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悽慘的叫喊讓趙家的別墅一瞬間被悲傷所籠罩。趙嘉悅重重的跪倒在地上,顫抖的想要去觸摸自己的父親。
可是,那冰涼的棺柩卻已經把他給封存了,再也不能動他分毫。
嘉悅雖然口口聲聲責怪父親不該把自己丟給叔叔嬸嬸照顧,可是,她其實也是希望爸爸回到身邊的。
至少,自己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孤身一人的。但,如今父親也走了,自己又該拿什麼繼續撐下去呢?
霄若炎的家世如此大,自己即便去告上法庭,恐怕也不能讓霄若炎妥協。但若是什麼都不做,爸爸死的豈不是太過冤枉了?
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趙嘉悅的惱意更甚,覺得始作俑者還是溫寧:都是那個賤人!如果她沒有跟霄若炎在一起,我的爸爸也不會死掉,不會的。如今,如今她倒是開始新生活了,我呢,我就活該承受喪父之痛嗎?
一把攥緊拳頭,趙嘉悅讓人把自己的父親的棺柩擡了起來,一路上撒着箔紙前往霄家的城堡。
原本還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曉的溫寧他們在看到喪禮的隊伍來到了城堡的時候,才知道趙家是真的出了大事,而且,各種證據都指向了霄若炎和溫寧。
匆忙的走出了城堡,霄若炎還沒開口,趙嘉悅已然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咆哮着要衝上去刺殺溫寧。
還沒碰到溫寧的胸膛,那把匕首就被霄若炎給甩了出去:“你瘋夠了嗎?”
“是你們瘋夠了嘛!”
趙嘉悅嘶吼着讓人把父親的遺體放了下來,詢問他們爲什麼非要把氣撒在父親的身上,爲什麼不找她算賬?
溫寧心頭的傷害還沒有痊癒,在聽到趙嘉悅說出這樣的話後,她忍不住上去扯住了趙嘉悅衣服,冷笑着提醒她跟許江城聯手害死了自己母親的事情:“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痛苦的。”
趙嘉悅瘋狂的上去掐住了溫寧的脖子,想要爲父親報仇,但在下一秒卻被霄若炎一把拎走。
雖然對趙嘉悅沒什麼好的印象,但是霄若炎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要給她個說法,否則這女人會沒完沒了的來鬧事。
“趙嘉悅,我不知道你爸爸到底跟誰結了仇,但是我保證,這事跟我和溫寧沒有半點關係。”
呵呵,沒有關係?你當我是傻瓜嗎?你們不是分分鐘想要害死我嗎?如今有了機會,怎麼可能不做讓我痛不欲生的事情?
趙嘉悅冷笑着上前告訴霄若炎,除非他死了,才能相信他跟這件事情無關,否則,她就算傾盡全部的力量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三個月,三個月之內我必然給你找到真兇,如何?”
雖然心底一直堅信面前的溫寧和霄若炎就是害死父親的人,但趙嘉悅的心底其實也有着一絲疑問:兇手會有可能在殺人之後還大大咧咧的留下名字嗎?那不是讓人來尋仇了?這是有點奇怪的。
三個月之約不算太長,可是也不短。趙嘉悅覺得,此刻跟霄若炎面對面之下
,還是先答應比較好,反正江城的身體也快恢復的差不多了,不如等到他能夠幫自己的時候再來決定接下去怎麼做。
伸手指了指溫寧和霄若炎的臉,趙嘉悅表示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結束,她還會來找他們算賬的。
無奈的嘆了口氣,溫寧想要開口詢問霄若炎的想法時,卻看到他徑自轉身去書房了。
雖然明白他是一個溫柔的人,但溫寧在跟霄若炎結婚之後才覺得,這不過是片面的,霄若炎更多的時候是喜歡埋在書堆裡的。
來回的翻動資料,霄若炎始終想不到什麼人能夠設計出這樣沒有破綻的殺人嫁禍案來:若說是針對我,那他必然會知道我會徹查,一旦被我抓到,那人的下場是必死無疑的,可是,爲什麼在明知道是死路一條的時候,她卻是要這麼做呢?
因爲想不通,霄若炎只能閉上了雙眼,靜靜的在書房裡坐着。
而趙嘉悅呢,雖然是順利的把父親的屍體給安葬了,可是自從那天起,她的噩夢就一直不間斷的在腦袋裡浮現,整天被巨大的恐懼包裹。
有時候她會看到葛飛宇給他們追着自己打;有時候她又會夢到溫寧渾身是血的站在樓頂對着自己微笑,然後跳入自己的眼窩裡。
猛地抱住自己的身體,趙嘉悅一下子從牀鋪上跳了下來,額頭上的汗水早已讓她雙鬢前的劉海溼透了。
早先沒有噩夢,那是因爲葛飛宇下的藥劑只有四分之一,所以趙嘉悅沒有馬上發作。可是,在趙嘉悅製造了血蛭的事情後,葛飛宇讓潛伏在趙家別墅的人給了她加重了五份藥量,導致趙嘉悅每日都開始做噩夢。
這種藥物的成分雖然不太昂貴,可是用的時間長了,人的思想就會開始模糊,很多記憶會出現混搭,到了一定的時候,沒辦法符合時便會造成人的精神錯亂。
雖然趙嘉悅此刻還能有清醒的思維,但是,那種心靈的折磨還是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了。
幾經考慮之後,趙嘉悅還是搬到了許江城的身邊,想要讓許江城來安慰自己。可是,許江城爲溫寧那天的表現感到奇怪,對於她只有一次次的審問,這讓趙嘉悅更加心灰意冷了: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溫寧什麼都是對的是嗎?
心口隱隱作痛,趙嘉悅開始隨着一些社會上的混混開始學着咀嚼檳榔,想要用這種方式麻痹這種心情。
但檳榔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即便一時三刻自己可以舒服,可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她馬上會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原本的結婚計劃被拖延趙嘉悅的心底很是煩躁,覺得許江城就是故意想跟溫寧和好:我都爲你做了如此的犧牲了,你竟然還要爲他守身如玉?許江城,既然你對我那麼不好,那我也要讓你嚐嚐被人戲弄的滋味。
在所有人都睡着的時候,趙嘉悅一個人走到了客廳,突然把音響開到了最大,然後一個人拼命的嘶吼着唱歌。
許爸許媽以爲趙嘉悅是爲了父親的死而痛苦,便匆忙的下樓想要安慰她。可是,在看到她一個人沉
醉着唱歌時,兩位長輩顯然是不高興了,責備她不該這樣晝夜不分的玩耍。
“老頭老太,我怎麼玩跟你們有關係嗎?”
趙嘉悅輕哼着掃了他們一眼,表明自己想要做什麼都是可以的,許江城承諾過會好好的疼愛她,所以,現在不過是唱歌而已,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如此的大驚小怪。
“你,簡直是不像話。”
許爸本來已經聽從兒子和妻子的話想腰接受這個不完美的媳婦了,但是在聽到趙嘉悅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之後,他們覺得沒有必要跟趙嘉悅繼續下去,應該早點讓許江城和趙嘉悅分開。
可是,在知道父母的心思後,許江城卻開口否決,表明在這個時候他絕對不可能丟下趙嘉悅不管,畢竟趙嘉悅曾經幫過自己好多忙,即便現在她做的事情有些離經叛道,也不該丟下她。
“兒子。”
許媽厭惡的瞥了一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趙嘉悅:“這女人根本就不正常啊。”
“媽。”
許江城搖了搖頭,告訴許媽自己也知道趙嘉悅的缺點,但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在自己去挑剔別人的缺點時,別人也未必就就不挑剔你。
在經歷中風這樣的事情後,許江城已經想開了不少,覺得婚姻不一定非要需要愛情。只要能夠相敬如賓,兩人還是能在一起的。
不過,他的想法已然沒有得到爸媽的答應。
望着家人氣沖沖的離開,許江城無奈的眯起眼:阿悅爲我犧牲了那麼多,你們爲什麼都看不到呢?難道人家就不可以有發泄痛苦的時候嗎?
顫顫巍巍的走上去,許江城伸手摟住了趙嘉悅的肩膀,溫柔的點了點她的鼻子:“等你爸爸的頭七過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結婚?”
趙嘉悅好笑的聳肩,對於許江城的話不置可否:每次都說要跟我結婚,可是結果呢?
慢慢的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趙嘉悅舉過了許江城的腦袋,在他的詫異下直接倒在了他的頭髮上。
沒有來得及說話,許江城的頭髮因爲茶水而變得亂糟糟的,活像雞窩一樣。
咯咯的笑了笑,趙嘉悅在原地轉了個圈:“好玩,好玩。”
微微眯了眯眼,許江城覺得面前的趙嘉悅有些奇怪:她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伸手想要去擁抱她時,許江城被她打了一巴掌,身體踉蹌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無力的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怎麼也站不起來。
笑容慢慢的僵住,趙嘉悅一步一步的逼近許江城,鮮紅的指尖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胳膊裡:許江城,這世上的人不會總愛你的,你不要覺得我非你不可。
雖然趙嘉悅的舉動讓許江城很是困惑,但是許江城還是體諒她剛剛失去父親,所以沒有計較這些奇奇怪怪的舉動。
只是,這樣的寬容,只是讓趙嘉悅的病症更加嚴重而已:我要你們都給爸爸陪葬,都陪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