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西閉着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疲倦:“可是我好像不怎麼想見到你。”
陳勵東直接開口說道:“緣分這種事誰說的定呢,不過我想沈小姐回來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直接說出來,我能幫的話儘量會幫助你。”
沈寧西終於擡眼看他,笑到:“你還真是直接。”
“那是因爲我知道沈小姐是聰明人,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接直截了當。”
沈寧西轉眼看了眼窗外,一陣大風颳過,樹上原本就爲數不多的樹葉紛紛落下,隨風飄蕩着落入塵埃,而她的命運就像樹葉一樣從來都不受自己控制。
“我相信小姐絕對不是那種爲了錢可以破壞別人家庭的人,而且我看的出來,你也絕對不想看到一個孩子沒有父親。”
沈寧西睜眼看着他說道:“你怎麼知道呢?權振東他有錢有勢背景強大,我爲了錢留在他身邊也不是不可能。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清高。”
“如果你真的是爲了錢留在權振東身邊的話,那四年前就不會離開他了。我非常欣賞你這種可貴的品質,所以我也非常樂意幫助你。”
沈寧西說:“那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圖他的錢才留在他身邊,當然要我離開他的話也非常的簡單,那就是,給我足夠的錢就好了,價錢合適我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陳勵東坐了下來,雙手交叉着點着手背,他思考,但並不急着下決定。
他在等待時機。
沈寧西看了他一眼,說到:“五百萬,只要你答應給我我就會立刻離開再也不回來。”
陳勵東依舊思考着,餘清微卻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絕對想不到她會聽到這樣一番話,權振東幾乎是用生命在愛着她,她卻毫不在意,甚至還拿他們之間的感情來做買賣。
五百萬,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只值五百萬……
權振東對沈寧西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裡的,他那麼愛她,她卻棄之如敝屣。
她以前也真的不敢把沈寧西和第三者這樣的名詞放在一起,哪怕只是想一想也像是在侮辱一樣,因爲她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美麗。
難道說一個人的外貌真的可以和一個人的品性完全分開嗎?
陳勵東沉默了一下說道:“好,成交,不過我還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得當着權振東的面拒絕他,說你們再也不會來往。”
沈寧西牀猛地揪緊牀單,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呵呵,你還真是不吃虧呢,那麼好吧,只要錢一到賬我立刻就去找權振東說明這一切,他……會死心的,徹底的死心。”
餘清微快要看不下去了,她沒想到陳勵東竟然是這麼的殘忍,而沈寧西,又是那樣的冷酷。
她背過身,假裝看窗外的風景,藉此掩去抑制不住的憤怒。
陳勵東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打了一個電話,兩分鐘不到就回來了,他對沈寧西說:“你可以去查下你的賬戶是不是有五百萬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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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西疲倦的閉上眼睛,說:“不用了,相信你也不會爲了這區區五百萬的騙我。權振東他醒了嗎?”
這句話本該她一醒來就說的可是一直等到現在才說,而且還是在將他們的感情出賣之後才說的,餘清微只覺得心寒,同時也無比同情還矇在鼓裡的權振東。
如果他知道他自己愛上的是這樣一個女人,會不會傷心欲絕會不會萬分後悔?
陳勵東說:“不急,你先準備下說辭不要說漏了,等權振東醒了我自然會來叫你的。”
話音剛落陳勵東的手機就響了,是陳寒雪打來的電話。
她說車禍事情並沒有那麼好解決,交通局的人說她是故意傷人可能要報案,她讓陳勵東出面幫她解決。
陳勵東現在就算再無奈也不能甩手不管,他轉身對餘清微說:“我現在要去交通局一趟,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待會自己回家。”
餘清微看了看沈寧西說道:“我還是待會兒自己回家吧,你先去辦你的事情。”
陳勵東定定的看了她幾秒,然後走過來無比認真的說到:“小微,同情一個人並沒有錯,但你要考慮清楚那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同情,不要因爲一時的心軟而衝動的去做一些事。”
原來她的不忍她的動搖都被他看在了眼裡,他在提醒她,讓她不要對權振東說什麼,彷彿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
陳勵東走了,餘清微看了沈寧西半天,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於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反倒是沈寧西擡起眼眸淡淡的看着她,說到:“你嘆什麼氣?”
餘清微說:“我也不知道我嘆什麼氣,可能是覺得有些可惜吧!”
本來應該是憎惡的,現在卻只剩慢慢的嘆息。
沈寧西閉了閉眼,笑到:“沒什麼好可惜的,這個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可是到處都是。”
餘清微有些不贊同的看着她:“是,兩條腿的男人是好找,可是想要找到像權振東這麼愛你的男人可是不容易了,也許一輩子也找不到。”
聞言沈寧西竟然笑了:“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天真,現在看來的確如此,你以爲我會這麼輕易的放棄權振東會不給自己事先找好退路嗎?不妨告訴你,我早已經找好下家了,你要鄙視我或者蔑視我都沒關係,因爲我根本不在乎。”
餘清微心中是說不清的失望:“你怎麼能這樣對權振東,他那麼愛你,你竟狠得下心?”
“愛我的人那麼多我也不在乎失去他這一個,”沈寧西又說道,“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下。”
餘清微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病房,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很無力。
原來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得到迴應,哪怕你付出所有,失去全部,那個不愛你的人終究還是不愛你。
她轉身去了權振東的病房。
權振東有着輕微的腦震盪,剛從手術房出來此刻正虛弱的躺在病牀上,陳寒雪坐在一旁照顧他。
不一會兒權振東也醒了,迷茫的睜開眼眼睛掃視了一週,在看到陳寒雪的面孔後,瞳孔一縮,沙啞着嗓子問到:“小西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餘清微只覺得難過的想哭,他這麼關心她,那裡知道沈寧西已經把他賣了。
聽到權振東一醒了就喊別的女人的名字,陳寒雪的臉立刻就綠了,不過她想到陳勵東的警告,所以並沒有立刻發怒,而是僵着臉笑道:“你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傷口痛不痛?”
權震東就根本不看她,掀開被子就跳下牀去找沈寧西。
陳寒雪叫到:“你瘋了,你纔剛剛手術,傷口會裂開的。”
權振東一把揮開她的手:“見不到她我不會安心。”
因爲動作過於激烈他的傷口其實已經裂開了,衣服上滲透了一絲血跡。
餘清微實在看不下去,她走進病房對權振東說到:“我剛剛去看過了,沈寧西已經醒過來了,她沒事。”
權振東看到餘清微終於不再激烈的掙扎,他想餘清微沒必要騙他。
陳寒雪扶着他躺到了病牀上,然後溫柔的問道:“你要不要喝點水?”
權震東冷漠的說到:“不必了,你沒有必要這麼用心,我們很快就會離婚的。”
陳寒雪倒水的動作一頓,水杯滋溜一聲從的手中滑落然後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那清脆的玻璃聲像是劃破了一道彼此心裡掩埋的秘密。
陳寒雪受了極大的刺激,身體抖的不像話,她顫抖着嘴脣問到:“你是什麼意思?你要和我離婚?”
餘清微從來沒見過陳寒雪這樣傷心的神情,她一直都是霸道囂張任性,只有在權振東面前,她纔會露出怯懦的一面。
“是,我要和你離婚。”權震東一字一句的答道。
陳寒雪突然就瘋了:“權振東你竟然要和我離婚,你在外面包養女人你今天還有臉跟我提離婚。”
“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小西,但是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你不是要我死就是要小西死,這把我對你的那一點點愧疚全部抵消掉了,陳寒雪,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
陳寒雪氣得說不出話來,隨手一揮就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桌上的杯子倒了,流了一地的水,還有些水濺到了權振東的臉上,像情人離別的眼淚。
餘清微沒想到權震東真的這麼絕情,說離婚就離婚,但是這畢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她不太好插手,可是現在想要走已經來不及了。
陳寒雪怒氣沖天的說的:“好,你跟我離婚只是爲了那個小狐狸精是吧,我現在就去找她,把她的臉毀容了看你還會不會爲了她跟我離婚。”
說完就龍捲風似的颳了出去。
權振東是知道陳寒雪是個什麼樣的人的,她定又要發瘋,他急忙對餘清微說:“快,快攔住她。”
餘清微也怕事情越鬧越大,就急忙追了出去。
陳寒雪二話衝到了沈寧西的病房,她朝躺在病牀上的沈寧西就撲了過去,嘴裡大喊着:“你這個狐狸精我要跟你拼了。”
餘清微嚇得急忙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儘量將她拖離牀邊:“大姐,你別衝動。”
沈寧西倒是很冷靜,她冷眼看着陳寒雪,說:“怎麼就等不及了,不過幾分鐘的事情而已。”
陳寒雪情緒十分激動,又叫又嚷的,手肘都打到餘清微好幾次。
她指着沈寧西憤怒的說到:“他一醒來就叫你的名字,還不惜爲了你跟我離婚,這下你滿意了吧,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就一輩子做個小三吧!”
聽到權振東一醒來就要見自己還要離婚,沈寧西心裡不是不感動,她哽咽了一下,眼睛有些潮潮的,卻極力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是嗎?想不到權震東竟然這麼愛我,五百萬真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