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重複着那兩個字,陸聽雨微微皺起了眉頭,輕啓雙脣:“我跟她很像嗎,小雪是誰?伯父,您口中的那個小雪是誰?”
“小雪……你……好狠的……心啊。”老人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讓陸聽雨更加的迷惑了,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到老人的眼裡流出了一行眼淚,那眼淚中有悲傷還有怨恨……
感受那雙蒼老的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她心底最深處的那片柔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也說不清楚。
忽然,老人的雙手離開了她的臉頰,轉而握住了她的手,她很不解這是在幹什麼。
直到老人將白皙的手背遞到了嘴邊,恨恨地說了一句:“我恨你!”之後,恨恨地咬住了她的手,她都來不及感受疼痛,被眼前的畫面震住了,這到底是爲什麼?
手背上傳來了陣陣疼痛,可她卻沒有叫出聲,只是呆呆的望着拼命的咬着自己手的老人,好像是在將所有的恨都發泄了出來,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到底在恨些什麼?
“嘭!”
突然,奇蹟般出現的賀滕風看到了這個畫面,緊緊抿着雙脣,直接走到了陸聽雨的面前,一腳踹倒了那架輪椅,將陸聽雨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啊!”隨即,立刻發出了老人慘叫的聲音,輪椅被推翻在地,老子在地面上打了一個滾身子哆哆嗦嗦的蜷縮在了一起哭泣着,閃躲着,似乎很害怕賀滕風,怕到了一種境界,彷彿多看賀滕風一眼都會死似的。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該死的廢物,語氣惡狠警告道:“垃圾!這種畫面不要讓我再看到第二次,否則,我會讓你死得比那個女人更慘!”
“你幹什麼啊!”陸聽雨看到賀滕風如此兇狠的樣子,想要上前將老人扶起來,但是卻被他拉入了懷中,怎麼也掙扎不開。
一旁的冥夜對着那兩名女傭遞過去了一個眼神,兩個女傭纔敢上前將老人擡到了輪椅上,慌慌張張的推走了,大少爺厭惡老爺,這是孔家上上下下衆所周知的,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對待老爺,就像在對待一隻狗,女傭自然也被嚇得不輕。
陸聽雨雙手推開了他,離開了他的懷抱,怒斥道:“你幹什麼啊?他可是你的父親,你有必要對你的父親這麼狠嗎?”她有點想不通,爲什麼對自己的父親這麼狠?而且老人看起來很怕他,看到了他好像看到了厲鬼一樣。
賀滕風目光銳利的注視着她,沉聲道:“你會叫嗎?”
“你什麼意思?”叫?叫什麼?沒事她瞎叫什麼?
他看也不看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擡到了她的眼前:“不知道疼嗎?疼的時候不會叫兩聲嗎?你是死人嗎!”
陸聽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但是他的力量之大,不是她敵得過的,只能就這樣了,表情有些無語:“他一個植物人,能有什麼力氣,根本就沒力氣,咬到了我的手,可我根本就感覺不到疼,叫什麼啊?有什麼好叫的?”
“爲什麼靠近那個垃圾。”他以命令的語氣問道,這種恐怖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警告她,老實回答!
她瞎編了一個理由:“他不是你的父親嗎,我討好你的父親取悅於你有錯嗎?況且你對你的父親也太狠了吧?根本就不像一個兒子。”
他嗤之以鼻:“父親?他只是一個垃圾。想要取悅我?那就折磨他。”
“你爲什麼那麼恨他?”陸聽雨真的好有些好奇了,因爲她看到賀滕風的眼神裡,一層一層陰暗的下面是一個恨字。
就在這個時候,薇薇安很不識趣的出現了,自動無視了陸聽雨,走到了賀滕風的面前:“風,你不去看看我佈置的宴會現場怎麼樣嗎,我很認真的準備了呢。”
“隨便。”他似乎連多看一眼薇薇安都不樂意,給一個垃圾過壽,他爲什麼要去看?語畢,他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陸聽雨幸災樂禍的笑着看了薇薇安一眼:“少夫人,你好忙啊,慢慢忙。”她也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去。
“風……”不管她怎麼喊,賀滕風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哼!傑西卡,你就囂張吧,你又能囂張幾天呢,恐怕你還不知道這場壽宴就是爲你準備的吧,記得到時候穿得漂亮一點好出醜哦,哈哈。”
——與賀滕風並肩而走,這還是第一次,她微微側眸看着他的側面輪廓,完美得令她窒息,只是那一層一層的陰冷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
感覺他真的好高大啊,比自己高了好長一截,忽然,她的心中有了一個想法,如果這一條沒有盡頭的路該多好,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有他在自己的身旁,好像真的心安了不少。
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她的腦海裡下意識出現的畫面竟然他,然後接着腦子裡想的全部是他,怎麼會這樣……嚇得她立刻睜開了雙眼,可是眼前又莫名其妙的浮現起了十五年前的畫面,那個穿着白色襯衫的十四歲少年,後背上的鮮血滲透了白色的襯衫,一滴滴跌落到了地面的草坪上……
賀滕風微微側頭看着她唯美的側臉,嘴角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猶記得當年只有九歲的她第一次走到他的面前,小聲問他:你疼嗎。如今十五年已過去,九歲的她變成了一個女人,一個能夠觸動他心絃的女人。
陸聽雨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好像看到了他的嘴角竟然有一絲絲的笑容,她真的有點感覺自己在做夢,她不是誇張,如果你看到一個魔鬼笑了,而且笑得那麼顛倒衆生,怎能不激動,如同冥界的彼岸花一樣妖冶,那麼的罕見。
“賀滕風……”她如在夢中囈語一般喊着他的名字。
他注視着她的側臉在等待着下文,她對上了他的眼睛:“你是我這一輩子遇到的最禽獸的男人,沒有之一。”
他沒有說話,脣角卻出現了一抹邪惡的笑容,盯着她的那張臉,眼眸中滿滿的都是霸道的佔有慾,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臉龐,她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狹長的睫毛在不安的抖動着,直到一片冰涼覆在了她的脣上,一股薄荷的清涼味道沁入心脾……
其實,她想說的是……
賀禽獸,如果我喜歡上你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