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把手裡的殘花一丟,有些神秘的笑道:“隱鷹營第長,你們都沒有見過吧?”
三人面面相覷,然後搖搖頭。隱鷹營是千夫營,但是其實只有五個分隊。一個千夫長,五個百夫長,每個百夫長手下有兩百人。除了紅雪、蘭久、阿木爾之外,第四隊隊長前些年在執行任務中死亡,現在的百夫長是曾經蒼狼營的白音。
而第五隊隊長,他們只是聽說過有這個人,但具體是誰,他們也不清楚。
鳳媛道:“他是陰山一戰中死於宇文護之手的大將巴力之子,這些年,一直潛伏在晟國,在上京,在宇文護的身邊!宇文護只怕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貼身侍衛黑鷹,就是他的仇人吧!而宇文護死了以後,他又跟在曲家家長曲凌東身邊,想要策反還是逼降,簡直易如反掌!”
三人大徹大悟,鳳媛接着道:“當初是他親自向狼主保證一定要領下這個任務,報仇雪恨的。這些年,他忍得很辛苦,本來想親手殺了宇文護,可惜被他跑了。”
“那也就是說,那個地獄紅蓮還活着?”蘭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忽然變得很嚴肅。五年前,他奉命殺死琴,卻因爲宇文護、宇文瀟和雲飛的攪局而失敗。他最爲惱火的,不是沒有完成任務,而是沒有親手手刃仇人宇文護。
“應該是死了,”紅雪回答,“前一陣,地獄紅蓮出現在駙馬府,似乎是被大內密探抓走了。宇文護和宇文朗之間的關係非常差,要不然也不會裝死逃跑。自那以後,宇文護再也沒有出現過,恐怕是凶多吉少。”
“哼,便宜了他!五年前,五年前相遇的時候,殺了他就好了!”蘭久惡狠狠的道。
“窩裡鬥,他死的也真是不值啊!”阿木爾也冷冷的下評語,“真的很想看看,這個傳說中地嗜血狂魔在戰場上究竟是怎麼樣的!”幾人之間,只有他的家人沒有參與當年的陰山一戰,對宇文護的恨意並不太深。
“要復仇,也輪不到你們兩個。”鳳媛淡淡的道,“狼主他,真的很想和地獄紅蓮在戰場上比一次。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於是那三個人都不說話。許久。鳳媛對蘭久和阿木爾道:“雲崢就拜託你們了。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殺地乾乾淨淨地。”
兩人肅然回道:“是!”
接着。鳳媛又看向紅雪:“通知白音。讓他看住那個駙馬府地廢后。不管是不是真地。不管那個女人去哪。都要一一彙報!”
紅雪點點頭。於是鳳媛又變成那種慵懶地表情。歪躺在軟榻上。揮揮手道:“你們走吧。這會子我也乏了。”說罷。也不理他們。自己又在掐着花玩。
三人答應着退了下去。紅雪繼續道:“你們最好能在雲崢到軍營之前就把他殺了。這樣對宇文朗更有威懾力。”
蘭久和阿木爾點頭:“知道了。”說完。兩人飛身一躍。很快消失在院落中。
兩天之後,雲崢就被發現,死在雲揚館去往皇宮的上朝的路上。
朝野震動。雲崢的死,給朝臣們太多的觸動。他們再不支持宇文朗地負隅頑抗,求和之聲一片。
宇文朗也動搖了許久,這個時候,他終於想起了曲家。不過,如今的曲家卻不太好請地動了。
曲家的家長曲凌東遠遠的避入深宅大院,以“年紀老邁,不能勝任”爲由,拒不接受。其他曲家的子弟也紛紛走親訪友,要不就是陪妻妾吟風弄月去了,要不然有些想要躍躍欲試的,卻沒有什麼威信,根本不足以擔當大任。
曲家的沉默,更加刺激了朝臣,上書求和,甚至要求投降地奏摺雪片一般飛來。巨大的壓力之下,宇文朗也派出使臣求和,情願割地賠款,只求退兵。
布日古德那邊也是反應地相當迅速。想和?沒問題,現在他佔領的地方全都要劃給他,每年還得交納大量地錢糧,宇文朗還得尊稱布日古德一聲“叔叔”。這樣屈辱的條件宇文朗自然是不會答應地。布日古德也無所謂,不想和?那就打唄!這麼多年的經營,這麼多年的準備,而且內部有隱鷹營的活動,外部有_國、吐蕃的協助,還怕他上京打不下來?就算宇文護現在當了晟國的皇帝,統領軍隊,只怕也迴天無力了吧!
宇文朗這邊暴怒,面對羣臣的退縮
鑾殿上拍桌子大吼:“寧可陪上朕的身家性命,也決幾百年基業敗在朕的手上!”
他這麼一吼,下面的羣臣自然是不怎麼好勸了。不過各自還是有各自的打算,不少人已經開始向外省搬運東西,不少人辭官,不少人偷偷的準備出城。上京城內,各種留言四起,百姓也紛紛搬遷,城外的流民也不斷涌入。京兆尹爲了京城的治安,害怕細作混進城,奉命不得開城門,於是城外綿綿沿沿都是攜家帶口的逃難民衆。
這一切,對於琴來說都不重要。她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心情顧及民衆的處境,一天到晚躲在駙馬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何況)國也不是她的故鄉,自然也沒有什麼故土失落,同仇敵愾的國仇。
但是,當某天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着,起來散步的時候,望向北邊,琴真的從靈魂深處感覺到了震撼:
龍鳳山莊的方向,在那裡,燃起了沖天的大火,燒紅了半邊天!
第二天得來的消息,金帳汗國的軍隊打到上京以北,而龍鳳山莊……洗劫之後,一把火給燒了!
大火持續的燒了幾天幾夜,到了第三天,山火纔算熄滅。
宇文護他,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不過,在琴垮下來之前,有一個人比她倒得更快:昭寧。金帳汗國的人打到了京城以北,而云飛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顯然,他根本沒有辦法回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琴和寒霜也不好再瞞着昭寧了,便一五一十把宇文彥的話帶給了她。聽完宇文彥的話,昭寧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又是晚上,昭寧躺在牀上,看着身邊的琴和寒霜,什麼話都沒有。寒霜還好,退下去給兩人拿吃食。琴是一下子就爆發了起來:“你這算是什麼?不就是雲飛沒有回來麼?那又怎麼樣?他是死是活還不一定,你就這麼沒有出息?你還有孩子,你還有多少東西沒有失去?”
昭寧被琴的話唬的一愣一愣的,瞪大眼睛坐在牀上看她。琴眼睛裡似乎在噴出妖異的火,整個人似乎被陰靈附體了一樣,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我纔想死!我早就想活了!要是我像你一樣,六歲的時候就應該跟着我母親一起去死!這麼多年我撐下來究竟是爲了什麼?我現在一事無成,宇文護的命也救不了,而且我還……”
聽到這裡,昭寧也被琴的話和她的表現震驚住了,連忙過來抓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指尖冰冰涼涼的,身上似乎是很興奮的在顫慄,但是臉上卻綻放出奪目的紅色。
她一下子也慌了,琴最近的精神狀態,還有身體素質都在穩步提升,可唯獨這心結,卻是越結越大,這一陣自己都倒了下去,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情來理會她的痛苦。而且在平時的時候,琴也表現的“事過境遷”的堅強,昭寧便想當然的以爲,這次雖然是宇文朗對她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但是琴的恢復能力她也是領會過的。再加上,在她的想法裡,總還是覺得琴雖然被宇文朗廢了,過去總還是有婚姻關係;而且現在宇文朗又對她癡心一片,只要琴開口,皇后之位還是她的。卻沒有想到,琴的性子高傲到了這個地步,倔到了這個地步!
“姐姐,我……”昭寧緊緊握住她的手,真的害怕琴此時眼裡的狠辣和妖異。她現在整個人彷彿被暗黑和仇恨吞噬了心靈,只是大張着眼睛笑道:“我幹什麼還要活着?宇文護都死了,我也應該去死。——是的,我早就應該去死了。民衆說的並沒有錯,我是個會給人帶來不幸的人,我是個不潔的人,我是個狠心殺死自己孩子的人,像我這樣的敗類根本沒有必要活着!”
“姐姐,你別說了……”
“我要說,我要說!”琴紅着眼睛,把嘴脣咬出血來,“從看到龍鳳山莊起火的那一刻,我就覺得人生的意義都沒有了。你知道我現在還想幹什麼麼?我想殺了宇文朗,親手殺了他!只有這個信念,支撐我到現在,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
P:這幾章確實寫的有點不是太順,抱歉了!順便推薦一本書《傾國色難爲》,有直通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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