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133.你最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她知道黎遠認識沈清瑜，卻完全對陸時這個人沒有印象。
所以說生活就是這麼的戲劇性，表面上看起來是顧顏設計的戲，實際上卻全被黎遠看在了眼裡。
有一個詞怎麼說的來着，絕對掌控。
黎遠可能從開始就一直掌控着所有的事情，只是他不說得太明白而已攙。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生無可戀。
顧顏想了很長時間，還是覺得只有這個詞最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顧顏就像是馬戲團裡被人耍着的猴，到了現在已經有些亂了分寸。
黎遠剛纔說了什麼，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也要設計他們一次？
只是不知道要設計的是顧顏自己，還是包括沈嘉齊在內的沈家人。
顧顏有些自暴自棄地想着，連任何要挽救的想法都沒有了。
沈家人自有他們自己的方法，能讓黎遠改變自己的心意。
可是隻有她是孤身一人奮戰，唯一會幫助她的葉思恩和葉宇成也只能愛莫能助。
明明都是沈家的女兒，可是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就因爲她的母親是聲名狼藉的宋清雪？
明明都是半斤八兩，怎麼她們就能心安理得地這麼對她們母女？
顧顏靠在背後的洗手檯上，身體一直在輕微地顫動，像是冷的，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願意記起的事情。
其實“沈”這個姓，也沒有伴隨她幾年。
宋清雪和沈正結婚地迅速，離婚的時候同樣迅速。
短短几年的時間，兩人離婚的時候顧顏根本就還沒記事。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顧顏都以爲自己是顧航的親姐姐。
但是事實永遠和她想象的千差萬別，哪裡會是親姐姐呢，顧航是顧城鈺的孩子。
可是那時候改名姓顧的顧顏又太過早熟，一個表情都能看出那人原本的意思。
宋清雪身體本來就不好，在娛樂圈的時候經常出去陪着老闆上酒桌，胃病嚴重地很次發病都像是死過一樣。
比起顧顏的胃病來，也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起碼顧顏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止痛藥，安眠藥......
小小年紀的顧顏見過藥的種類要比這些年都多，但是顧顏又無比清楚地知道，給宋清雪最致命一擊的不是這些藥，而是那個叫沈正的男人reads;無敵小仙師。
生了她卻沒有養她的親生父親。
直到現在，顧顏都不能理解這些事情。
所有的物是人非似乎距離她太遙遠，想要留下什麼，伸手一抓卻也只有空氣。
再睜眼時，也只有自己對着天花板發呆。
顧顏雙手撐着洗手檯纔沒倒下去，腳步卻已經開始打滑，冷汗也從額頭上一點點滲出來。
“很難受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一直靜靜地盯着她看得男人才開口。
顧顏點頭，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確實很難受，小時候不愛吃飯，宋清雪又不怎麼管她，所以很小的時候就有了胃病。
但是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痛的幾乎快要暈過去。
暈沉沉的顧顏還記得，她就在不久之前還躺在醫院裡掛點滴。
如果不是霍禹辰讓她來，現在很多的事情她都可以避免。
比如現在痛到麻木的胃，再比如......黎遠剛纔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話。
顧顏又晃了晃頭，想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男人，眼皮卻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的人生還真是失敗。
顧顏比起眼睛倒下去之前，腦袋裡就只剩下了這句話。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依舊很濃烈。
顧顏再次從病牀~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八點了。
外面的天色暗沉沉的，似乎還在飄着雪，顧顏動了動手指，一不小心牽連到手背上的針管。
手背上一陣刺痛傳來，顧顏才安分下來。
環顧了一眼四周，安安靜靜的，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顧顏卻是破天荒地放下心來。
不然如果見到黎遠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總不能若無其事地打個招呼：“嗨，晚上好”？
顧顏自嘲地扯了下脣，小心翼翼地用另一隻手撐着牀，緩慢地支起身子靠在牀頭躺坐着，開始對着窗外出身。
顧航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顧顏看着窗外發呆。
醫院裡的牀位距離窗戶遠，顧顏發呆的姿勢倒是有些像眺望着什麼一樣。
顧航提着保溫壺過去的時候，顧顏也沒有發覺。
她倒是難得有這麼認真的時候，專注得有些忘我。
“姐，”顧航清喚了一聲：“吃點東西吧？”
顧航的聲音讓顧顏回過神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整張臉素素靜靜的，和平時的女強人相去萬里。
顧顏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又把頭扭向了那邊reads;我的室友非人類。
顧航就不再說話，而是把保溫壺的蓋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粘~稠的小米粥倒進萬里，低着頭拿勺攪着。
顧航長得眉清目秀的，五官精緻而舒朗，倒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顧城鈺。
顧顏印象中的顧城鈺，和現在的顧航簡直一模一樣。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那時候顧城鈺和宋清雪沒有出差回來時沒有出車禍......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番情景？
可是世界上又哪會又那麼多的如果呢？
顧顏現在覺得面對着顧航那張臉就會覺得愧疚，畢竟他們兩個出差提前回來時因爲顧顏胃病臨時發作了。
本來開車開得就急，剎車又一時失了靈。
可是那時候的顧航，年紀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以後就只有顧顏一個親人了。
如果顧顏再出什麼事......顧航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過了好半天才停下手裡攪着粥的動作。
“姐，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他的聲音也是一顫一顫的，顧顏突然就轉過頭來，盯着顧航低垂着的腦袋看了半晌才輕笑出了聲。
“顧航，你說你怎麼就不能別那麼懂事呢......”
這是顧顏第一次交顧航的全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是笑着的，可是聲音裡又帶着明顯的哭腔。
他不那麼懂事，或許她也就不用像現在這麼愧疚了。
“姐，”顧航擡起頭來，清澈的眼睛裡突然閃了一下：“沒有你哪有現在的顧航呢？”
但是沒有她，顧航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顧顏不再出聲，而是老老實實地接過顧航手裡的碗，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小米粥煮的火候正好，濃郁香醇的米粒順着食道滑進去，卻只剩下了有些苦澀的味道。
她對顧航是愧疚，顧航對她又怎麼不是呢？
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預想的軌道。
顧顏不僅沒拍到黎遠的醜聞，還差點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葉思恩也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弄清了來龍去脈以後，恨不得把甩手給顧顏兩個巴掌。
“這種事情怎麼能做呢？”葉思恩依舊是慣有的恨鐵不成鋼口吻：“我說你最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顧顏攪着咖啡，眼睛盯着窗外的車窗馬龍，像是沒有吧葉思恩的話聽進去一樣，沒有任何回覆。
葉思恩擡手在顧顏面前晃了晃：“怎麼了，真傻了？”
葉思恩強行把顧顏的腦袋扳過來對着她，雙手搭在她腦袋上也不撒手，非要等着顧顏給她一個說法。
顧顏的腦袋本來就有些暈乎乎的，現在被這麼一折騰，頓時就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