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恩腦袋裡亂哄哄的,深呼了口氣才說道:“但是我不知道顏顏現在在哪裡......”
看黎清這個樣子,顧顏也應該是沒在洗手間裡的。
不在樓上,不在洗手間,不在一樓的宴會廳......
難道還跑到了外面的小花園了?
黎清“啊”了一聲:“都找過了?醢”
看着葉思恩點頭,黎清就嘆了口氣,比起霍依晴,她當然是要偏向顧顏的多。
於是她在和葉思恩說完:“你先去別的地方找找,我想想辦法”之後,她就直接去找了黎遠,連洗手間都顧不得去了。
到外面的時候,黎遠還和紀慕南談着什麼,看見她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又想誰都沒看到那樣,自己說自己的緹。
黎清在兩人旁邊站了半天,也沒有人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來。
被忽略許久的黎清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擡腿踢了踢紀慕南。
黎遠她不敢踢,紀慕南還是可以的。
這一招果然很管用,紀慕南瞬間就看了過來。
不過也只是看了過來,連個疑問都沒有。
紀慕南還算了解黎清,一看她那萬分糾結的表情,就知道她本意上要找的是黎遠。
明明她和黎遠纔是親兄妹,她卻非要從紀慕南身上入手。
紀慕南收回視線,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輕拍了拍西褲上沾的些許灰塵。
“阿南哥......”
黎清沒辦法,只好引導着紀慕南先發文,聲音又軟又甜,跟平常的相差甚遠。
紀慕南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連黎遠都覺得不可思議,挑眉看了一眼黎清。
“又惹什麼事了?”
黎清深呼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扭捏的必要,明明是她在幫黎遠......的忙。
人一旦有了底氣,連腰板都能直起來:“顧顏姐不見了。”
黎清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兩人都聽清楚。
紀慕南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黎遠身上,他能明顯地注意到黎遠身體和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
就像是預料到的事情出現了偏差一樣。
黎遠確實沒想到黎清說的會是這件事,他本來以爲黎清難得這樣支支吾吾地,要說的不是喬霖景就是紀慕南。
結果倒好,連個男人都不是。
“什麼時候不見的?”
黎遠輕微地詫異過後,就又恢復了原樣,他倒是不太擔心顧顏出什麼事情。
“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
還是黎清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黎遠,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
“着急別人的老婆?”紀慕南嘴角一扯,似乎是意有所指:“阿遠沒有那麼閒吧?”
爲了證實自己的話沒有問題,紀慕南說完還看了眼黎遠:“你說是吧,阿遠?”
黎遠沒什麼反應,像是根本就沒把兩人的話給聽進去。
黎清看着無動於衷的兩人,擡手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
“那麼大的人了,又丟不了......”
紀慕南本來還想說幾句安撫一下黎清受傷的心靈,卻被她一眼給瞪了回來。
“我當然不是擔心她丟了......”黎清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怎麼開口。
“不是早跟你們說了,顧顏和霍依晴的衣服是一樣的,連顏色都一樣!”
黎清爲了表示自己的激動之情,把語氣重了又重。
可是紀慕南還是沒能理解她的意思:“一樣......然後呢?”
看着紀慕南和黎遠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黎清這才意識到男人眼中的世界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撞衫這件事,在女人看來,絕對是讓人難以忍受的,何況是在女人這麼多的場合。
但是對於男人來說,可能就是類似於吃沒吃飯的小事,就比如紀慕南和黎遠。
“我去外面找找。”
黎遠沒再等着黎清開口,直接拿着外套起了身,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他把視線落在紀慕南的身上,然後在他有些驚恐的目光中說了一句:“衣服給我。”
黎遠很快就帶着紀慕南脫下的西裝外套出去了。
黎清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就坐在了黎遠剛纔坐的位置。
這個結果是她最想要的了,可是似乎不是紀慕南想要的。
黎清怎麼都沒辦法忽視紀慕南那道似有若無的視線,就好像是他很不滿意她的做法一樣。
黎清只能裝作看不見,端起酒杯一杯杯地喝着酒。
“還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紀慕南才淡聲提醒道:“你未來的嫂子過來了。”
黎清嘴角輕輕一抽,所幸有酒杯擋着纔不那麼明顯。
如果這世間上有兩個黎清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一個是喬霖景,另一個就絕對是霍依晴。
黎清對於霍依晴,簡直可以說是沒由來的不喜歡。
總覺得這麼黎遠和霍依晴在一起,橫看豎看都是自己哥哥吃虧。
用平時一起玩的女孩子們的說法就是——好大一朵白蓮花。
像黎遠那麼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的啊......
此刻的黎清正在白蓮花的面前出神的想着,紀慕南很有紳士風度地起身,象徵性地打了個招呼。
霍依晴對他笑得很溫柔,標準的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想某個人,還在不自知地走神。
紀慕南挑了挑眉,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霍依晴,霍依晴立刻擡了擡手,小聲說道:“我就是過來看看,不打擾清清想事情了......”
霍依晴說完,就回身去應付其他客人了,居然半句都沒提到黎遠去了哪裡。
“女人啊,就是天生適合演戲......”
黎清嘆聲說道:“哥啊,你說是不是?”
黎清的指向性很明顯,紀慕南看了她一眼,沒贊同也沒反駁。
至少還有女人不適合演戲的,就比如有一個曾經和他拍吻戲的女演員。
中間過程卡了幾次來着......14吧?
紀慕南想想就覺得頭疼,沒再理會黎清,直接轉身去了洗手間。
到了晚上,溫度明顯就降了下來。
可能是外面有個溫泉池的緣故,氣溫倒也不是特別低,但是偶爾一陣風颳過來,還是讓顧顏縮了縮肩膀。
她在樓上待得鬱悶,樓下有亂哄哄的一片。
這樣的時刻,顧顏只想着清淨一點,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溜了下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找她......不對,應該說是,有沒有人知道她不見了?
爲了圖個清淨,顧顏連手機都沒有帶下來。
外面沒什麼人,只有輕微的風聲和樹葉的顫聲,顧顏雙手抱着肩膀,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又亮又圓,顧顏被風吹得已經完全清醒,可是似乎又要醉在這片月色裡面了。
脖子上的那條項鍊難得完全暴露在空氣裡,顧顏下意識地就擡手摸了上去。
冰冰涼的觸感,並沒有因爲體溫兒暖上一分。
輕輕一扯,鏈子就從後面斷了開來。
質量真不好,顧顏看着掌心的細鏈子自嘲地一笑,然後把那枚樣式極其普通的戒指摘了下來。
這還是不久前從自己無名指上摘下來的。
當時葉思恩還一臉不可置信地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當時她是怎麼說的已經記不清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沒有真的放下,那麼多年的感情,她會不會用同樣的時間來忘記?
顧顏細細地摸着戒指內.壁上的紋路,有幾處凹進去的部分。
上面是清清楚楚的三個小字——霍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