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川看着顏月溪被人反駁得啞口無言,像是小時候被自己欺負了一樣,眼睛裡流露出孩子般的茫然無措。
陸銘川眯起眼睛,看着喬嘉陽。
喬嘉陽倒是不意外,看着陸銘川,過了幾秒才繃不住先笑了:“老陸,早看見你流連花叢無暇分身了,竟然還想着英雄救前妻。”
陸銘川沒什麼表情,冷冷掃了喬嘉陽一眼。安婉趁機介紹:“路總裁你好,我是安婉,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安婉伸出手,陸銘川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握,反倒看着顏月溪,“顏總裁,你好。”
陸銘川伸出手,顏月溪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觸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就快速縮回手。
喬嘉陽沒想到陸銘川會跟顏月溪這樣招呼,不由怔了一下。陸銘川轉頭就對着袁何說:“誰讓你帶她來的,她懷着孕你不知道嗎?”
顏月溪眼睛裡涌出淚意,拼命抑制住不涌出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是在陸銘川看來比哭還醜。她沒想到陸銘川會跟喬嘉陽槓上只爲維護自己,以前他總是當着他們的面踐踏自己的尊嚴,顏月溪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現似乎有些感動了。
可能就像是經常對着一個從不迴應的陌生人打招呼,有一天他終於迴應給自己一個笑容一樣的那種欣喜和激動的感覺吧。
但是陸銘川依舊冷着一張臉:“喬嘉陽,你真的是越來越閒了,那麼閒怎麼不去拿回喬氏,還有空陪着你的女人去演好戲?”
安婉心裡本來就很尷尬了,被陸銘川凌厲的眼風一掃,硬生生又抖了一下。
文森傻樂的看着自己的老闆怒懟好友維護紅顏,陸銘川一轉頭就看到了他那副欠扁的看好事不限麻煩的表情:“把顏總裁送回家,以後有事照應點。”
喬嘉陽倒是笑盈盈:“老陸,你今天可是厲害了……明天的新聞你等着吧……你那個白雨柔估計又要鬧騰了……”
陸銘川淡淡地說:“喬嘉陽,你夠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銘川和喬嘉陽被人簇擁着,揚長而去。
顏月溪心裡有些不安,上車之後跟文森說了聲謝謝。
文森笑了笑:“BOSS今天出乎意料,顏小姐真的,你可能看不到,我卻看得很清楚,BOSS其實是很在乎你的。以前我覺得他對你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後來發現他只是太在乎你了,他只是用了他以爲的方式想去讓你在意他。就那次你要去C城,其實那天公司有一項很重要的項目需要空運到B城,但是他當場就朝着飛行員發火了,要求馬上返航匯A城。”
“當時飛機已經馬上就要在B城降落了,BOSS說一分鐘都不能耽擱,所以飛行員就立馬又返回了A城,就因爲那次延誤公司損失了一個很大的客戶,董事會也很有意見,BOSS都不在乎。”
文森的話讓顏月溪很震驚。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她的心上,她沒想到他竟然是在那樣爲難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幫助了自己,一直以爲他不過是舉手之勞,顏月溪沒有說什麼,感激嘛,感動嘛,好像是有的,可是紀廷,紀廷還是走了,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文森看着顏月溪微微震驚的睜大眼睛,似乎又把心底的感情努力逼了回去。她的聲音很小:“我以後會找機會感謝他的。”她似乎喃喃的說,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以後會有機會的。”
文森沒有再說什麼,到了公寓門口,顏月溪已經睡着了,文琴敲了敲椅背,顏月溪才醒來,文森把車靠邊停下,顏月溪下車。
馮小靈那天很不走運,跑了幾個專訪都吃了閉門羹,在雜誌社又受了主編的訓斥,心裡一時怒氣衝頂,拿出員工牌就拍到了桌子上。
一路上基本是走回去的,她一路上走的很快,有的士從她身邊停下,她都沒有看一眼。走了不知道多久,小腿肚已經疼的抽筋,她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半蹲着,等着抽筋一樣的疼痛能捱過去,然後再繼續大步向前。到了家腳後跟已經磨掉了一大塊皮。
她進了家門就把鞋趕緊脫了,腳後跟的皮已經基本上都掉下來了,只有一小塊還粘連着,一陣陣疼痛傳來,馮小靈一咬牙就拿着鑷子把那塊皮給硬生生撕了下來,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痛的叫了一聲。
她聽到樓底下汽車剎車的聲音,忍着疼痛挪到窗戶旁朝樓底下看去,文森小心翼翼的開着車門,她看見顏月溪從車裡走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顏月溪就上樓了,蹬蹬的腳步聲隔着樓道和房門都能聽清。這個小區的隔音做的並不是很好。
馮小靈有些生氣,看到顏月溪已經是渾身抑制不住的嫌棄:“顏月溪,你能不能知道點廉恥?紀廷剛走,你就跟陸銘川又勾搭到了一起。你能不能守點忠貞,能不能不要對不起紀廷。”
馮小靈的話讓顏月溪傻傻的呆住了,馮小靈很少說出尖銳的話,此時卻是字字如同鋒利的刀刃,刀刀刺的顏月溪血肉模糊,顏月溪幾乎連呼吸都忘了,可是她就是說不出一句反駁辯解的話來。
馮小靈似乎是一夜未睡,兩眼通紅,對着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需要矯正的字,只覺得頭暈腦脹,於是她端着杯子到咖啡間打算給自己沖泡一杯咖啡。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隱約傳來笑聲,好像是薇薇安的聲音:“哎呦,昨天當真把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馮小靈還這麼強悍,竟然敢對着主編拍桌子。平常看她挺唯唯諾諾的。”
另一個男同事也跟着說:“你沒看到今天早上的頭條,那個顏月溪現在是紀氏的總裁了,就是以前在咱們這幹了一陣的那個,對,馮小靈跟她關係不是很好嗎?好像還住一起呢!”
“人家馮小靈現在有了紀氏這座靠山,才變得這麼強勢起來,主編纔不會開了她呢,估計巴結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