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91
霍禹辰沒想到會是吳姨，關上會客室的門，有些驚疑地問道。
“霍先生，是這樣的......我前不久給您打電話，但是沒有接聽，所以我就......”
霍禹辰想到辦公室裡那部四分五裂的手機，知道了怎麼回事，淡聲打斷吳姨蠹。
“您不在家裡照顧林喬，怎麼來這裡了？髹”
一提到林喬，吳姨幾天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些拘謹地搓着手，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往霍禹辰身上亂瞟。
“吳姨？”霍禹辰知道她肯定有事，又問了一遍：“到底出什麼事了？”
“林小姐說......我以後就不用去照顧她了......”
吳姨在霍禹辰打量的目光中低下頭，說得小心翼翼。
“霍先生，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知道。”
霍禹辰淡淡地應了一聲，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我今天回去跟她說一下。”
連老闆都這麼說了，吳姨頓時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道謝。
“謝謝霍先生......”到底心裡還是沒有多少底氣，吳姨又試探地問了一句：“那我現在是還要先回東城那邊的別墅嗎？”
東城別墅就是霍禹辰安排林喬住的地方，有些偏郊區的性質
霍禹辰擡手看了眼表，然後擡眼看向吳姨。
“不用了，你在這裡等會兒，半小時以後我和你一起回去。”
吳姨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聽他這麼說，就像是有了靠山一樣，整顆心都放到了肚子裡。
吳姨安安靜靜地又坐下以後，霍禹辰就又進了樓上的總裁辦。
秘書正皺着眉毛蹲在地上，霍禹辰注意到，他是在處理那部手機的殘骸。
秘書沒想到他上來的這麼快，被嚇了一跳，險些跌坐在地上。
“霍總，”他見霍禹辰盯着地上的手機碎片，問了一句：“這手機應該沒辦法用了吧？”
霍禹辰沒說話，又看了一眼就轉過臉去：“你去給陸氏打個電.話。”
這次如果接通了的話，說得就不僅是顧顏的事情了，還有那粉要求降五個百分點的合同。
霍禹辰嘴邊漫出一絲冷笑，陸時倒是獅子大開口，本來那邊就賺足了利潤，還不滿足，打算得寸進尺？
秘書在霍氏工作也有4.5年了，雖然霍禹辰平常也沒有太多熱情的表情，但是也不像現在，冷冰冰的，簡直可以用陰雲密佈來形容。
“霍總......可是陸總的助理說，今天陸總很忙......”
陸總很忙？又是陸總很忙！
霍禹辰短短的幾個小時以內，就聽到了不下四次的“陸總很忙”。
他拿着座機聽筒的手一僵，一張俊臉皺的有些猙獰，額頭上隱隱地可以看到有青筋在跳動。
秘書站在一邊，手裡提着裝手機的袋子，另一隻手還攥着電話卡。
對啊，電話卡......秘書突然就有了主意。
“霍總，要不您親自給陸總打個電話吧......說不定他聽到是你的話，就願意抽出空來談了......”
小秘書簡直要爲自己的機智點個讚了，不料霍總的臉色並沒有多雲轉晴的趨勢，好像是......多雲轉陰了？
“陸總？”霍禹辰冷嗤：“你倒是挺巴結陸時的啊，一口一個‘陸總’的叫着？”
霍禹辰感覺他現在渾身都在起火，暴躁因子似乎蔓延在他全身的每個角落。
秘書覺得他很無辜，張了張嘴又不說話了，低着頭站在門邊，今天的霍總簡直像是吃了火藥。
先是摔手機......然後就是毫無理由地罵他，難道是失戀了？
不應該啊，霍總條件那麼好，黃金單身漢一枚，小秘書低着頭，眼尾掃了一記霍禹辰的雙手。
至少那兩隻好看的手上，沒有任何象徵着他戀愛的戒指。
“你先出去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禹辰纔有些疲憊地說道，他背靠在大班椅上，擡了右手捂着半張臉。
小秘書點了點頭，出去以後把門給輕聲帶上。
霍禹辰倒是難得有這麼放鬆的時候，內心幾乎被放空，沒有任何的想法，腦袋裡浮光掠影的閃過幾幅畫面。
和媽媽的、姐姐的、顧顏的、還有記憶中很模糊的一張臉......
誰都不知道，他固執地不肯放過顧顏，除了霍母不同意，還有一個原因。
頭頂的吊燈發出白亮刺眼的光線，透過手指縫映進眼睛裡，霍禹辰擡起左手搭在右手上，避免了接觸到所有的光線。
這樣待了不知道多久，檀木桌上那個唯一倖存着的座機響了起來。
是樓下吳姨的催促，霍禹辰看了眼表，已經過了接近一個小時了。
站起身的時候，腳步還有些虛浮，霍禹辰穩了穩身子，快步下了樓。
陸時盯了一整天的電腦，眼睛有些發乾，他叫了一聲坐在旁邊打瞌睡的秘書。
“大黃，有沒有眼藥水？”
黃秘書一愣，被他這個叫狗一樣的叫法驚得瞬間清醒過來。
“沒有......”
“哦。”陸時揉了揉眼睛：“今天有人找我沒？”
黃秘書劃拉一下手機，把鎖屏解開，然後把手機遞了過去，語氣又開始精煉起來。
“下午的所有電話，我過濾了一遍，有用的只有霍總和黎總的電話。”
黎遠會給他打電話，他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他口中的“霍總”......
“霍禹辰？”陸時覺得他的眼睛更疼了：“他找我幹什麼？”
“我說你很忙，然後他就把手機給摔了。”
黃秘書說得一臉單純：“陸總，你忙了一下午是忙什麼了啊？”
“沒什麼。”陸時坦蕩蕩地說着，他合上筆記本電腦，挑了挑眉看向黃秘書。
“是因爲合作的事情？就算讓他減五個百分點，也不至於氣得摔手機吧？”
陸時說得輕巧，眼底也帶着盡興的笑意，他看着不言不語的黃秘書。
“大黃，阿遠找我什麼事？”
黃秘書瞥了一眼外面漸黑的天色，輕咳一聲直入主題。
“黎總說，如果霍總跟您替顧總監請後天的假，您就直接准假就好。”
陸時不解地斂了斂眉，一邊撥通電話，一邊衝黃秘書揮了揮手：“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幾乎是關門聲響起的同時，電話那頭也被接通。
“什麼事？”
“你希望我準顧顏的假？難道你訂婚那天還想她去？”
陸時想着那頭的黎遠肯定又是一臉無所謂的面無表情樣，突然有了開玩笑的興致。
“怎麼，你還想讓顧顏搶你的親？”
陸時“哈哈”笑了兩聲，做戲做的十分足：“你想的會不會太多了？”
“陸時，你想的會不會太多了？”
那邊的黎遠又把話給他重複了一遍，甚至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你不去當導演絕對是導演界的損失。”黎遠冷嘲：“自然是有安排。”
“什麼安排？”陸時扯着電話線，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覺得眼前似乎出現了重影。
黃秘書小聲敲了幾下門，見沒人應聲，就直接推門進來了，邁着輕巧的步子走到了陸時的辦公桌錢，遞了一支小瓶子過來。
陸時眼尖地注意到上面帶着重影的“珍視明”，自己黃秘書的口型——“顧總監”。
黃秘書的突然闖入，直接導致了陸時沒有聽到黎遠說了什麼。
“可是怎麼辦，我不太想給我們善良的顧總監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