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一定很痛苦吧。
到底要不要去看他呢?
慕寫意不自覺地抓住了被子,牙齒咬住被子的一角,內心十分的糾結。
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手裡抓着的被子扯了出來,耳邊傳來霍簡白低低的聲音,“多大的人了,還吃被子,不嫌髒!”
慕寫意心裡一凜,立即就做出了決定,今天是怎麼樣都不能去了,明天找個時間偷偷溜到醫院去看看吧。
畢竟,他是爲了她纔會從紐約來到A城,即便他們分手了,往日的情誼並沒有煙消雲散,就是作爲一個老朋友,表示一下關心也是應該的。
給自己找好了理由,慕寫意才稍稍覺得安心了。
她偷瞄了旁邊的霍簡白一眼,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被他發現,不然,他又要誤會了。
慕寫意連朋友圈都沒心思刷了,她乾脆躺了下來,背對着霍簡白,閉上了眼睛。
一隻大手伸過來,在她頭上揉了揉,“嗯,這麼早就睡覺了?”
接着男人趴在她的耳邊,魅惑地道:“是不是不能做運動,覺得沒意思了。”
慕寫意剛剛升起的那點憂思就這麼被霍簡白無恥的話語趕走了。
“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她一邊說,一邊氣憤地一扭頭。
霍簡白本來就是趴在她的耳邊,離她的距離極近,這一扭頭不要緊,慕寫意的額頭一下子就撞在了霍簡白的鼻子上。
只聽得霍簡白悶哼一聲,然後捂着鼻子皺起了眉頭。
慕寫意也知道這下撞得狠,她的額頭都是一陣悶痛。
看着霍簡白一臉難受的樣子,慕寫意有些慌了,她猛地從牀上坐起,拿開霍簡白捂着鼻子的手,“我看看,出血沒有。”
霍簡白眼睛閃了閃,十分順從地讓她把手拿開了。
鼻子看起來倒是好好的,不過誰從小到大沒有過撞到鼻子的經歷呢,那種酸爽和難受,慕寫意還是能體會的。
她伸手輕輕地碰了一下霍簡白的鼻子,滿是歉意地看着他,“很痛嗎?”
霍簡白皺着眉,點了點頭。
“那…
…”慕寫意又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我去樓下拿點冰塊來敷一下。”
霍簡白搖頭。
“你給我吹吹就好了。”
慕寫意嘴角一抽,霍總,你確定您老人家真的已經三十三歲了嗎?
這是哄三歲孩子的招數好嗎?
霍簡白似乎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縮着鼻子悶悶地道:“根據美國科學家的研究,吹一吹的確能有效地降低人的痛感,至少是百分之三十。”
慕寫意無奈地看他一眼,看來霍總今天是想撒嬌了。
“好好,我給你吹。”
慕寫意慢慢地靠近霍簡白的臉頰邊,認真地對着他高挺的鼻樑一下一下地吹着氣。
霍簡白眼睛一眨不眨,癡迷地看着她嘟起的小嘴。
唔,好想一口吃下去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注意力被分散了,鼻樑上的痛感的的確確地減弱了。
霍簡白眼睛一閃,猛地往前一動,對着那嘟起的小嘴啄了一下。
慕寫意笑嗔道:“不痛了吧,霍大少爺。”
霍簡白鳳眼含笑,“嗯,不痛了,是真的有用。”
慕寫意好笑地摸摸他的頭,“嗯,原來霍總也會撒嬌的。”
霍簡白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他幽深的黑眸盯着慕寫意,“那你喜不喜歡?”
你喜不喜歡這樣的我?
你到底心裡有沒有我?
慕寫意一下子就慌亂了,她覺得她怎麼回答都不對,說不喜歡吧,那也不對,說喜歡吧,好像又有點別的意思在裡頭。
她垂下眼簾,避開了霍簡白灼熱的目光,猛地往牀上一躺,拉開被子蓋到了頭上。
看來他的小姑娘還沒弄明白她自己的心思啊!
霍簡白暗歎一聲,緩緩地掀開被子,露出慕寫意的頭,他輕輕拍了兩下,“別蒙着頭睡,被子裡面空氣不好。”
“嗯。”慕寫意揹着身子,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
霍簡白伸手將她凌亂的黑髮理順,這纔拿起扔在一邊的筆記本,繼續看了起來。
慕寫意閉着眼睛,並
沒有睡着,腦子裡像是有兩個自己在打架。
她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喜歡上霍簡白了,但她又不能完完全全地忘了沈逸尊,這算什麼?
精神上的背叛嗎?可悲的是,她都不知道,算起來,自己究竟是背叛了誰。
最終也只能怪命運的陰差陽錯,讓她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腦子裡思緒紛亂,不知過了多久,慕寫意才沉沉地睡了。
直到夜深人靜,霍簡白纔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
他熄了燈,伸手從背後將慕寫意抱在懷裡,聞着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香味,帶着滿足的笑意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慕寫意上班的時候,一整天都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她才發了個短信給霍簡白,“我下班後去看個病人,會晚一點回家。”
過了一會兒,霍簡白回了個短信過來,慕寫意打開一看,只有一個字“好”。
慕寫意怏怏地將手機關上,她認真地告誡自己,一會兒下班去看一眼沈逸尊就馬上回去,她以後都只能把沈逸尊當做朋友,她不能對不起霍簡白的信任。
下班的時候一到,慕寫意就收拾好東西出發了。
東方醫院,是A市最好的醫院,上次爺爺生病也是住在這裡。
她熟門熟路地進了VIP病房,很快就找到了十五號。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伸手敲門的時候,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孩走了出來,他看着慕寫意愣了一下,很快又笑道:“是慕小姐吧,昨晚的短信就是我發的。”
“你好,我是沈總的助理,你叫我小李就好。”
他之所以會認識慕寫意並且有她的號碼,還是因爲沈逸尊叫他找私家偵探尋找過她。
所有的資料都是經過他的手交給沈逸尊的。
昨天去沈逸尊住的公寓的時候,沈逸尊就睡在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旁邊一堆空酒瓶,嘴裡還一直在喊着寫意。
他扶沈逸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沈逸尊已經燒得渾身滾燙,這才把他送到醫院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