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天,席可然說要去找裴煜澤就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林子看着都十分動容。
可席可然一心撲在宋決身上,只顧着尋找他的下落。
直到在森林深處,看到宋決身上的衣服碎片,那滿是血跡支離破碎,席可然眼眶頓時就溼了。
“宋決!”
她抱着那件外套,跌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席可然想到森林裡宋決揹着她走了很久。
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只爲了不讓她睡着,席可然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無法想象,宋決引開狼羣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悲傷佔據她的心情。
或許在這之前,她心裡還在怨恨着宋決,但隨着他的死亡往日得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宋決我原諒你!”她仰頭淚水怎麼都止不住,大聲對着天空吼道。
裴煜澤站在不遠處,沉着臉看着她哭的不能自已,爲另一個男人哭的肝腸寸斷。
最後的最後,席可然不知道她是怎樣回來的,只知道哭的暈了過去。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她要回到京城去爲宋決立碑,畢竟他是爲了救自己而死的。
裴煜澤一言不發,這件事鬧的太大裴家也得到消息。只是瞞着席母那邊。
裴媽媽看到兩人回來,擔憂的望着兒媳婦,“小然身體沒事吧?沒關係孩子沒了就沒了,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謝謝媽,我沒事!”即便是跟裴煜澤有矛盾,裴媽媽也是真心對她好。
席可然強擠出笑容,在裴媽媽看來還以爲是傷心過度,連忙吩咐她早點上去休息。
相比席可然,裴煜澤的境界就沒有那麼好。
裴家都瞭解,這次是那個犯罪集團的上門報復,綁架席可然才導致她驚嚇過度流產。
裴老爺子直接舉起柺杖,“你個臭小子要你有什麼用?連自個兒媳婦兒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護這個國家!”
老爺子確實生氣,剛有苗頭的重孫說沒就沒了,這麼大的事臭小子還瞞着他怎麼能不生氣?
當然更生氣的,那些人也真是太過囂張,光天化日的就敢在他們的地盤撒野,還敢公然報復,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裴煜澤一言不發,裴媽媽連忙走過去,“爸您消消氣,小澤心裡也難過,您就別罵他了,他們倆年紀還小這重孫遲早會有的!”
裴老爺子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事跟孫子沒關係,只是他心裡憋着一口氣無處發。
孫媳婦剛流產,那小模樣多可憐他哪能去戳人傷口,於是最好的出氣筒就變成裴煜澤這個倒黴蛋。
“對了,那些人抓住沒有?”裴老爺子坐下來之後又問道。
別看他平時樂呵呵的,那只是怕嚇着席可然刻意爲之,本質上來講他還是個比較嚴肅的人。
裴煜澤點頭,“嗯,所有團伙已經全部擊斃,沒有一個活口”
“好!你小子總算辦了件漂亮事”裴老爺子拍手叫好,然後又嘆了口氣,“好好哄哄你媳婦兒,剛剛流產可能會有點情緒,你注意着點”
裴煜澤點頭答應,然後轉身上樓。
因爲這次的事情,裴煜澤直接又記了頭等功,直接就升職。
席可然出門,花錢在墓園買了一個位置,把那件染血的衣服塞進去一起下葬。
照片中,宋決笑的一臉溫柔,彷彿他並沒有離去。
席可然看着看着,眼淚瞬間又掉落下來。
因爲宋決的死亡,席可然發現心裡的障礙已經消失,她能因爲宋決的死亡而感到心痛,自然也注意到裴煜澤對自己的感情。
只是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疙瘩,說不清自己到底在介意些什麼。
席可然很冷靜,她覺得自己無法接受裴煜澤的感情,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徹底一刀兩斷,也省得耽誤他。
於是,等到裴煜澤升職回來之後,席可然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裴煜澤,先前你說等升職以後我們就離婚,如今我也流產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不如我們離婚吧!”
她的神色很平靜,清澈的雙眸看着裴煜澤,裴煜澤卻只覺得心一陣陣的抽痛。
她要跟自己離婚?因爲宋決?
是因爲他的死,讓席可然發現自己愛的一直都是宋決?
這個猜測,讓裴煜澤面上的表情差點龜裂,他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卻總是忍不住往這方面想。
他走過去,雙手用力抓緊席可然的雙肩,“你跟我離婚,是不是因爲宋決?”
宋決?席可然一愣,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想。
她只是覺得,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協議,本身就不單純,她也知道裴煜澤對自己很好。
可就是無法接受,或者說打心裡在害怕在抗拒。
但是這些卻跟宋決沒有半分關係。
她是很喜歡宋決,跟他待在一起也覺得十分放鬆,但是那種喜歡不是愛情,而是友情,更多的是同病相憐。
因爲他們有着共同的經歷,所以更能體會對方的想法。
她搖了搖頭,“不是,跟他沒有關係你不要多想,我跟你離婚是因爲…”
“因爲你愛上了宋決對不對?”裴煜澤咬牙打斷她,“我知道你很喜歡他甚至很愛他。
可是我呢?席可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何嘗不是愛你的!
所以我不會離婚,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裴家的人,就算死我也要你掛上我妻子的名號!
我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
裴煜澤惡狠狠的說道,抓住她雙肩的力道大的驚人,神色異常堅定,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席可然嘆了口氣,她並沒有去怪裴煜澤,因爲她知道他的心理也很煎熬。
沒關係,她會等到他願意離婚的那一天。
這一天之後,席可然告別裴家回到了兩人所住的小區,裴媽媽依依不捨的看着她,“小然你休息身體,孩子的事急不得,我們慢慢來,你把自己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