又把他放了回去,所以現在面對楊寂染他們處於了被動狀態。
薛曜丞和宋仕章對視一眼,又問起了陳勵東的事:“那麼你和陳勵東是什麼關係,他也是你的手下嗎?還是你們之間存在着金錢關係,他是你埋伏在我們系統內部的眼線?”
“陳勵東嘛,”楊寂染故意停頓了一下,見薛曜丞和宋仕章都盯着自己看,又笑的一臉曖昧,“你們猜啊,幹嘛總是問我?”
這明顯就是不想說的意思。
薛曜丞擰眉,冷聲說到:“你們兩個之前是情人關係,是不是?”
“是啊,”楊寂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可那又怎麼樣,我情人多的是,陳勵東,實在算不上什麼。”
頓了一下,她忽然緊緊的盯着薛曜丞,說到:“我看你長得也蠻俊俏的,要不你也考慮下,和我在一起試試?”
薛曜丞氣得臉色通紅:“你!”
楊寂染無趣的撇了撇嘴:“開個玩笑而已。”
宋仕章又拍桌子:“嚴肅!好好回答,陳勵東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發現了你的身份,但是因爲你們兩個的關係,他選擇了包庇?他是不是還替你洗錢走私?是不是利用了系統內部的消息幫過你的忙?”
這明顯就是一個坑,挖好了等着楊寂染跳下去。
楊寂染心裡恨陳勵東對自己無情無義,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是一心想要保住他。
“不是,他在發現我的身份之後立刻就和我分手了,”說到這兒她自嘲的笑了一聲,“他都不愛我,怎麼可能包庇我?”
眉宇間,竟然有着淡淡的哀傷。
“那他的銀行卡和身份證爲什麼會在你那裡,別說你一點也不知情。”這些東西都是從楊寂染身上搜來的,這女人竟然隨身攜帶陳勵東身份證,兩個人的關係恐怕不止前男女朋友關係這麼簡單。
“這個……”楊寂染沉默了一下,過了許久纔回答,“我撿的,不行嗎?”
“撿的?”薛曜丞忍不住要連連冷笑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有人掉了當然就會有人撿到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長官,說不定哪天你前女友也會撿到你丟了的東西的。”楊寂染滿不在乎的說到。
“你!”薛曜丞再一次被堵的說不出話來,這小女子當真口齒伶俐,狡辯的功夫一流。
“楊寂染,轉移話題是沒有用的,你還是把你洗錢的全部經過都交代出來比較好一點。”宋仕章沒什麼表情的盤問着,“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掌握了你所有的犯罪證據,你認不認罪已經沒有太大關係,我們只是想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楊寂染不置可否:“有證據那你們直接抓我好了,何必在這裡,多費脣舌。”
薛曜丞隱隱有些憤怒:“楊寂染,你不要不識好歹。”
楊寂染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閉上眼睛休息:“我要見我的律師。”
“你現在不能見任何人。”
“這是我的權利,”楊寂染睜眼,上半身緩緩傾斜過來,盯着他們兩個說到,“再說了,我是法國國籍,你們沒權利拘留我。”
“但是你在中國領域內犯罪我們就有權抓你。”薛曜丞義正言辭的答道。
“犯沒犯罪我的律師會和你們談的。”說完這句,楊寂染再沒開口,一直裝木頭人,薛曜丞和宋仕章都拿她沒辦法。
恰好這時陸戰柯回來了。
薛曜丞立刻上前,說到:“你可算回來了,現在可以審陳勵東了。”
陸戰柯嗓音低沉的應了一聲:“你們跟我來。”
三個人一起到了關押陳勵東的審訊室,陸戰柯坐中間,薛曜丞和宋仕章分坐左右。
陸戰柯沒說話,他讓薛曜丞負責主審。
薛曜丞翻開卷宗,率先發問:“陳勵東,有人舉報你盜竊國家機密文件,你承認不承認。”
盜竊國家機密文件?難道他指的是霍瀝陽那個案子的證據?想到這兒他立刻想起了程寮,那天,檔案室裡就他們兩個,他出來的時候也隱隱感覺有人在跟蹤一擊,只是那個時候他忙着救人,並沒有在意那麼多。
現在想來,當時的猜測都成真了。
原來隱藏在系統內部的奸細真的是他,他先向楊寂染報告了那件事,然後又向組織揭發了他。
想通了這一點,陳勵東便有了自己的決斷。
“不承認。”他坦然答到。
薛曜丞早已料到,他冷笑了一聲,然後亮出了證據。
“關於霍瀝陽這個案子的資料,之前一直都是存在檔案室的,而據我們所知,最後一個看見那份檔案的人就是你,你出去之後檔案就不見了,你說,會是誰拿走了呢?”
“這個事我可以解釋,當初的確是我最後一個看了那份檔案,檔案也並沒有消失,而是被我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陳勵東緩緩的回答着,語氣鏗鏘有力,並不像做賊心虛的樣子。
當時檔案室門口有檢測的儀器,他想把資料拿出去根本不可能。但是他拿到了程寮的手機,於是他想出了一個瞞天過海的計劃。他用程寮的手機把資料拍了下來,然後把資料藏了起來。只要程寮沒找到,他就會向楊寂染報告。接着他到了一個朋友那,把資料全部打印出來,墨水,自然是特製的,最多隻能保持三天,三天之後上面的字跡就全部都會消失。
當他把資料交給楊寂染的時候,有了程寮的情報,她自然不會想太多,下意識的就認爲手上那份資料就是檔案室那份。
瞞天過海,李代桃僵,這一切都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
“另外一個地方?什麼地方?”薛曜丞又說到,“不管你把資料放在哪兒了,只要沒有經過批准就帶出檔案室,那就是違反了機密保守條令。”
陸戰柯的臉上隱隱浮現了一絲擔憂,單是這一條就夠陳勵東受的了。
可陳勵東仍舊十分鎮定,他說到:“你先別急着往我頭上扣帽子,我的話還沒說完。資料並沒有被帶出資料室,依舊在那裡,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