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沁其實根本沒有生病,她就是爲了強迫韓牧白跟她結婚,纔出此下策。
這件事情是被韓東河先發現的。韓東河是韓牧白的堂弟,性格卻跟韓牧白截然相反。
韓牧白不愛說話,韓東河卻是個話簍子;韓牧白不喜歡林笙沁,韓東河卻在小時候見過林笙沁之後,就對她念念不忘。
他知道林笙沁深深地愛着哥哥,就一直沒有向林笙沁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只把這份感情深深地藏在心裡。
最近,因爲林笙沁的婚事,他得以再度與林笙沁近距離接觸。
他平時對醫學頗有一些瞭解,就留心多看了看林笙沁的病例單。在病歷單上,他發現了幾處異常。
首先,她的血細胞濃度是正常的,卻被診斷爲超標;其次,她的心跳次數屬於正常範圍,根本不是病歷上所寫的遠超正常值。
他拿着病例單去質問醫生,卻被醫生一句“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多問”給頂了回來。想到林笙沁在醫院狀態良好,能吃能喝,他就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這天,林笙沁剛吃完午飯,在牀上躺着休息。韓東河敲敲門,走了進來。
“笙沁,吃過飯了?看看這是什麼?”韓東河特意帶了林笙沁喜歡的布朗熊來討她歡心。
“是布朗熊誒,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林笙沁看到玩偶,禁不住心花怒放。
“我一直都知道啊,”韓東河看着眼前快樂的林笙沁,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寵溺的笑容。
“一直都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暗戀我?”林笙沁俏皮地跟韓東河開起了玩笑。
韓東河沒有正面回答林笙沁的問題,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爲什麼要撒謊?”林笙沁怔了怔,不明白韓東河爲什麼會問她這個問題。
“撒謊?我撒了什麼謊?”林笙沁緩緩放下布朗熊,“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去找你的主治醫生問過,你根本沒有得病,病歷都是你僞造的。”韓東河毫不留情,直接戳穿了林笙沁的僞裝。
“你在說什麼,真是笑話,我
沒有病?那爲什麼,韓夫人會相信?爲什麼,牧白會相信?”
“韓夫人是跟你一起,騙了哥哥。”
“她本來就不喜歡洛筱筱,你纔是她心目中的兒媳婦,自然會幫你隱瞞。”韓東河娓娓道來。
“爲什麼,你愛哥哥,已經到了欺騙所有人都無所謂的地步了嗎?”
“用這種手段把他留在你身邊,你就真的會獲得快樂嗎?”韓東河站在林笙沁的牀邊。他感覺憤怒正從他的心底一點點翻涌上來,絕望快要把他整個人都吞沒。
林笙沁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血液都冷了下來,她只是個不貪心的小女人,希望自己心愛的人陪在自己身邊,這難道有錯嗎?
布朗熊兩隻圓圓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好像也在疑惑。
林笙沁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彷佛看見了幼年時期那個孤單寂寞的自己。
那一次,操場上已經沒有人了,她還在尋找着走失了的皮球。上課鈴聲已經響過三遍了,可是她怎麼也看不見皮球的身影。
正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牧白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找什麼?”小時候的韓牧白沒有朋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玩,林笙沁跟他也不是很熟悉。
“我的球,我的球不見了,”小小的林笙沁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別急,我幫你找。”韓牧白的語氣很溫柔。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在操場的角落裡找到了球。
從此以後,林笙沁的目光就離不開他了。他去哪,林笙沁也要跟到哪。
牧白的關懷,是她陰暗的童年底色中唯一的一抹亮色。是他的溫柔,讓她體會到了快樂的滋味。
她一直以爲,牧白和她就是兩個上天賜予彼此的夥伴,是理所應當一起走下去的。
他是她的明燈,是她的柺杖。沒有韓牧白,就沒有今天的林笙沁。
她又怎麼可能捨得他離開自己,走向別的女人呢?
林笙沁的神色只是悵然,韓東河依然站在她的牀邊,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
“一直以來,你的眼裡就
只有哥哥。你從來沒有嘗試過,把目光挪到別處看一看麼。”韓東河的目光罩在了林笙沁的身上。
他並不急於得到林笙沁的回答,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於做哥哥身後的隱形人。即使林笙沁愛戀的眼神從來不會投向他,他也無怨無悔。
林笙沁把自己的思緒從回憶裡抽了回來,繼而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之前的寥落。
就算韓東河看出了她的目的,她也不會承認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她都要走下去。
林笙沁閉上眼睛,她累了,誰的話她都不想聽。
韓東河看見林笙沁這個樣子,擺明了是不打算再理他了。他也就不再強求,靜靜地坐在了病牀旁的椅子上。
“你根本就不會理解,牧白對我的意義。你根本就不會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受。”
就在韓東河以爲林笙沁不會再跟他說話的時候,林笙沁低低地說道,聲音輕的彷佛一聲嘆息。
“還有,什麼是,愛而不得的滋味。”
韓東河的身體不禁一震,林笙沁話語中包含的痛苦,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
夕陽西下,房間裡沒開燈。兩個人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形成了一種奇妙的磁場。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嗎?”韓東河沒有看向林笙沁,而是對着面前的牆壁,喃喃自語道。
林笙沁忍不住看向韓東河,她認識韓東河已經很多年,還從沒有聽到過韓東河如此低落的聲音。
不錯,她自小眼裡只有韓牧白,對這個老是跟着韓牧白的小尾巴,卻從來沒有注意過。
那個時候韓東河不愛回家,就住在韓牧白家裡。兄弟倆上下學都在一起,韓東河自然跟林笙沁也很熟,可是林笙沁只記得韓牧白。
韓東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林笙沁。
“那時候你總是跟哥哥一起玩,哪怕是上個廁所,你也要哥哥陪你一起去。”
“只要哥哥答應陪你,你就開心得跟什麼的似的。我在心裡無數次地問過自己,爲什麼不是我,不是我來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