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聽雨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的全身因爲麻藥還未散開,有些無力,連睜開雙眼都是那麼的艱難,漸漸地睜開了雙眼以後,一陣疼痛感開始從她的臉上傳來,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還有腫脹的感覺,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臉在一點一點的膨脹着……
忽然,腦海裡閃現了歐爵拿着手術刀在她的面前說的那些話……
“你說,我要是把你的這張臉給毀了,那麼,他還會認識嗎?還會愛你嗎?這不是一個考驗他的很好機會嗎?”
……
想到這裡,陸聽雨猛地一下從病牀上坐了起來,指尖顫顫巍巍的靠近着自己的臉,她不敢去看,她想讓手去爲她做判斷……
指尖碰觸了自己的臉,卻沒有摸到她的皮膚,摸的是白色的紗布,她的臉上被纏滿了紗布……難道,難道自己真的被歐爵給毀容了?
她起身下牀,看着這間封閉的房間裡,死氣沉沉,一片白色,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牀,其餘的什麼也沒有,連一扇窗戶也沒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歐爵,你這個混蛋,放我出去!”她對這那扇緊緊閉着的門瘋狂的敲打着,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間房子裡被關了多久了,外面的世界,現在的情形是怎麼樣的,她全部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果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幾個護士跑了過來,將房門打開,她便像瘋了一樣闖出去,護士便把她拉了回來。
“小姐,你還不能走,你的紗布還沒有拆呢。”
“小姐,別跑,別這樣!”
陸聽雨卻不管不顧的一直想要朝着外面跑去,將那兩個護士推倒在地跑了出去,當她跑出去的時候,便立刻停了下來,因爲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她做夢都想要殺掉的歐爵。
“你這個混蛋!滾!”陸聽雨連看也不想再看他一眼,朝着他的身後邁步走去,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歐爵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逼着她直視自己。
“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陸聽雨衝着面無表情的歐爵大聲的怒喊着,再次的從他的身前走過,不過這次他沒有再攔着,而是站在她的身後悠悠的說道:“敢不敢和我賭一局?”
聽到他的聲音,陸聽雨的腳步停了下來,慢慢的轉過了身子:“賭什麼?”
歐爵看到她上鉤的樣子,笑道:“就賭……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看他會不會認出你!會不會愛上你!如果你贏了,從此以後我在你的世界裡消失,我會親自將丹尼斯送到你的面前,並且永遠都不會再跟他見面。”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好!我跟你賭!”
歐爵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拍着她的肩膀:“真是太自信了,你和他一樣的自信,自信是好的表現,不過別太過頭,我和我的賭局已經輸了,就等你了。”說完之後,從陸聽雨的身旁走過,臉上的表情順便轉換。
哼,陸聽雨,我要讓你認清什麼纔是男人,如果賀滕風愛上現在的你,你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給她拆紗布。”他腳步聲懶散的走在這條走廊上向身後的那幾個護士命令道。
陸聽雨卻一直站在這裡,腦子裡面一片混亂,真的可以贏嗎?真的可以嗎?她這是在拿自己的幸福賭,在賭一輩子的幸福能不能得到!
她終於瞭解了當時賀滕風的那種心情了,即使知道要輸,也要賭,因爲他是賀滕風啊!
或許,只要她贏了這場賭局,那麼從此之後她就可以和賀滕風還有.永遠永遠的在一起了,歐爵也會永遠永遠的從他們的世界裡面消失了。
坐在病牀上發呆的她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將會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張臉,會讓她掉眼淚嗎,真的被毀容了嗎。
護士將紗布從她的臉上一片一片的拆了下來,直到陸聽雨覺得自己的臉接觸到了冰涼的空氣,有那麼一絲絲的疼痛,護士拿來了一面鏡子給她,笑着說:“小姐,看看吧,手術還是很成功的,很漂亮。”
她鼓足了勇氣,擡起了頭,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這一刻,她驚呆了,這鏡子裡的那個女人真的是自己嗎?是自己嗎?是自己嗎??
爲什麼完全跟自己長得一點也不像?沒有一個地方是相似的!曾經陸聽雨的那張臉已經完全消失了,出現的只是一張新的面孔,一張美得有些不真實的臉,不管哪裡都是那麼的完美,可這不是她啊!不是她自己!不是陸聽雨!
她的指尖觸摸上了自己的臉,已經多天沒有接觸過空氣的皮膚,白皙嫩滑,可是,卻很陌生。
這張臉要讓賀滕風如何認得出來?
歐爵派人開車將她從這座私人別墅內送到了市裡面,她迫不及待的推開了車門,瘋狂的跑着,只想離那輛車子遠一點,再遠一點。
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她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不經意的瞥到了身旁的那扇櫥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影子,她不自覺的轉過了身子,看着玻璃上自己那模糊的身影,這是自己嗎,真的是自己嗎,可這張臉陌生到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了,如何指望讓別人認出來?
從玻璃上看到了自己身後有一個公共電話亭,猶豫了幾秒鐘,然後邁開了腳步走了過去,拿起了電話放在耳邊,撥通了那一串電話號碼。
——孔家別墅內。
臥室內。
賀滕風躺在牀上昏睡了過去,脣上還沾着鮮血,一旁放着一堆沾滿了鮮血的白色毛巾。
他又吐血了……而這從吐血,是他自己造成的……
李醫生將輸液管的針頭扎進了他的手腕內,然後調整到了速度,轉身對管家說:“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管家有些爲難的回答:“最近,大少爺總是會喝酒,我們也攔不住,他,可能只是想把自己灌醉而已。”
李醫生皺起了眉頭:“還喝,都喝酒喝到胃出血了,攔不住也得攔,再這麼喝下去的話,就麻煩了。”